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分鐘後,時小非擰着小眉毛趕回來,因爲着急去排隊,小傢伙飯都沒吃飽,“老爸真是的,又騙人,今天閉館時間正常,根本沒提前。”
本想帶着念念回來繼續胡吃海吃,然而,再到“維尼”餐廳,兩人卻徹底傻了眼。
餐桌空空如也,時大總裁早沒了人影。
“人呢?把咱倆兩個扔在這兒,他卻跑了,虛情假意!”時小非一臉的不高興,“我就知道他沒長性,哼,對我好都是三分鐘熱度。”
顧念也皺了皺眉頭,別的不說,鬆鬆小鎮地點偏僻,車也不好打,這個男人太不靠譜了!
於是,她找了個公用電話,掛了過去。
以此同時,冰城第一醫院,醫生辦公室。
深陷在大班椅中的時林昆接起電話,聲音溫柔得都能滴出水來,“怎麼,這麼一會兒就想我了?”
顧念嘟着嘴脣,“你在哪兒?”
“公司有點急事要辦,就先走了,”時林昆接着說,“念念,彆着急,我已經安排了司機,一會兒就過去接你們。”
顧念這才情緒好些,嘟噥中帶着點小埋怨,“下回有事提前說一聲。”
“好,我知道了,”時林昆放軟語氣,“這次事發突然,下回無論到哪兒,我都早早報備,好嗎,念念?”
“嗯。”顧念心情大好,“你辦正經事要緊,別聊了,注意休息,記得早點回來。”
時林昆撂下電話,旁邊,董助理的牙都倒了。
要不要這麼酸啊,三十好幾的老男人,兒子都能打醬油了,還一口一個“念念”,是跟非兒少爺比嗎?
董原大跌眼鏡,總裁大人平時接人待物,向來眼高於頂,他來時光集團這幾年,幾乎天天都是看着總裁大人的鼻孔過日子,可時總剛剛打電話的口氣,分明就是聽話的小學生向班主任做彙報。
真真映了那句話:一物降一物啊!
彼時,時林昆取出一支筆,在一個含有紅褐色殘渣的玻璃杯底下寫上時小非,一個含有黃色殘渣的玻璃杯底下寫上顧念,一個清水玻璃杯底下寫上時林昆,之後,又用塑料袋將它們分別裝好,遞給桌子對面的男人。
“安醫生,麻煩你了,用玻璃杯上的殘留唾液做個親子鑑定,結果越快出來越好。”
安醫生眉間高高皺起,他明白茲事體大,不敢怠慢,“時總,我們做檢測時,所取唾液都是澄清無摻雜物的,您提供的樣本質量太差,以國內目前的醫療水平,恐怕很難鑑定出準確的結果。”
時林昆神情嚴肅,“沒有別的辦法嗎?”
“有,我在美國留學時的一位師兄,主攻DNA鑑定課程,而且西方的醫療水平高於我國,所以,我建議時總去那裡試一試。”
時林昆鎖眉,想了許久,“好,麻煩安醫生把你的師兄介紹給我。”
想起唐箐曾經在美國醫院將孩子偷龍換鳳,爲避免有人再度心懷叵測,他決定這一次親自走一趟。
安醫生寫下一個地址,遞了過去,“時總,DNA檢測非常複雜,您最少也要七天才能得到結果。”
時林昆點頭,離開。
當晚,他乘坐最早的一架航班,直奔紐約。
第二天是週日。
早晨,新城小區,昨天玩得太嗨的時小非還在呼呼大睡。
顧念被敲門聲吵醒,開門,就發現董原大包小裹地出現了。
“顧小姐,時總昨晚去美國出差,大約要一個星期回來,他叫我轉告一聲,讓你不用擔心,”董助理是這裡的老常客,進門也不見外,直接把東西往冰箱裡面擺,“時總還讓我幫你準備好這些天的食物,這樣你就不用去超市了。”
顧念忙說,“謝謝。”
董原收拾好東西,又把一個全是英文的小盒遞了過去,“顧小姐,這是時總讓我轉交給你的。”
顧念打開一看,竟然是一部紅色的女士手機,背面是紅色的鱷魚皮,邊角還鑲嵌着鑽石,logo上寫着:Vertu。
顧老師雖然不認識這是什麼品牌,但從外觀上看,價格不菲。
董原又說:“顧小姐的電話丟了,昨晚沒辦法聯繫你,時總上飛機前,特意去了趟免稅店,親自爲你挑選手機。”
時林昆有兩部手機,一部Vertu平時辦公和生活中使用;還有一部是摩托羅拉,和顧念的都是相同的老款,他只存了唐箐和宋怡的電話,一般情況下不用。
董原接着說:“時總那部是黑色的,顧小姐這部是紅色的,你們是情侶款。”
聞言,顧念小感動,這個男人倒是真的貼心又細心,得知她的手機落在酒吧,就立刻雪中送炭地送了一部。
她好奇心起,問道:“這是什麼牌子,多少錢?”
“是Vertu,中文名叫威圖,顧小姐這部是海外款,人民幣大概在10萬左右。”
“10萬?”顧老師懵了,嘴角差點沒抽到耳朵根兒,眼前彷彿有無數毛爺爺默默飄過。
這麼多錢買一部手機,木棍葛格是瘋了還是傻了?有錢也不能敗家呀!
顧念急忙把手機盒小心翼翼地還回去,“董助理,這手機太貴了,我用不起。趁還是新的,我沒拆封,能不能退回去?”
“那個……”
“少退點也行,錢咱倆一人一半,你打我卡里就行。”
“呃……”
董原撓頭,時總心上人的眼皮子未免太淺,送個Vertu就嚇到了?wuli總裁大人任性起來,一天砸一部都是沒問題滴!
他想了想,忙說:“顧小姐,時總讓我給您辦電話卡,瞧這臭記性,居然給忘了,我現在就去。”說完,便藉故走人了。
過慣了窮日子的顧老師,端着那部手機,像傳家寶似得不敢放下。
倏地,門外再度響起敲門聲。
顧念以爲是董原辦好電話卡又給自己送回來,沒看門鏡,便直接開了門。
“董助理,你還是把手機退了吧!”她的眼睛一直盯着雙手,生怕磕了碰了有個閃失,自己賠償不起,“這可是我從上到下,乃至整個家裡最貴的東西了,是鉅額的財產,我揣在兜裡怕壞了,放在家裡怕丟了,都不知道怎麼辦好了。”
顧念發覺對方不迴應,擡起頭,竟然對上一個男人陰鷙的臉龐。
她三秒回神,冷漠開腔,“你來這兒幹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