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記悶聲,次臥的門被重重關上,連牆壁都震得叮噹山響。
顧念望着兒子的房間,目光呆愣。
她一定是腦子抽了才答應他的話,可是,倘若狠心拒絕,又擔心小爺耍脾氣,一時想不開。
然而,顧念已經不能顧忌那位小爺的感受了,因爲眼前正有位大爺等她伺候。
此刻,時大爺已然用雙臂將女人禁錮在懷中,眼神幽寒。
顧白兔吞了吞口水,滿臉賠笑,“昆,我想我們應該重新確定一下回國之後的行程,我覺得應該等非兒接受我了,再決定結婚的時間。”
時灰狼咄咄逼人,“他要是一輩子不接受,我就要要一輩子獨守空房?”
時林昆憋屈,這個女人偏心,爲了兒子,可以無情地拋棄了男人。
一想到自己在她心目中的地位,遠遠比不上時小非,時大總裁就恨得牙癢。
“不會的不會的,你知道小孩子有早睡的習慣,一般過了九點就烀豬頭了,怎麼叫不醒。”
這話雖然誇張些,但也是事實。
男人接着問:“然後呢?”
“然後,我就回客房睡,如果你……可以來找我……”女人的聲音越來越小。
時林昆沉下臉,“那外人問咱們是什麼關係,我該如何回答?”
顧念咬着貝齒,冥思苦想,半晌,腦中有靈光閃現,“保,保姆。”
“保姆?”
“對對對,就說我是非兒的保姆,我只要默默地在身邊照顧他就好了,其餘一無所求。”
顧老師自認聰明,她覺得自己做了一個兩全其美的決定:白天可以一直呆在兒子身邊;晚上又能滿足老子的慾望。
時大總裁的俊臉徹底陰冷下來,用手指戳着她的額頭,泄憤,“顧小念,你長腦子了麼你長腦子了麼你長腦子了麼!下回跟我說話前先想想,你願意當保姆,我還不願意讓外人嘲笑我時林昆天天夜裡睡保姆呢!”
她不在意風評,他還要顧忌自己的名聲。
畢竟做了這麼多年的高冷禁慾系男神,時大總裁十分愛惜自己的羽毛,倘若被人傳出去他和家裡的保姆不乾不淨,經常滾牀單,自己還要不要混下去了?
顧念見男人話不投機就翻臉,圈住他的手,撒嬌哄道:“昆,你就稍微忍一下,用不了多久,非兒肯定會同意我們在一起的。”
“我忍不了。”時林昆抽出自己的手臂,“顧小念,你給我聽好了,回到冰城就立刻把婚期給我定下來,否則……”
他單了五年多了,好不容易纔遇到個自己喜歡的女人,嘗過幾次,味道不錯,那種食髓知味的感覺,就像用羽毛撥撩心臟,抓心撓肝,徹夜難眠。
時大總裁覺得自己一定是中了她的毒,每到夜晚就發作,必須睡她幾個來回才能解毒,現在,突然要斷了他的解藥,打死他也不能同意。
顧老師也在氣頭上,“否則怎樣?”
這個男人還真是霸道,怎麼商量怎麼講軟話都說不通。
時家父子的脾氣一樣軸,都不肯讓步,簡直了!
“否則,呵呵,”時林昆眸色一厲,“否則你也別耽誤我,我馬上給非兒找個新媽媽。”
“時木棍,你……”顧念氣得紅了眼睛,“非兒有了新媽媽也不妨礙我照顧他,你們好好享受二人世界,我準備兒子的起居飲食,咱們互不干擾。”
“你還是聽不懂對不對?”時林昆繼續戳着她的腦袋,“我結婚後,我的太太會照顧非兒,不會花多餘的錢請保姆。”
“小氣,摳門,吝嗇鬼!”顧念朝男人瞪眼睛,“我不拿工資總可以了吧!”
時林昆的胸口彷彿憋着一口氣,他真擔心自己吐血五兩。
“你這個淨壇使者的腦子,什麼時候能開竅?”
“誰是淨壇使者?”
“自己看《西遊記》去,我沒空給你補習文學常識,”時大總裁拍拍起伏不定的胸膛,“非兒有了新媽媽,你想讓他如何稱呼你,永遠叫你‘念念’?”
這話果然戳在顧念的痛處,她抿着嘴,不再多話。
捫心自問,她一直希望非兒叫自己媽媽,那怕就一聲也好。
時林昆見自己的話起了效果,接着火上澆油,“家裡的人自然希望非兒能和新媽媽好好相處,有了你的存在我太太該如何自處?”
顧念咬着牙,設想時小非在自己面前稱呼其他女人爲媽媽的畫面,那簡直是拿刀子捅她的心,比殺了她還難受。
“所以,你就是隱患,就是魚刺,我的父母絕不會允許你留在孩子身邊,”時林昆陰測測地說:“或許,爲了防止我太太知道這件事,繼而影響我的第二段婚姻,說不定二老會送給你一大筆錢,再派人送你們母女出國,永遠別再回來。”
說到此處,時大總裁毫不客氣的抹黑了自己的親爹親媽一把,將爲人剛正不阿的老人,描繪成欺壓百姓的老官僚。
顧念眼睛發酸,一想到剛剛找到母親和兒子,大好的日子還在後頭,再讓她們三人分離,還不如死了算了。
“顧小念,”時大總裁上手捏了捏女人漂亮的臉蛋,“我說的每一個字,你都仔細琢磨琢磨,最後再決定要不要跟我結婚,放心,我時林昆不是舊社會仗着爹孃在朝中當官,就欺男霸女的惡少。給你三天時間,你同意咱們就扯證,不同意就離我們父子遠點,絕不勉強。”
恰此時,黑色的鱷魚皮威圖手機響個不停,時林昆看到上面的名字,眉頭一挑,劃屏接聽。
“時總,我是王院長。”免提狀態,聽筒中的男人似乎很焦急。
“哦,王院長,有事?”
“時總,您什麼時候回國?”
“大概就這幾天,怎麼了?”
王院長猶豫片刻,最終還是實話實說,“有件事我需要提前向你報備,咳咳,記不記得前段時間您送到我們醫院,進行身體檢查的那位女士顧佩雲?”
聞言,時林昆的目光看像顧念,見她變得緊張起來,“記得,她發生什麼事?”
“她的體檢報告出來了。”
時林昆沉眸,“顧女士得了重病?”
“顧女士因爲長期服藥,腎功能基本衰退,需要進行透析治療,”王院長如是說,“但這不是最重要的。”
“還有什麼事?”
“我把她的頭髮和血液樣本送去專業的神志病醫院,檢驗結果竟然發現,顧女士體內有大量致幻的藥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