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晟冷冷眯起眼,目光變寒,不知爲何,他今天怎麼看她都覺得不順眼,對方的一舉一動,一顰一笑,都明晃晃地惹眼。
男人抱起肩膀,冷漠開腔,“安梓欣,你非要讓我發火才滿意,是不是?”
安梓欣不明其意,這又是哪裡不對勁了?
女孩只能硬着頭皮問道:“難道,今晚你要睡沙發嗎?”她自問沒這個本事讓丈夫把牀留給自己。
葉晟一聽這話,眉毛都快豎起來了。
他一把抓住女人纖細的手腕,粗暴一掄,便把對方甩在大牀上,“不許走,都睡牀,明白嗎?”
安梓欣重重摔在牀板上,屁股生疼的同時,腦子也糊塗了。
他在說什麼?他們要同牀共枕?這是真的嗎?
她越想越緊張,越想越害怕,越想越無措。
女孩粉嘟嘟的小臉,因爲飄忽不定的思緒,變得更加紅潤,在夜晚柔和的燈光下,格外誘人。
葉晟不明白她在琢磨些什麼,生冷地問道:“你在想什麼呢?”
“沒,沒有。”安梓欣尷尬地低下頭,順手將一縷兒頭髮掖在而後。
“怎麼還不睡覺?”葉晟白了她一眼,兀自解開襯衫的鈕釦,壯碩的上身便展露無餘。
因爲常年在公安系統任職,他可以算得上年少有爲,經常參加廳裡舉行的拓展運動,常年鍛鍊,身體素質特別好,同齡人中很少有如此健美的。
安梓欣偷偷用眼睛瞥了他一眼,小臉又燙了幾分,她的心臟撲通撲通好一陣亂跳,急忙嚥了口唾沫,進而保持冷靜。
葉晟自然注意到她表情上的細微變化,暗暗彎起脣角,得意問道:“等着我給你脫衣服呢?”
安梓欣的臉頰更紅,慌忙搖了搖頭。
“那爲什麼還不動手?”
“我,我去洗個澡。”
“我回來之後,你不是剛洗過嗎?”
“你怎麼知道?”
“你頭髮是溼的呀!”
“呃……剛纔只洗了頭,身上沒洗。”
安梓欣說完,急忙扶着牀站了起來,腳步慢慢地向浴室走去。
葉晟瞧着她緩慢走路,輕微顛簸的樣子,不覺皺起眉頭。
不可否認,這個女孩的背影是極其好看的,如果慢些走,不仔細看瞧不出腿上的毛病。
她的臉也是非常漂亮的,膚白勝雪,五官精緻,除了那一大片燒傷後即使痊癒也傷痕累累的胸口皮膚,身上找不出任何確定。
只是,安梓欣的傷偏偏留在女人最吸引人的地方,因此,每個男人對她都望而卻步。
哎,或許是造化弄人,這麼完美的姑娘,竟然會有這樣一個致命缺點,看來,老天爺真是殘忍的。
葉晟胡思亂想了許多,他脫完衣服,轉身上了牀。
浴室。
安梓欣不斷用水衝着滾燙的小臉,一顆心七上八下,不得安寧。
即便知道葉晟還有其他女人,即便知道他並不愛自己,但他還是想爲幸福做最後的努力。
第一次將要和男人親密接觸,像白紙一樣單純的女孩完全是滿頭霧水,她在想,別的女人到了這種時刻,會做什麼呢?
