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淨又通透的童聲帶着焦急時的長音,一聽便知道門外的人是時家小少爺。
天吶,真是怕什麼來什麼!
成年男女偷偷摸摸躲進廁所,如果被時小非發現,她該如何解釋?
以小傢伙那種天真又衝動的個性,勢必會打破砂鍋問到底,到時候作鬧起來,外面的周奶奶不知道要杜撰出什麼事端,她可不想繼女老師和女學長之後,再度成爲時林昆羅曼史上輕描淡寫的一筆。
外面,時小非捂着小PP,兩條小短腿不斷倒騰,唯恐稍微用力,後門開出臭氣熏天的黃花。
念念說的對,火龍果的確有潤腸通便的作用,這不,便便說來就來,而且任何人也擋不住!
“誰在衛生間?能不能快點,我急呀!”
顧念感覺頭髮全都炸了起來,她快急哭了,怎麼辦,到底怎麼辦?
時林昆瞧着她委屈又可憐兮兮的模樣,痞氣十足地挽起脣角,“想讓非兒離開?我有辦法。”
顧念用崇拜的眼神看他,“真的?”
“當然。”他忽而笑了,表情神秘莫測,“但是,我有個要求。”
“什麼?”
男人的身體往前靠了靠,“我要一個法式接吻,舌頭探進對方嘴裡,會打卷的那種。”
顧念眼睛瞪到最大,“無恥,你想乘人之危?我死都不屈服!”
時林昆瞧她一副慷慨就義、視死如歸的架勢,也沒繼續逼她。
“接個吻而已,不至於吧,要死要活的。換個條件吧,”他側過頭,用手指點了點自己的左臉,笑容邪魅,“吻我一下,我就幫忙,這個方案總行了吧!”
顧念依舊抿着嘴,不吭聲,眼睛紅紅的像只小兔子。
“最後一次機會,你好好想想,不同意我無所謂。”聳了聳肩膀,反正他是男人不吃虧,這種事傳揚出去,大家一般會指責女人不正經。
“冒頭了冒頭了,我要拉粑粑!”時小非在門外幾乎帶着哭腔,用手撓牆,“拜託了,你行行好吧,再不出來,我就拉褲子裡了!”
一聲聲的拍門就像一個個巴掌扇在顧念臉上,她難堪難過難受,心亂如麻。
然,對面的男人似乎料定了她會先服軟一般,幽幽的目光讓人沒了主意。
顧念咬着脣瓣,對着手指,躊蹴一陣,最後把心一橫,死閉眼,在男人的側臉上輕吻一下。
這個吻雖如蜻蜓點水,可時林昆卻宛若電擊般渾身一震,那麻酥酥的感覺從臉頰遍佈全身,攪得人心起起伏伏,無法平靜。
此刻,時大總裁終於明白,自己早就愛慘了這個女人,她的一顰一笑,一舉一動,一言一行,都能久久牽動他的視線,更影響他的心情。
這是顧念第一次主動獻吻,雖然他威逼利誘,她委曲求全,但相較於這女人從前的躲避,已經是前所未有的進展。
“這樣可以了吧!”顧念紅着臉,聲音幾不可聞。
時林昆重重一嘆,心情從高漲轉爲失落。
有時候他也不明白自己的心,爲什麼那麼多漂亮又富貴的女人都不喜歡,偏偏對一個傻兮兮的小丫頭情有獨鍾?
調整情緒,時林昆鎮定出聲,“非兒嗎?老爸在裡面,時間會很長,你到外面的衛生間去。”
“不行啊,老爸,外面太髒,你還有多長時間,我等。”
熊孩子王子病又犯了,太雜亂的地方從不下腳,擔心臟了鞋底。
當然時小非的挑剔不能全怪他,因爲這是遺傳了老爸的光榮血。
“你要等我也沒辦法,一個小時之後再來吧!”
“啊?一個小時?”時小非哀嚎着,一瘸一拐地奔出門,走廊裡僅留下一串慌亂的腳步聲,“不好了,出人命了,憋死我了!”
直到外面靜了下來,顧念的小心臟才恢復原來的速度,漸漸放回肚子裡。
“滾出去!”她用手推他,態度極差。
時林昆挑起一條眉毛,這是卸磨殺驢的節奏?
“耳朵聾了嗎?出去!”她要擦屁股穿褲子,這兒也要圍觀嗎?
男人寸步未動,幽藍的眼瞳望着她。
顧念明白,這個男人臉皮極厚,吃硬不吃軟,不是好相與的主,自己耍橫起不了任何作用。
爲了早點走人,她只能軟下口氣,“求你了,出去好嗎?”
時林昆這才站起身,轉過去,“你先快點吧!”
顧念不想磨蹭時間,萬一是其他人叫門,可就沒小傢伙那麼好對付。
想起窗戶鏡子反光事件,她連忙囑咐兩句,“你站到門那邊去。”
顧念動作極快地從坐便上站起,拿了一塊衛生紙,在關鍵部位擦了擦,又立馬提上褲子。
待到一切整理完畢,一轉頭,她才發覺時林昆的所在地,面前竟有一面洗漱鏡,也就是說自己的所有動作和細節,包括屁股擡多高,那隻手擦屁股,衛生紙什麼牌子,一次用幾格,他都能從鏡子中看得準確無疑,比上次還清楚。
“你你你……”
他兩次闖進衛生間,兩次觀摩她小便,究竟有多高的概率?
顧念要瘋了,真的真的!
“是你讓我站到門那邊的,我只是遵命照辦。”時林昆的口氣風輕雲淡,之後開門走了。
望着鏡子中粉紅色的臉頰,顧念捶了捶腦袋,她又被這個臭不要臉的的男人給耍了!
幾分鐘以後,顧念整理好衣服,出了衛生間。
時林昆送王參謀一家回去,時小非又在走廊的廁所蹲大號,少了這兩塊膏藥,是最好的遁走時機。
顧念連一分鐘都不想多呆,“時將軍,時老夫人,我們先回去了!”
“這麼早?非兒發覺你不在,一定會很傷心的。”
顧念呵呵兩聲,“我過兩天再來。”
“太好了,否則我家非兒會望眼欲穿的。”林琴覺察出對方的歸心似箭,不再阻攔,只是熱情洋溢地握住她的手,語重心長地說:“顧老師,人什麼時候都要想開,尤其是年輕男女,時代在進步,人的思想也在變化,千萬不要鑽牛角尖,有些事既然發生了就接受它,最重要的一點,往後有什麼需要直接跟我開口,不必客氣。”
時老夫人的話明顯弦外有音,似乎在暗示她被誰怎麼滴了似得。
時震也板着臉感謝她,還起誓發願地說,他們老兩口一定管好自己的兒子。
顧念聽得雲山霧罩,總有種被人矇在鼓裡的趕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