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景苑,頂層,貴賓房,顧念醉得像貓一樣呼呼大睡。
時林昆脫下衣褲進了浴室,他有個富貴人通用的臭毛病,身上髒一點都不行。
躺在牀上的女人緩緩睜開眼睛,目光空茫沒有聚焦。
“水,我想喝水。”宿醉過後,口渴難耐,顧念瞧見牀頭櫃上的水杯,伸手要拿。
可惜,一個跟頭,撲通一聲,人直接從牀上摔到牀下。
正在淋浴的時林昆聽到聲響,來不及穿衣服,只將浴巾圍在腰上,直接衝了出來。
瞧着坐在地上,蓬頭垢面的女人,他嘆了口氣。
時林昆將她抱起,女人卻死死攥緊浴巾的一角,於是,顧念被放回大牀的時候,也順便扯掉了男人最後的屏障。
他想找東西遮掩身體,耳畔卻傳來女人疑惑的問話。
顧念盯着男人的馬賽克部位,呵呵傻笑,“紅腸長那麼多黑毛,還能吃嗎?”
久久回神,他的眉頭越皺越緊。毛多才性感,至於紅嘛,不是因爲她,自己能燙成這個德行?
又紅又腫不說,有的地方還脫了皮,需要養些日子,暫時不能用了,真想打死這小妮子!
“謝謝你今晚陪我,”顧念向他伸出纖纖素手,“親愛的,我愛你。”
時林昆閃神,她嬌媚的聲線,讓他的心如貓爪似得難受。
此刻,顧念已經攀上男人的肩頭,玩笑般在他耳邊吐氣如蘭,“究竟是討厭我纔不肯碰我,還是你消耗過度,身體太虛?”
空氣冷凝,詭異的安靜。
時林昆神情變得陰冷,敢說他虛?
哈哈,好吧,他改主意了,今晚就算帶傷上陣,也要先上後殺。
盛怒之下,時林昆開始撕扯她的衣裳,一件件丟在地上。
這個女人身材極好,皮膚白皙又纖濃有度,只是,目光落在她平坦的腹部時,他呆住了。
顧念的小腹下部有一道長長的刀口,顏色已經跟正常膚色接近,想來這臺手術已經過了許多年。
時林昆是結過婚的男人,就算沒經歷過什麼女人,可一般的常識還是懂的:這刀疤非常像剖腹產留下的傷口。
他很訝異,她的年紀看着最多二十出頭,總不能十幾歲就生兒育女吧!
思考的空檔,顧念已然摟着他的脖子,兩具身體緊緊相貼。
“秦朗,答應我,不要離開我!”
她口中的名字讓他眸光一冷,高漲的情緒就像被人潑了一盆冷水,提槍就上的興致化爲烏有。
傲嬌如時林昆,怎能允許女人與他纏綿的時候,把自己當成另外一個人。
他的身體冷了下來,推開她,下牀,套上衣服,出了房間。
第二天清晨,顧念是被一陣敲門聲吵醒的。
門外,女侍者推着餐車敲門,“您好,我是來送早餐的。”
顧念迷迷糊糊,“我沒點,你送錯了。”說完這句話,她反應過來,霍地坐起,完全傻了眼。
這是哪兒?雖然不常來,但她敢肯定這裡是酒店客房。
掀開被子,自己竟然穿着一套嶄新的套裝,純棉,質地很舒服。
亂了亂了,怎麼搞的?
顧念跑去衛生間,仔細檢查身體,還好沒有被侵犯的痕跡,心放回了肚子。
撓頭,苦惱,昨晚到底發生了什麼事,記憶只是一片一片的,完全連不起來。
依稀記得,她暈倒前抱住的男人是時林昆,莫非他把自己送到這兒的?還做了回正人君子?不可能!
第一個念頭:那個在外人看來道貌岸然,高冷得不要不要的,只在她面前毛手毛腳的變態,爲什麼會輕易放過自己?答案是他想強她卻沒那個能力。
緊接着第二個念頭撲面而來:他一定有什麼隱疾,這類男人一般都心理不健康,只能靠欣賞愛情動作片來尋求刺激,這樣想4G的隱藏文件夾就不足爲奇了。
終於明白優秀俊美如他卻一直沒有緋聞,清高得懶的看女人一眼,還被稱爲“禁慾系老幹部”的原因,原來他根本就不行。
還好還好,他沒有虐自己。
時林昆平日呼風喚雨,受所有女性追捧,越是如此,越容易產生落差。
顧念的腦海中浮現出某些重口味的片子,女主被心理畸形的男人虐得鬼哭狼嚎的場景。
什麼抽鞭子、滴蠟油、用火烤等等,她被自己腦補的畫面驚得一身冷汗。
頂着雞窩頭滿屋亂轉,顧念想了半天,最終決定跑路:
首先,女人要愛惜羽毛,一旦傳出與陌生男人過夜的消息對她名聲不好。
其次,她知道了那人不爲人知的隱秘,目前處境很危險;
最後,也是最主要的一點,她付不起高額的房費。
十分鐘後,酒店走廊,顧念做賊一樣,貓着腰低着頭往外遛。
突然,身體撞上一堵肉牆,擡頭,對上一張冷冽的俊臉。
“早餐吃了?”時林昆邊扣着袖口,邊注視她。
“那是你給我點的?”顧念瞬間醒悟,她後退兩步,警惕地與他拉開距離,“想討好我,堵住我的嘴?”
時林昆懵了懵,他們的思路不在一個頻道上。
吞了吞唾沫,顧念試探着問:“那個,我的衣服……”
“哦,我幫你換的,不用客氣。”
顧念的牙齒咬得錚錚響,果真是這個變態!
“怎麼了?”他忍着笑問她。
“沒什麼,只是我身體髒兮兮的,不應該換新衣服。”
時林昆看透的心思,淡淡的哼了一聲,“不必擔心,我是替你裡裡外外,上上下下擦過身子之後,才換上的。”
裡裡外外,上上下下?顧念差點噴出一口老血。
那個想法果然被印證了,他只是對她猥瑣地摸摸搜搜沒有真槍實彈。
時林昆見她面色又青又紫,失笑,“對一個救過你,並送你衣服的人,你總該說些什麼吧!”
“謝謝你替我趕走流氓,還有穿衣服……”顧念的聲音愈來愈小,但態度真情實意,“所以,別擔心,你的事我不會亂說的。”
時林昆瞧着她刻意討好的嘴臉,怎麼看怎麼覺得不對勁兒,“把話說清楚了。”
怕刺激到對方,顧念面露同情之色,拍了拍他的肩膀,“現在科學這麼發達,什麼病都能治好,那方面無能不是絕症,早晚能被醫學界攻破。”撂下這句,她就像狗攆的一樣發足狂奔。
那方面無能?
時林昆緩了一會兒,才明白她的意思。
他的臉色三十三年來從沒這麼差,又後悔了又後悔了,該死的,昨晚就不該心慈手軟放過她!
死妮子,你給我等着,呵呵,咱們的帳慢慢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