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貝?”時林昆眸色一厲,“這關她什事?”
安梓欣憋着小嘴,如實講述:“當時,念念姐和我去了電影院,她去排隊買東西,我坐在休閒區等人。不一會兒,唐貝就來了,她主動跟我問東問西套近乎,我沒搭理她,後來,她看見念念姐送我那件新的香奈兒伴娘禮服,就像吃錯藥了似得,問我是不是她的東西。我們吵了幾句,她突然變瘋抱着衣服就跑。我在後面緊追不捨,但根本跟不上。這時,念念姐回來了,她聽說我被搶後很生氣,就讓我替她拿着包包,自己追人去了,接着就除了意外。”
身邊,榮少臻插言,“我大致明白,這件事因唐貝而起,但和你說花花被車撞得很嚴重,甚至住院沒關係呀!”
安梓欣真想撕爛榮老五的嘴巴,她好不容易把事情講清楚,甚至有點私心多多推在唐貝身上,他可倒好,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
“那是,那是因爲念念姐追贓的過程中,橫跨了護欄,一不小心發生交通事故,等我趕到時,事發地點裡外三層全是人,根本擠不進去。接着,我就聽四周圍觀的人說,一個大長腿深酒窩的女人出了車禍,流了許多血,送院救治。”
時林昆眼神冷幽幽地眯起,“也就是說,你根本沒親眼目睹念念的傷情,而是道聽途說,問了問看熱鬧的人,就添油加醋傳話給我?”
安梓欣從對方口中明顯聽到濃濃的厭煩之意,心中更懼,“姐夫,你突然來了電話,而且還響了好幾遍,我不得不接,但是人羣特別多,我的腿又……我只好把聽到的全部告訴你。”任何女孩都不願意當面說出自己的缺點,尤其是在兩位帥哥面前,那樣無疑是自揭傷疤,自爆醜事。
故而,時林昆和榮少臻二人也沒太注意她話裡隱藏的內容。
至此,時大總裁終於瞭解真相,濃眉皺起。
他對着一具不知姓名的女屍又哭又嚎的事,已經在冰城商圈小範圍傳播了,往後,想不被人議論多都難了。
時林昆是一個極爲護短的人,即便鬧了烏龍,也肯定會把責任推卸掉。在他看來,失誤都是別人的,從不捨得批評自己老婆一句。
故而,安梓欣不幸成爲替罪羊。
於是乎,男人如此開腔:“安小姐,聽你的意思,我已經大致明白了,這件事從頭到尾都是你的錯。”
呃……安家二小姐懵了懵,她的講述有問題?還是他的耳朵有問題?
榮少臻心裡也偏愛自己的女人,一下子不樂意了,“昆哥,你幹嘛把錯誤都推到我們家欣欣頭上。”
時林昆補充說明,“我說的不對?她也是名門閨秀,難道連一點世面都沒見過?不過是一件香奈兒禮服,有必要大驚小怪,讓一個馬上要舉行婚禮的準新娘冒風險逞英雄去捉賊嗎?”
“你是耳朵有毛病還是腦袋有毛病,剛纔我們家欣欣說了,是花花主動去抓小偷的,不是她的主意。”
“那又怎麼樣?你們家欣欣應該攔住我們家念念,勸她一件破衣服不值幾個錢,回頭想買幾件就幾件,沒必要做危險的事,這不是最親的朋友該做的事嗎?”
“你家花花年紀比我們家欣欣大,主意也正,她是那種輕易能被說動的人嗎?”
“好,這件事咱們姑且不議,那就說說她造謠生非的事。”時林昆知道自己老婆是出了名死爹哭媽的犟種,再糾結下去恐怕理虧,便另起話題,“念念很嚴重被送醫院的事,可是你家欣欣親口說的吧!”
“狗屁造謠,那分明是個誤會,”榮少臻不捨得安梓欣受委屈,“說到編瞎話,你家花花敢稱第二,天下都沒有第一。忘了,初次見面她編排我們的事了?還說什麼你和我是基友出來開了房呢!”
時林昆也動了怒,“你還敢提這件事,若不是你穿件浴袍出來,能惹出誤會嗎?”
“那還不是因爲你把花花的姨媽之血抹在我脖子上,才害得我洗澡的?”榮少臻越聽越氣,“你說這個我又想起來了,賠我蘋果筆電的錢,好幾萬塊呢,你們兩口子一見面就給弄壞了,花花手真夠黑的!”
“憑什麼給你錢?如果不是你的網易網盤裡存了那麼多烏七八糟、又黃又暴力的低級片子,我們家念念能正義感爆棚,砸了你的電腦嗎?”
“哎呦呦,時小三,你說的比唱的都好聽,低級片子?我怎麼記得有些人主動跟我要過種子,還半夜三更偷偷下載嗎?”
“我根本沒下好不好?”
“那是你out了,根本不會下,後來纔跟我要了網易網盤的賬號和密碼,想自己一個人欣賞。”榮少臻一拍桌子,“時小三呀時小三,你在別人面前裝高冷扮禁慾也就算了,自己兄弟面前就別端着掖着了,誰不知道誰呀!”
“榮老五啊榮老五,你擦乾淨嘴巴,別把話說得那麼難聽,我那是看嗎?我那是戴着批判的眼光審查!”時林昆被揭短,有外人在場,他頓時覺得下不來臺,心中不悅地狡辯道:“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上學那會兒,我這個三好學生優秀班幹部的苗子,五講四美的好青年,就是被你慢慢帶壞的。”
“快拉倒吧,物以類聚人以羣分,你根本就不是個好人。”
“好個榮老五,含血噴人!”
“你個時小三,栽贓陷害!”
時林昆冷笑連連,“對了,你家欣欣知道‘老五’這個綽號的來歷嗎?是你前前前前前前前前前前前前任女友,一個音樂系的女孩,按照五線譜的規律給你取的!”
榮少臻反脣相譏,“那你家花花也一定不造‘小三’的來歷吧,你上幼兒園的時候,暗戀女班主任老師,人家告訴你自己已經結婚了,你回家哭哭啼啼地告訴媽媽,說什麼自己相信真愛,不介意當第三者,說到底,非兒五歲就熟透了還不是遺傳了你!”
旁邊,坐在沙發上的安梓欣,整個人處於蒙逼狀態,今天自己算是開了眼長了姿勢。
他們吵的什麼內容,她具體不清楚,只能大約聽出來,一對感情深厚,從小玩在一起的發小,彼此揭短,相互挖苦。
小姑娘張大嘴巴,活久見的表情擺在臉上,良久才反應過來。
趁着兩個男人吵得不可開交,安梓欣悄悄站起身,一點點向門外移動步伐,生怕弄出聲音,最後,更是神不知鬼不覺地逃之夭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