左想右想,恍然大悟。
首先,她脫下衣服,又用溫水清洗關鍵部位。
其次,她用香水噴在身上。
然後,她偷偷給自己化了個妝。
最後,她又翻出一套自認爲性感的睡衣。
這套衣服是她挑選了許久纔買下的,因爲胸口和腿上有傷,安梓欣買內衣有很大的侷限性。
既要表現出女人嫵媚的一面,又要遮住身體的殘缺,樣式非常難選。
最後,安梓欣選了這套粉紅色的雪紡睡衣,胸口的蕾絲恰到好處地遮掩傷痕,長到腳踝的裙襬仙氣飄飄,最大膽的設計是腰的周圍幾乎是全鏤空的,能看到雪白的肌膚和細細的腰形。
一切準備妥當,她深吸一口氣,給自己鼓足勇氣,推開房門。
彼時,葉晟已經打算休息。
他半靠在牀頭上,正在無聊地翻着手機。
剛剛已經給李曼打過電話,可是那位大小姐還在鬧脾氣,接都不接,便直接按掉了。
於是,葉晟又開始給對方發微信,一條又一條,有解釋的有道歉的有打保證的,總之,爲了把情人哄好,煞費苦心。
然而,所有消息如石沉大海,杳無音信。
他聽到門響,擡起頭下意識瞥了一眼,便繼續編輯信息。
倏地,葉晟的手指微微停滯,他擰了下眉頭,心臟紊亂地跳了跳。
再度擡眼,便已發呆,對面的女孩緩緩走來,雖是驚鴻一瞥,卻驚爲天人。
葉晟看向安梓欣,目光滾燙,想不到她穿這種調調的衣裳如此好看。
作爲一個久經情場的男人,他玩味地挑起半邊眉毛,難道今晚會是一個旖旎之夜?
此時,安梓欣已然走到牀邊,掀開被子,輕輕坐上去,再慢慢躺下,最後直接轉過身,留個對方一個美麗的背影。
整個過程,她都沒敢擡頭,甚至大氣都沒敢喘,只是紅到發紫的臉頰,泄露心虛。
Kingsize的大牀,一男一女分立兩邊,兩個人之間的距離彷彿橫亙着一條太平洋。
葉晟心情大好,笑容更加肆意。
這時,便聽見旁邊一直背對自己的女孩,輕飄飄地說道:“晟哥,閉燈吧!”
晟哥?他有多久沒聽到這個稱呼了?
年少時,漂亮可愛的安梓欣還是個六七歲的小姑娘,她經常被生母帶着出席各種場合,安梓欣和葉晟也是在那個時候相識的。
後來,發生那場意外,她時常出國治病,就是在國內生活,多半時間也是一個人在房間裡呆着,甚至連一點聲音都沒有,宛若空氣。
再後來,某次見面,他看見美麗如她,卻被一條殘腿變得狼藉。
再再後來,他聽說自己將要娶她,心裡憋着一股氣,領證那天晚上,故意喝醉酒,撕爛她的衣服,試圖嚇走她,可惜,當他看到她的傷疤時,卻被嚇跑了。
所以,他在她的心裡是青梅竹馬,她在他的心裡卻是夢魘毒藥。
葉晟忽略腦子所想,依言關上燈,藉着窗外的月光看人。
她的線條非常之美,天鵝頸的弧度就像油畫上的公主,優美而高貴。
葉晟不知不覺地往前湊了湊,又往前湊了湊,最後,兩個人之間幾乎沒有距離,甚至他輕微的呼吸,都能吹得她鬢角的頭髮微微而動。
他明顯看到她縮了一下脖子,然後,細膩的皮膚上起了一羣小疙瘩。
葉晟笑容更加隨意,索性,一把將她搬過來,用強壯的胸膛壓住她。
安梓欣被嚇了一跳,烏溜溜的大眼睛左右轉了轉,就是不敢與他對視,磕磕巴巴地問道:“你,你要幹嘛?”
“你說呢?”葉晟貪婪反問,“這麼好的氣氛,咱們不做點什麼豈不可惜了?別告訴我,大半夜你穿成這樣,只是爲了涼快涼快。”
安梓欣被說破心事,無言以對,她乾脆做縮頭烏龜,死死閉上眼睛,什麼也不回答。
葉晟悠然一笑,低頭吻着她的同時,利索地將自己的衣裳褪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