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天雄不知哪兒來的力氣,竟然面色潮紅的精神了起來,揮手將方浩三人趕出病房,只留下米小雅在。
米小雅看着他的動作不語,他一個快死的人了,還能做什麼?就算他要做什麼,她也已經打定了主意無所畏懼了。
方天雄示意米小雅將他扶坐起來,重重地咳了幾聲,眼角溼潤。
米小雅看着他不語,他是不是想起了她媽?如果是這樣,她媽也不算白愛了他一場吧。
方天雄緊攢着她的手,喘了好一會兒才聲音暗啞的開口:“小雅,我對不起你,我知道說這個已經晚了,我不求你原諒,叫你來只是想告訴你,你媽墓碑的第三塊磚是可以活動的,裡面放着我留給你的東西,就算是我對你的補……償!”
他說完,又劇烈的一陣咳嗽,眼睛翻了上去,眼看就要斷氣,米小雅急忙按響了牀頭的緊急呼叫鈴,並馬上將氣氛罩罩在他的臉上。
醫生和護士很快進來,忙忙碌碌的做着急救,米小雅來到走廊,心中多了份悲傷,她多少有些釋然了,他總算沒忘記她媽,還去她的墓前看過她的,至於自己,算了,只有他還是想着她媽的,她就算沒什麼遺憾了。
方浩湊過來,低聲下氣地道:“小雅,有時間回家看看吧,我們都很想你。”
另兩個聽他這麼說,也湊了過來附和:“是啊小雅姐,我們終歸是一家人,有空兒就回來吧。”
米小雅沒做聲,心中只想冷笑,一家人?如果她不是即將嫁給辛仲遠,他們還會當她是一家人嗎?
方浩指了指說話的女子道:“小雅,這是方蘭,比你小一歲,要叫你姐姐的,那是方洋,比你大三歲,是你二哥。”
那兩個人連連點頭,臉上都帶着巴結的笑。
米小雅看着直噁心,正看到醫生出來,朝他們重重的搖了搖頭。
她轉身就往外走,方天雄死了,她並沒有太多的傷感,反正她來也來過了,他的心願也了了,後面就沒她的事兒了,她也不打算摻合。
方浩見她要走,忙走到她前面擋住她的去路,陪着笑臉道:“小雅,你看,老爺子不在了,你就不能以女兒的身份在家住幾天,等着他安葬之後再回去?”
米小雅冷冷的道:“用不着,方浩,我現在就可以跟你說清楚,我之所以來,不過是想看看到底是什麼樣兒的欺騙我媽的感情,並沒有別的意思,所以請你不要想多了,還有,你記住了,我只是我媽的女兒,我姓米,不姓方,別弄錯了,還有,讓開。”
方浩在一旁仍不讓,腆着臉道:“小雅,過去是爸做得不對,但是你看,他都已經不在了,你就不要和他計較了,再說了,爸有錯,我們可沒錯啊,你就念在我們兄弟姐妹一場,別這麼冷淡行嗎?”
米小雅冷哼:“誰和你是兄妹?你不在太自擡身價了,我說過了,我只是我媽的女兒,我媽也只有我這一個女兒,別往自己臉上貼金。”
她說完,就打算繞過他往外走,方浩卻又擋了過來。
米小雅氣惱非常,正要發火,就見辛仲遠從外面走過來,她一下子放鬆下來,冷冷的看着方浩。
辛仲遠走過來,一腳踹在方浩的腿彎兒,將他踹倒在地,然後看都不看方浩一眼,走過來攬起米小雅道:“我們走。”
米小雅偎進他懷中,跟着他走了出去,方家三兄妹想攔不敢攔,只在暗地裡恨恨的跺腳生氣。
可惜事情並沒有就此結束,以後的幾天裡,方家三兄妹幾乎對米小雅施行車輪轟炸政策,這個的電話剛被掛,那個就又打來了。
米小雅頭疼至極,最後答應與方家小妹方蘭見面,她之所以答應,完全是看在同是女人的面兒上,如果那個方蘭真的有什麼困難,做得事兒又不是怎麼出格兒的話,她會考慮幫下她的。
當然,這與她的心境有了變化有關,她抽空去了她媽的墓地,確實在墓碑的第三塊磚後找到了些東西,一封信和一把鑰匙。
信是方天雄寫的,原來,他當年與她媽的事兒東窗事發之後,被家族囚禁在家,最後相思成病,被困在了神精病院,他們不讓他去找她和她媽,最後還故意氣得他中了風,成了半死的人,但他還是在清醒時託信任的司機找過她們,才知道她媽已經去世,她也下落不明,他知道後很是傷心,覺得對不住她們,所以將他秘密保存在瑞士銀行的一批黃金的金庫鑰匙留在了她媽的墓碑裡,期望在有機會的時候能留給她,所以他雖一直垂危卻並沒有死,直到見到了她並告訴了她墓碑的事兒,才了了心願,駕鶴西去。
知道方天雄並沒有欺騙她媽的感情,也不是不要她,她的心裡好受多了,特意去他的墓地看過他,看着他的墓碑,她只感嘆往事如浮雲,一切愛恨都已經隨風而去,對方家兄妹,她也沒有先前那般憎惡了,只是對那設計過她的兩兄弟,她全無好感,並不打算親近。
來到相約的地點兒,方蘭已經在了,正東張西望地看着,在等她。
米小雅走過去,在她面前坐下,要了一杯水,不言不語。
原諒了方天雄,卻不等於說她就跟方家人成了一家人,她沒有這樣的概念,只能當他們是陌生人。
方蘭期期艾艾了好久才說清楚,她找米小雅原來竟然是爲了讓小雅介紹她跟寧厲天認識,她想攀上寧厲天這個高枝!還說,小雅既然要嫁給辛仲遠了,寧厲天又是喜歡小雅的,她自認跟小雅長得比較像,應該有機會嫁入他家,還說,肥水不流外人田,請小雅爲她謀劃一下。
米小雅聽完整件事兒,心底只有冷笑,原來她還是高看方蘭了,原以爲方家總會有一個不同的,卻也是一樣的貪財,一樣的不識實務!
