037 撞見
“少爺,鍾離衡進了療養院。”
“讓他進,不要攔着。”
“可是……他如果發現怎麼辦?”
男人輕笑;“知道自己的女人爲了另一個男人如何陷害他嗎?連我都開始期待了……呵呵——”
……
蕭蕭進了季傑的病房,他面朝着窗那側還在睡,細碎的短髮柔順帖服着,依舊的眉目如畫。此刻安靜的像個毫無防備的孩子,一如從多年前,那個在孤兒院牽着自己手相依走過的男孩。
指尖如母親般愛憐地拂過熟悉的眉眼,那般小心翼翼,好似怕他隨時驚醒。然後俯身在他額頭印下輕淺的一個吻,脣微微顫着,眼睛裡熱熱的,彷彿有什麼隨時會流出來。
這時有細微的風從門邊流動過來,她感到異樣的轉過頭去,然後看到鍾離衡站在那裡——
他臉色陰霾的瞪着她,額角青筋鼓動着,就像倏然爬過的細長青蟲在蠕動。薄脣死死地緊抿着,那樣子極其可怕。蕭蕭的神經顫了一下,反射性地站了起來。
鍾離衡腳步沉穩地走進來,身後跟了四、五個人站在門內。他走得不快也不慢,但每一聲腳步落地都像是踩在蕭蕭的心上。終於,他鋥亮的皮鞋走到了她的面前,她害怕地後退了一步,後背卻已經抵住了冰冷的牆角。
鍾離衡低睨着她慘白的臉色,許久,薄脣輕扯,輕嗤出聲,然後將目光轉向病牀的人。他終於看清了病牀上的那個男子,儘管有心理準備,瞳孔還是不受控制地急劇地收縮了下。果然又是他,又是季傑,他早該想到的!
可是想到是一回事,親眼見到又是另外一回事,鍾離衡胸膛劇烈地起伏着,感覺有什麼東西從四肢百駭裡涌出來,聚集在身體的某一個地方,堵得他全身的骨骼節節作響,似乎要就此碎裂掉。
他陡然伸出手用力地掐住蕭蕭的脖子,手上的青筋一根一根地突出來。眼睛死死地盯着她,只有一個感覺,那便是恨,恨極。可是蕭蕭沒有反抗,或許是忘了,眼睛裡還帶着未散去淚光,睫毛溼溼潤潤的,看着他的眼神卻始終坦然。
就是這種坦然讓鍾離衡的心跌進了更深的黑暗,她沒有一絲被抓住的狼狽或不堪,她的眼神明明白白的告訴自己,她是爲了季傑,爲了另一個男人,兜兜轉轉這麼多年,原來一切又回到了原點。
手下的力道不自覺越收越緊,她終於想起掙扎,但是他的手卻愈加用力,他就那樣看着她的臉色由白變紅,再由紅變白。直到她抓着自己的手垂下來,那雙坦然的眸子緩慢地闔着,身子順着牆璧癱軟。
病房裡那麼多的人,卻靜的可怕。他帶來的人站在門內,個個如同雕塑一般。如果沒有他的命令,好像連喘氣都不會。任蕭蕭與鍾離衡站在牆角里拉據,病房裡氣氛就像地下運行的岩漿,彷彿隨時都會爆發掉。
這時病牀上的季傑醒了,他敏感地覺得房內的氣氛異常,不安地從牀上坐了起來。鍾離衡驟然回眸,正好與他惶恐的眸子對上,眼神厲如刀削,嚇得季傑抓着被子縮了一下。
“怕什麼,當年不是很有勇氣嗎?”鍾離衡的手放開蕭蕭,任由她身子無力地滑下來,對季傑冷冷地笑着。
季傑受驚般地尖叫了一聲,扔開被子跳下牀去,卻被李澤等人攔住。鍾離衡就那樣冷冷地看着他瘋狂地四處竄着,叫得很大聲,那些人企圖把他壓住,弄得病房裡一片混亂。
蕭蕭在季傑的驚叫中恢復渙散的意識,她睜開眼睛時看到季傑的雙臂被人反剪在身後,李澤將他的頭狠狠地撞在又冷又硬的鐵牀欄上,死死地按壓在那裡。
她着急地上前去想要阻止,鍾離衡見狀甩了她一個耳光,蕭蕭的身子栽倒在牀上,沒有覺得很痛,只感到頭腦眩暈的厲害。但她沒有忘記季傑,因爲他驚叫的更加厲害了,掙扎的也更加用力。鍾離衡一腳踩在他的半邊臉上,不知道哪裡破了,他流了滿臉的血,觸目驚心。
“啊-啊——”她嘶啞地喊着,瀕臨崩潰。
鍾離衡彷彿已經喪失理智,不知道從哪裡拿出一把小巧的瑞士軍刀,鋒利的刀尖抵住季傑頸間的大動脈,冷聲問着:“告訴我,昨晚香檳裡放的什麼?”
蕭蕭趴在那裡不斷地搖頭,只是哭着,說不出話來。她不知道,真的不知道。
季傑仍然在不安而惶恐地動着,刀子來回摩擦着他的皮膚,脖子裡已經有了深淺不一的傷口,血水正從裡面滲出來,看上去滿臉滿身的血跡。
“我再問一遍,放了什麼?誰讓你放的?”李澤摁着季傑頭的力道加重,死死地摁壓着直到不能移動半分。蕭蕭驚恐地看着鍾離衡手中的刀子一點點地加深下去,季傑吃痛地嗚咽着。他真的能下去手的,她知道,她太瞭解他。
“不——”有什麼衝破了咽喉,刀割一樣的痛。
蕭蕭瘋了一樣的撞了過去,鍾離衡猝不及防的身子向後蹌踉了一步。手肘正撞在她的頭上,蕭蕭的身子再次栽了下去,額角重重地磕在牀角上,血很快暈染開來,她連吭都未吭一聲就直接暈了過去。
按着季傑的那些人楞了一下,季傑見狀驚叫地跳開,竟讓他一時逃脫開了。李澤上前去制住他,剩下的人這纔回過神來去幫忙抓着。
鍾離衡對季傑的嚎叫充耳不聞,只是眯着眼睛盯着蕭蕭的臉。她或許還沒意識到什麼,鍾離衡卻聽得真切,那一聲“不”雖然不甚清晰,但的的確確是她發出來的,她騙的自己可真徹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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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冒鳥,一天都頭痛,嘴巴也上火了,好可憐,求安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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