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政腦袋先着地,摔得眼冒金星,回頭就看見滿屋子穿着黑色西裝、戴着黑墨鏡的保鏢。
小護士眼見橫空出現的救星,他們一個個黑着臉,凶神惡煞不像好人,當即嚇得渾身哆嗦。
這時,從外面又走進三個面容俊美的男子,中間最高的擺了擺手,她會意,起身,來不及整理凌亂的衣服,跑出病房。
“什麼人,居然敢打我……”半晌郝家公子才爬起來,半坐在地上。
然而,話沒說完,緊接着,又一腳踹在肩膀上。
郝政整個人飛出三五米的距離,後腦勺磕在鐵牀的橫樑上,鮮血沿着脖子往下流。
他本身還沒好利索,沒有拆線,縫的針立刻崩開,只能捂着傷口疼得齜牙咧嘴,“啊!疼死我啦!你們特麼誰呀?”
時林昆坐在沙發上,點燃一顆煙,語氣輕蔑。
他含笑對保鏢頭頭說:“‘顱腦重度損傷,外加腦震盪,後腦勺縫了八針,一直處於昏迷狀態,在監控室搶救,沒有脫離危險期。’你們照這個程度動手就行。”
“明白了,時總。”保鏢頭頭擡擡手,衆人一擁而上,又是拳打又是腳踢,叫聲慘烈。
“哎呦,別打了,別打我啦!”郝政哀嚎。
時林昆大手一揮,毒打停止,“知道我是誰了?”
對方搖頭。
郝政覺得時林昆眼熟,但一時半會兒矇住了,想不起來。
“爲什麼打你呢?”
依舊搖頭。
夜魅酒吧鬧事後,郝家公子一直被親爹關在醫院,不許出去半步,甚至連電話都沒收了,美其名曰——養病。
因此,他是真的不知道外面的風雲變幻,不知道眼前人是哪位,更不知道他老子到時家告了時大總裁的狀。
時林昆鼻子輕嗤,平淡地說出一個字:“打!”
於是乎,一衆保鏢又圍了上來。
“等等,等等!容我想想。”
郝政一眼掃到當時也在場的嚴峻,又想起剛纔時林昆提到的傷情檢驗報告,多少明白一些,懵懵懂懂地問:“你們是替姓顧的小娘們出頭的?”
“你叫花花小娘們?”榮少臻炸廟,“接着打,給我往死裡打!”
“我說錯了,”郝政不吃眼前虧,急忙改口,“不是小娘們,是顧念。”
時林昆輕笑,從上到下打量郝家公子,“不是植物人病危嗎?看來念念還沒把你打傻!”
郝政尷尬,沒有接話。
嚴峻拿過一份文件和一支筆,丟在地上,“沒傻就簽了吧!”
郝家公子上眼一看,竟然是一份《民事糾紛調節協議書》,上面大致寫着:郝政醉酒後調戲顧念,遭對方自衛反抗,被打傷,因傷情不重自願放棄起訴的權利,諸如此類,云云。
郝政心裡一百個不願意,但刀架在脖子上,什麼事都得忍了。
他咬了咬牙,七扭八歪地簽上大名。
嚴峻又扔過一盒印泥,提醒道:“最底下寫上一句話:此調解書爲本人親筆簽名,雙方達成合約時不受一切外力因素影響。還有,每一個姓名上都要按下自己的手印。”
時林昆點了點頭,帶嚴大律師出門就是放心,做違法的事都能鑽空子,還嚴絲合縫,滴水不漏。
郝政因爲經常闖禍打官司,多少懂些法律,鼻子輕嗤。
他剛纔故意把名字寫得很爛,想着等他老子來了就說這字是僞造的,或者在武力脅迫下寫的,將來某天或許可以翻供,現在,這種想法泡湯了。
待到一切結束,嚴峻把協議書詳詳細細地閱讀一遍,對時林昆做了一個OK的手勢,便把所有文件收好。
時大總裁站起身,走過來,蹲下,單手攥住郝政的脖子,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對方的嘴,另一隻手張開,榮少臻很有眼力見地遞過一把金屬鉗子。
“你吻她了?”
“啊?”郝政愣了愣,反應過來,“我喝多了,真特麼喝多了,啊!”
“我的女人你也敢碰?”時林昆冷笑,將鉗子口伸進他的嘴裡,夾住一顆門牙,就往外拔。
郝政一聲慘叫,嘴角滲出鮮血,用手摸了摸,幸好牙還在,只是有些鬆動了。
時林昆停了手,又用鉗子夾住對方的右手手指,“你給她下藥了?”
“啊?”郝政呆了呆,“沒有,絕對沒有。”
“還不承認,”榮少臻插話,“昆哥,他肯定在撒謊,鉗下一根手指頭肯定能說實話。”
時林昆點了下頭,淺笑,“這個方法倒可以試試。”
就在他作勢動手的時候,大門推開,一個清俊的男人走了進來。
屋內的場景讓他怔忪,一聲呼救讓他清醒。
郝政喊得嗓子都劈了,“你怎麼纔回來?”
唐倫訝異,“你不說自己是時哥嗎?這我還提前了十分鐘呢!”
“少廢話,唐倫,快點救我!”
唐倫?
時林昆回頭,他們對視,空氣靜謐幾秒。
“姐夫?”
“阿倫?”
兩人同時吃驚。
當然最驚訝的人要屬郝政,他搞不清事情的變化,只明白爲什麼看時林昆眼熟了,原來,他是唐倫的姐夫,時光集團的董事長。
時隔多年,時、唐第一次見面,時過境遷,心頭頗多感慨。
時林昆放開郝政,走到唐倫對面,拍了拍他的肩膀,“阿倫,你的臉怎麼了?”
“哎,別提了。”唐倫下意識用手擋了一下,“姐夫,你這是……”
因爲唐箐和唐貝的事,榮少臻連帶着討厭所有姓唐的人,“別叫姐夫了,昆哥馬上就要再婚了!”
唐倫抿了一下嘴,偏偏故意不理對方那一套,過去將郝政扶起來,“姐夫,我跟郝公子是多年的朋友,你和他是不是有什麼誤會?”
“誤會?”榮少臻搶先回答:“你的好基友不但對念念動手動腳,還下了迷藥!”
“念念是誰?”唐倫順口一問。
“就是那個姓顧的,打了我一酒瓶的女人,”郝政抱屈,也跟着套近乎,解釋道:“姐夫,冤枉啊,我對天發誓,真沒下藥!她自己本身就瘋瘋癲癲的,跟我沒一毛錢的關係。”
郝政承認自己曾經幹過這類事,不過,對顧念他真沒出手。
念念?姓顧的女人?
唐倫腦中有驚雷閃過,“郝政,你是被顧念打傷的?”
聞言,郝公子轉過臉,點頭。
反應半天,唐倫又把目光鎖定在時林昆的臉上,“姐夫,顧念現在是你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