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這樣,時林昆將唐振華和顧佩雲的關係,以及這些年顧念母女的遭遇和盤托出。
此時的時震已經完全冷靜下來,他擰着眉毛品着茶水,一杯接一杯。
“我的媽呀,怎麼這麼複雜呀!”林琴揉着太陽穴,她表示故事太離奇,一時半會兒不能接受。
半天,她纔沒了主心骨地問道:“老時,這事你看怎麼辦吧!”
“涼拌。”
時老將軍何許人物,那是茅坑拉屎臉朝外的漢子,凡事要個臉面。
他放下茶杯,徐徐道:“整個冰城都知道,他們婚都結了,顧丫頭又是非兒的親媽,你說還能怎麼辦?”
“我不同意。”林琴卻一拍桌子,“顧丫頭竟然姓唐,唐家人都多麼心機重重的,你不是不知道。”
先前,唐榮國祖孫來套近乎,自己還覺得太巧合太荒謬,可眼下,事實擺在眼前,不信也的信了。
時老夫人又道:“再說,外面瘋傳唐箐是唐振華的親生女兒,那她和顧念就是同父異母的姐妹,一個男人先後娶了一家姐妹倆,傳出去還不讓人笑死?咱們可怎麼見人。”
“拉倒吧!”時震揭露對方,“你是擔心顧丫頭像她姐姐一樣,不正經又愛算計,再害昆子一把。”
林琴不否認也不承認,“不正經又愛算計是你說的,我什麼也沒講。”
她心裡跟明鏡兒似得,兒子拿媳婦當眼珠子一樣看待,話裡話外稍微委屈一點都不行,自己可不能得罪人。
時林昆挑起眉頭,“媽,您覺得這事該怎麼處理?”
林琴咂了咂嘴,“小三呀,依我看既然你和顧丫頭還沒舉行婚禮,就還有迴旋的餘地。”
“媽的意思是希望我們分開?”
“或許這樣對你們都好。”
時震一瞪眼睛,“死老太婆你瞎說八道些什麼?你兒子現在是二婚,再離再結就是三婚了。”
林琴不甚在意地說:“三婚怎麼了?男人怕什麼?”
“那孫子怎麼辦?他從小就沒有得到過母愛。”
“非兒都五歲了,以前不缺母親,現在將來更不缺。”林琴說到此處,語氣一頓,“何況他壓根兒不知道真相,一旦有天捅破了窗戶紙,能接受嗎?所以,最好的方法就是各回各家各找各媽,往後時、唐兩家別有瓜葛。”
“胡鬧,老太婆,你現在是越來越過分了,爲了自己的面子連兒子的幸福都不管了。”
“我怎麼不管了,我這不是爲他們着想嗎?”
時家二老掐了起來。
“你們不要再吵了。”時林昆正色說道:“我跟念念的緣分是上天註定的,既然老天爺給我們一個孩子,那麼就算用非兒拴住她,我們也絕不會分開。我今天之所以把所有事情原原本本的始末說清楚,不是想爭取任何人的同意,而是想告訴你們,我和她之間,原本就是我欠了她的,所以下半輩子我只會加倍對她好。”
林琴嘴角一抽,“現在還不夠好嗎?她想要上天吶!”
“爸媽,時候不早了,早點睡吧!”男人說完,邁開長腿,離開。
原地空留兩位老人,一個一聲嘆息,一個愁眉苦臉。
時林昆進了臥室,脫下西裝,一把扯開領帶,氣怒不順。
想不到啊想不到,一貫溺愛自己的母親,居然要棒打鴛鴦,反對這門婚事!
說什麼非兒知道真相不能接受,全是藉口,用來騙人的,說穿了就是爲了時家的狗屁名聲。
這樣一想,時大總裁的肺子都快氣炸了。
這時,偏偏睡在大牀上的時小非,吭哧兩聲,又咯咯傻笑,翻個身繼續摟着顧念睡覺。
時林昆一下子意識到什麼,有些事既然早晚都要知道,那麼選日不如撞日,他現在就說。
想到這裡,他直接走了過去。
Kingsize的雙人牀上,小傢伙擺出標準的射大雕姿勢,一個人佔了多半,相比之下,顧念就差沒像小龍女似得,睡在一根繩上了。
時大總裁看的這個生氣,這個抱不平,想要把熊孩子抱回來,卻在掀開被時微微一怔。
原來,時小非沒回房換睡衣,而是脫下衣服,光着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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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可氣的是,小傢伙的某處正如一柄銀槍,筆直聳立。
他纔多大呀,這是幾個意思?
時大總裁正在天人交戰之時,只見一柱黃黃的水流,正拔地三尺,直奔自己而來。
幸好時林昆反應迅速,閃身躲開,纔沒被擊中面門,不過,襯衫前襟溼了好大一塊。
咦,這是什麼?
待到他定睛一看,好傢伙,感情自己剛纔想多,兒子是水喝多尿牀了。
想到自己身上的黃湯全是騷尿,時大總裁眸子冷了冷,他用手推了推惹事的小傢伙,不耐煩地說:“起來起來,快點起來!”
時小非睡得正美,忽然被打擾,起牀氣發作,他連眼皮都睜,一記無影腿就踢了過去。
時林昆心氣不順,大意失了荊州,沒留神,一個飛腳直接踢在他高高的鼻子上,頓時酸得眼淚都流出來了。
這一下的力度很重,三秒鐘後,“吧嗒吧嗒吧嗒”,一股熱流沿着鼻翼滴了下來,他用手一摸,滿掌紅色。
時林昆愣神,他居然被兒子踢得流鼻血了,瘋了瘋了,簡直要瘋了!
某親爹怒了,“時小非,你給我起牀!”
親兒子則打了個哈欠,不以爲然地半睜着眼睛,“老爸,念念不是跟你說好了嗎?今晚她陪我。”說完,眼睛一閉,又睡了。
“把兩眼給睜開,睜大點!”時大總裁像提小雞似得把熊孩子一把拎起,“聽到沒有?”
時小非終於清醒,他揉了揉滿眼眼屎的眼睛,在看清對方的面容時,不可置信地把嘴巴張到最大,“老,老爸,你的鼻子怎麼流血了?還有,你身上黃黃的水流是神馬?”
時大總裁突然有種活活掐死兒子的衝動。
但他還有重要的事要辦,於是,便擠出一絲僵硬的笑,“兒子,老爸給你講一個故事!”
時小非頓時打了個寒顫,聽說睡前講故事,沒聽說睡到一半兒,正是香的時候,被人扒拉醒再講故事。
尤其是,親爹身上溼淋淋的,臉上流鼻血,眼睛瞪得像銅鈴,媽呀,不敢睜開眼,瘮人,太恐怕了,突然有種陰氣沉沉的趕腳。
小傢伙嚥了嚥唾沫,“老爸,你這回又要講哪個鬼的故事?”
時大總裁鬱悶,呃……自己怎麼就成了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