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峻看見自己的好朋友這麼難過的樣子,心裡面微微的嘆息了一口氣,上天還真是愛捉弄人。以前他從來不相信有因果報應這種事情。
但是現在看到了自己好朋友這種情況,哪怕他不相信恐怕也不行了吧。不過更多的也是替榮少臻從心底裡感覺到難過,嚴峻看過他開心的樣子,看到過他不可一世的樣子,也看見過他發火的樣子,但是從來沒有見過他像此時此刻這樣無助。
一直以來,他看起來都是那般的沒心沒肺,放蕩不羈,生性灑脫,似乎沒有什麼事情可以牽絆住他的手腳,也似乎沒有任何的事情可以讓他傷心。
在榮少臻的世界裡,只要有酒有錢,香車美人,這些都是他的最愛,他可以爲了一個女人一擲千金,也可以爲了一場豪賭,將一場好車就給砸掉。或者可以對那些自己看不順眼的人毫不客氣地出手。
反正他天性愛自由,誰都管不了他。但是自從認識安梓欣之後,才真正明白什麼叫做‘栽了’這兩個字。向來花心對女人不留情,看似多情,實則無情的人,既然有一天會真正的明白什麼叫做‘喜歡’,什麼叫做‘非她不可。’
如果不是嚴峻自己親眼所見,他也不敢相信,自己現在所看到的一切都是真的,畢竟誰能夠想到,有一天,猛虎也會自動的給自己套上一個項圈,誰又會想到,弧鷹有一天也會甘願的落地,這些事情,以前想都沒有想過,更加不敢想,現在卻確確實實的都發生了。
“榮少臻,你別這樣。現在的你簡直不像你自己了,以前的你何時爲這種事情煩憂過傷心過?更何況這件事情也不完全就是你的錯。”嚴峻不由地勸說了兩句,實在是看不慣他這副模樣。
“你就給自己長點出息吧,事情已經發生了,你現在就算再怎麼痛苦也不可能挽回。”
榮少臻心裡面糾結不已,覺得這件事情不應該是這樣的,“你說的容易,那麼你告訴我我現在該怎麼辦?該怎麼去挽回?難不成就讓我這樣放手嗎?”
“你不願意放手就繼續去追呀,這些事情不會有人知道的,你不說我不說,沒有人會提起這件事情。”
榮少臻卻並不像他想的那樣樂觀,世界上沒有不透風的牆,現在也瞞着有什麼用嗎?更何況瞞得了一時,瞞不了一世。
他自己傷心還有另一個原因,他沒有想到自己當年的一個無心之舉,竟然會給安梓欣造成這麼大的痛苦。
“嚴俊,不覺得現在這一切實在是太過可笑了嗎?我曾經以爲安子新御劍我是她的幸運,畢竟我可以給她一個庇護的地方,我可以永遠的陪着她或者她。我可以讓她遠離葉晟那個渣男,也可以讓他從此以後不再受欺負,不再受到鄙夷。可是我現在才發現,她現在所受到的這一切不公平的待遇全都是因我而起。我還有什麼資格說那些話?”
榮少臻露出了一個嘲諷的笑容,恨不得現在自己給自己一巴掌纔好,就沒有見過像自己這樣卑鄙無恥的人,而自己這段時間所做的一切,簡直就像是一個天大的笑話一般。
如果他當初沒有去參加那條夏令營,如果他當初沒有先下那個菸頭。如果當初自己的母親願意帶着自己去看望她,如果……反正有很多種,如果有很多種可能,但是每樣‘如果’都偏偏成爲了他錯過的事情。
榮少臻這樣一想心裡面更加的忙活,他們榮家本來就欠榮家的,特別是虧欠安梓欣。
“如果,如果當初母親帶我去見她的話,也許她就不會像現在這麼痛苦了,說不定還能夠彌補許多的事情。我在這一刻,竟然會覺得,不想看見我的母親,因爲每次見到她,會使我不得不想起這件事情。”
“榮少臻!”嚴峻嚴肅的打斷了他腦海中的這種想法,對於他想法很是不贊同,這實在是有些太過於偏激了,“你怎麼能這樣想你的母親?要知道,你母親所做的一切全都是爲了你,你現在如果還反過來責怪她,只怕她是真真的要傷心了。”
嚴峻還是一個比較傳統,比較有理智的人,對於這一點,他很堅持自己的底線,“你簡直是爲了那個安梓欣瘋了,別忘了你當初得了抑鬱症是誰沒日沒夜的陪在你的身邊,是誰時時刻刻的看護着你?現在因爲你自己的懦弱,不敢去面對這些事情,要將所有的過錯都推到你母親的身上,你不覺得這實在是有些太過於牽強了嗎?”
榮少臻這個時候也微微的恢復了一些理智,低下頭一句話也沒有說心裡面微微的有些愧疚。這件事情他也不知道該怪誰,也許應該怪自己,也許應該怪他人,但是確實像嚴俊所說的那樣。事已至此,再後悔再責怪一個人也沒有任何的用處。
嚴峻嘆息了一口氣,這才悠悠的開口說道:“別再將這些事情放在心上了,也別再糾結到底是誰對誰錯?當初你得了抑鬱症,你母親爲了讓你去國外治療。他親自帶着你去了國外,就是因爲這樣,纔給了其他女人有機可乘的機會,導致你父親的外遇出軌。你和安梓欣,你們兩個都是無辜的。但是卻偏偏承擔了這些,本不該屬於你們的痛苦。”
看到榮少臻的情緒,沒有一開始那麼激動了,知道他心裡面也是想通了,“以後,你要好好的孝敬你母親,就不要爲了這些事情跟他鬧矛盾了,有什麼話好好說。你母親也很可憐不是嗎?”
就在此時一道讓兩人驚訝的聲音響了起來,“你們這是怎麼了?在說什麼呢!”
聽到熟悉的聲音,榮少臻被嚇了一跳,緊張的看向門口,不知道什麼時候,安梓欣已經悄無聲息的站在兩人的身後,眼神中帶着疑惑看向了兩人,像是在詢問一般和探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