她氣惱的起身離開,這樣的忙她幫不上。
方蘭卻似早有準備,一個男人突然出現,用什麼東西捂到了她的鼻子,她只覺得頭一暈,失去了知覺。
再醒來,已經身處一個包廂,似乎是酒吧內,外面可以聽得到震天的音樂聲。
方蘭正拿着她的手機會寧厲天打電話,她只聽到她說:“米小雅在我手上,要想見她快點兒過來。”
米小雅虛弱的想要起身,卻一陣頭暈。
方蘭丟下手機看向她,發現她已經醒了過來,浪笑地走到她身邊兒道:“姐姐,你放心,我已經叫了寧厲天來了,等一下他會看到好戲的,我會讓他對你死心,然後愛上我,至於你,哈哈,別以爲辛仲遠要娶你你就是豪門少奶奶了,呵呵,過了今晚,他還未必會娶你。”
米小雅不明白她說的話是什麼意思,她卻臉色一變,揚聲讓外面的人進來,進來的是一個樣子猥瑣的小個子男人,他點頭哈腰地進來,蕩笑着掐了下方蘭的腰道:“小浪妞兒,你要的藥已經拿來了,怎麼這麼騷?這藥兒可很夠勁兒的,你已經夠騷了,還想着要它,打算對付哪個男人啊?”
方蘭伸出蘭花指,眉眼兒一翻,伸手一把奪過小個子手中的藥瓶,看向米小雅道:“這藥啊,可不是我用的,是給我這個寶貝姐姐用的,你不知道吧,她可是即將嫁入豪門的未來少奶奶,你說我能不送給她一份大禮嗎?”
那小個子纔看到米小雅,打量了她一會兒驚奇地道:“這不是報上說的威爾遜集團總裁的未婚妻嗎?原來她是你姐姐?”
方蘭不屑地一笑,“切,什麼姐姐,不過是我那死鬼老爸在外玩女人生下的垃圾,就她,哼,根本不配做我的姐姐,給我提鞋都不配,上天還真是沒眼光,她還真是好狗命,竟然被辛仲遠看上,不過,過了今晚,哈,她成了破鞋,看那個姓辛的還要她不?”
小個子男人皺着眉道:“小騷貨,你這次只怕是惹大了,辛仲遠聽說很有能量的,你別得罪了他,他饒不了你。”
方蘭冷笑,“那又怎麼樣?過了今晚,我就是寧厲天的女人,他自會保護我的。”
小個子男人聳聳肩,往回走,邊走邊道:“隨便你,不過,這事兒我可不摻合。”
待小個子離開,方蘭打開瓶子走到米小雅身旁蹲下身子。
米小雅已經知道她不懷好意,更知道這瓶中的藥她萬萬不可以喝下,她緊閉着嘴巴,眼神冷冷的瞪向方蘭,是她心太軟了,纔會又遭別人算計,果然這方家,沒一個好東西,當然,她那死鬼老爸也不算是好人,自己有老婆,還到外面沾花惹草,招惹她媽?能好到哪兒去?
方蘭用力捏住她的嘴,趁她身上的迷藥還沒完全消散,沒有力氣反抗的時候,強行將藥灌到了她的嘴裡。
米小雅用力掙扎,最後還是被迫喝下去了大半兒,她狠命瞪方蘭,如果眼光可以殺人的話,方蘭這會兒已經死了不下十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