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昆,你怎麼了,沒摔壞吧!”顧念急忙將丈夫從地上扶了起來。
“她是誰?”時林昆驚嚇過度,以至於心情久久不能平靜,他扯着嗓門,一副要動手打架的樣子,如果不是被妻子死死拽着,估計下一秒,就要踹開房門,直接找兒子算賬去了,“毫無廉恥,那麼大年紀居然敢勾引我兒子?”
“行了行了,”顧校長趕快把事情壓下來,“我是跟你鬧着玩的,一點不禁逗,人家姑娘馬上要結婚了,怎麼可能和你兒子處朋友?”
“到底是誰?”男人吼道。
“是你曾經的秘書,非兒幼兒園的老師,鄭月。”女人回答。
聽到這個熟悉的名字,時林昆微微怔了一下,一個鮮活的青春的身影在自己的腦海中跳動。
“鄭,鄭秘書?”如果不是妻子提起,他恐怕早把人家忘了,“非兒跟她還有聯繫?”
“應該是的,而且你兒子面子還很大,親自把鄭老師請出山了。”
時林昆皺起眉頭,“這麼多年了,小兔崽子還惦記人家呢?”
顧念點點頭,“八成是,都怪你們老時家的傳統,男人多情。”
“我們家的遺傳是長情。”
“切!”
兩口子又商議了許久,最終敲定。
時林昆提議,“我看還是早點把非兒送去國外的男校吧!”
顧念反對,“最好再等幾年,他才十歲。”
“十歲怎麼了,現在就開始處女朋友,再過八年,指不定給你弄出個孫子來。”
“不至於吧!”
時林昆語氣篤定,“怎麼不至於,非兒有你的良好基因,十八歲就當爹不足爲奇。”
顧念腦子發懵,陡然打了個寒顫。
孫子?想到自己也是剛剛成年,就生下孩子,沒準真能影響到非兒,她是真怕那一幕再度上演。
於是,她像小雞啄米似得,點着腦袋,“行,明天就走好了。”說完,直接跳下了牀,開始翻箱倒櫃。
“呃……”時林昆滿臉黑線,話說,他媳婦這臉也變得太快了。
前一秒還嫌兒子小,捨不得分開,後一秒便直接把包裹送人,中間一點過度都沒有,轉變之快讓人無法接受。
時林昆揉了揉太陽穴,“還是等這學期結束了再說,我們也好在國外,提前選好學校。”
“拖這麼久,會不會夜長夢多呀!”
“沒事,媳婦,一切有我,往後非兒的生活我負責監督。”
母親再說囑咐,“對對對,早晚上下學接送,週六週日補課班陪同,另外,還不要給他太多零花錢,省得他有機會泡妞。”
父親表示贊同,“嗯,我也是這樣想的,女孩應該富養,就像我們不忘,應該當成公主一般;男孩必須窮養,比如我們非兒,必須看成乞丐一般。”
“好,我同意。”
“就這麼定了。”
關於親生子的教育問題,夫妻倆首次達成一致,擊掌爲盟。
門外,某個小P孩瞪着紅紅的眼睛,眼淚都快流出來鳥。
他把兩隻小胖手都攥紅了,強忍住沒哭出聲來,小跑回了自己的房間,趴在牀上嚎啕大哭。
臭老爸,臭念念,臭妹妹,他們沒一個好人。
要不是親耳聽到,時小非做夢也想不到自己的親爹親媽,竟然一致對外,把自己給拋棄了。
父母多狠的心啊,自己到底是不是他們的親生兒子,說送出國就送,一點都不猶豫。
父母是富豪,妹妹是公舉,只有他是格格不入的乞丐,他們纔是一家,自己是外人。
時小非越想越寒心,越想越難過,哭得天崩地裂,海枯石爛,小傢伙在心裡默默地發誓,這事他記下了,不報此仇非君子,咱們走着瞧!
轉眼到了今天。
當時不忘小心翼翼地進了哥哥的房間,黑漆漆的眼睛一直轉來轉去的時候,時小非終於發怒了。
他啪地一聲,將語文書合上,看向門口,冷冰冰地說,“你來做什麼?”
哥哥高冷的樣子,把妹妹嚇得夠嗆。
家裡沒有大人,高姨年紀大了又不能陪自己玩,她也實在是沒人了,纔來找親哥的。
半晌,時不忘才吶吶說道:“哥,哥哥,你是不是因爲那天爸爸打你,我笑了的事,生我的氣了?”
別看她小,但是很敏感,一點風吹草動都能察覺變化,“其實,我不是故意笑你的,只是看見你臉上有個鞋印子,覺得挺好玩,一時沒控制住,才樂出聲的。”
想到那天的丟人事,愛面子的時小非差點以頭撞牆,他擰了擰眉毛,滿口否認,“哪有的事,我心胸開闊,纔沒那麼小氣呢!”
“那就好那就好。”時不忘信以爲真,屁顛屁顛地跑了過來,笑眯眯地說道,“哥哥,咱們一起玩,好嗎?”
“嘁!”時小少爺豈能一般人都能看上的主兒,他翻了翻眼皮,“你能不能有點眼力價,沒看到我在學習麼,影響我的成績怎麼辦?”
“可是,不是說你的成績沒有下降空間嗎?”
時小非險些從凳子上蹦起來,“誰,誰說的?”
“不是我不是我,是爸爸和媽媽聊天,我聽到的。”
一聽是親爹親媽,時小非縱然有滿肚子怨氣,也只能咬咬牙忍了,他重重哼了一聲,把書塞進書包裡,老大的不願意。
時不忘又往前湊了湊,滿臉討好,發自內心,由衷感嘆,“哥哥,你長得可真漂亮啊!”
時小非靠在椅背上,翹起二郎腿,雖然嘴上沒說話,但心裡的潛臺詞是:那還用說。
倏地,妹妹指着哥哥的眼角,“不過,這是什麼?眼屎?”
眼屎?時小少爺大驚,完美如他,怎能允許那種髒東西留在自己的臉上?
他拿過旁邊的鏡子照了照,恍然大悟,“那不是眼屎,而是一道疤,念念沒告訴你我小時候出過一場車禍,因爲沒有匹配的血型,差點死翹翹了嗎?這就是當時留下來的。”
“啊,好恐怖啊!”小姑涼用小手拍拍自己的小心臟,想象當時的場景,緊張不已,“你險些死了?”
“嗯。”
“哦,我知道了,有一句話特別適合你。”
時林昆不明其意,“什麼話?”
“大難不死,”時不忘以爲自己多才多藝得很,傲嬌地說道,“必有下回。”
“下回”?“後福”跑哪裡去了?
時小非氣得險些鼻孔竄血,好在他及時控制住自己的情緒。
大難不死,必有下回?
時不忘啊時不忘,你這是巴不得你哥早點嗝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