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矇矇亮了,一隻普通的木船駛離了風凌渡碼頭。
這隻船看上去與其它的木船沒有什麼兩樣,除了稍大一些之外。
船艙用黑布蒙着,甲板上站着幾個青年漢子,腰上鼓鼓的,好象藏着什麼東西,兩隻眼睛不住的四顧,好象船艙裡有什麼重要的人物或者貨物。
划船的幾個也是年輕人,但那划船的熟練程度一看就是常年在水上生活的。
木船駛出風凌渡直奔微山湖而去。
進入了岔道,船隻明顯的少了許多,甚至半天都不見一隻。
這船上的人自然就是李鐵一行人,他們白天的河裡和小野打了半天,等到小野全力撤退的時候纔回來,正好趕上幾個鬼子俘虜被押上船。
“大家準備好了嗎?”看着身邊的熟悉的夥伴,李鐵大聲的問大家。
“準備好了”
“出發”
進入岔道,李鐵已經發現了兩條船在鬼鬼祟祟的尾隨着自己,看來這些有可能是自己的魚了,自己的餌可不能白白的浪費啊。
河道窄了起來,水流也急了許多,前面是一個拐彎。
大家密切的注意着後面的船隻,前面幾乎就沒有多少人注意。
忽然一個聲音叫了起來:“注意,前面來了一隻船,那速度非常快”
由於那隻船是順水,再加上開船的人特意加速,那隻小船飛快的向自己這邊駛來。
“這條船來者不善,大家小心,隨時準備開槍”李鐵對着船艙裡的人小聲的說,同時密切關注着這隻小船。
這隻小船眼看就是到了大家面前,大家已經準備開槍了,正在這時候,異變發生了:那隻船來了一個急拐彎,然後一頭撞在岸邊的土崖上,船碎人落水
六七個人在水裡上浮下沉,不住聲的喊救命。
戰士們急忙就要上去救人。
“大家注意,人要一個一個的救,救上來一個看住一個,防止是鬼子僞裝的”大家出來就是誘鬼子上當的,別讓鬼子把自已誘了去。木船立即駛向那些落水的人,戰士們扔出一根繩子,一個落水的人抓住繩子被戰士們拉了上來。
一上船,兩人上戰士就立即把他給放翻了,或者說直接讓他躺在甲板上,一個戰士上去壓住他的肚子,另一個戰士則抓住他的頭,希望儘快把他肚子裡的水給擠出來。但擠了半天,這人嘴裡竟然沒有吐出多少水來,反而把戰士們給累的氣喘吁吁。
時間不長,就有四個落水者被救上了船,同樣的手法,同樣的結果這些人有問題,既然水都沒喝一口,那還談什麼救命?再說了,離岸那麼近,隨便爬上去不就行了?叫什麼救命?
剩餘的兩個也被弄上了船,一個戰士看住一個落水者,或者說專門照顧一個落水者。
就在這時候,後面的兩隻木船終於趕了上來。
兩隻小船一左一右就想靠着大船駛過去。
正常的行駛戰士根本不理會,但這兩隻船竟然在與大船平行的時候直接靠上船幫,然後上面的人就往船上跳。
可是戰士們已經有了防備,就在他們跳幫的時候,大家迅速把腰上的手槍抽了出來
躺在甲板上的人會來了,就想一個鯉魚打挺站起來打這些人個措手不及,沒想到自己的肚子還被人壓着呢,一動彈沒動彈,戰士們順手就用槍指在了他們的腦袋上
他們本來已經把手伸進了褲腰裡,甚至手都已經抓住了槍柄,但太陽穴上傳來的冰涼讓他們自覺的把手又拿了出來
兩隻船上一共跳上來大約十來個人,手裡都拿着駁殼槍
可是他們剛剛跳上船,一陣急促的槍聲立即從船艙裡響了起來
左邊的幾個襲擊者一個沒跑,全部中彈直接倒在甲板上而右邊的幾個襲擊者被槍聲嚇了一跳,再上起跳慢了一步,竟然全部掉進了水裡
船艙裡衝出來幾個戰士,直奔他們落水的船舷,可是水流潺潺,哪裡還有這些人的影子?
“說,你們是什麼人?爲什麼要上我們的船?”李鐵對那些躺在甲板上的人問道。
“我們,我們是你們給救上船來的啊”那個人還在裝糊塗。
“不要裝了,就你們的水平還用我們救?這都半天了,你們竟然一口水了也沒喝,害我們忙活了半天。”
“呵呵,這個嘛,其實我們確實會水,但我們的船被撞碎了,剛纔就是想訛你們一下子啦。”
“訛我們一下子?你是不是腦袋進水了?知道我們是什麼人不?”
“不知道,不過看你們的船這麼大,必定是大戶人家的船,肯定有錢啦。”那小子還真會說,也怕風大閃了舌頭。
“既然這樣,你們是什麼身份可以告訴我嗎?”
“我們就是這運河上行船的船家。”
“噢?船家,家住哪裡?”
“就住在河上。”
“那家裡還有什麼人?”
“父母雙亡,幾個家境差不多的兄弟聚在一起,乾點沒本錢的買賣。”
“噢就是傳說中的湖匪或者說河匪?”
“不是,我們不是土匪,我們很少幹壞事的。”
“你們幹過什麼壞事?”
“我們沒幹過壞事。”
“不能吧?你們拿着槍竟然不幹壞事?難道要幹好事?”
“槍?我們根本就沒有槍啊?就我們這些窮光蛋,那裡有錢去買槍呢,要是有錢我們早去弄只大船了,省得這小船一不小心就翻。”
“真沒有?”
“真的沒有?”
“那這是什麼?”李鐵把他一翻身,把他身後的手槍給抽了出來。
“我怎麼覺得這個不是槍的東西與我這支槍差不多呢?”李鐵裝模作樣的把兩支駁殼槍並在一起觀察着,沒想到,這兩隻駁殼槍竟然是同一個廠家生產的就連上面的花紋都是一樣的
“實話實說吧,否則可就要受點皮肉之苦了。”
“我們真的是跑船的,老大,你就饒了我們吧,我們再也不敢了,剛纔爲了保住那支槍,我沒敢說實話,其實我們就是一夥河匪”這傢伙終於承認自己是河匪了。
“那你們老家是哪裡的?”李鐵不厭其煩的打破沙鍋問到底。
“我,我們的老家是……”
“不會是做河匪做久了,連自己的老家都忘記了吧?”
“沒有,我們是那邊的。”他隨便向着東邊指了一下。
李鐵回頭那裡正是風凌渡的方向,這地方自己最近可是逛的非常熟悉了,所有的村莊自己都知道,甚至村子裡姓什麼人的多也知道。
“那邊什麼村子?你叫什麼名字?”
“叫……叫趙二娃,我是那邊趙家莊的。”這小子也豁出去了,開始胡編了。
“趙家莊的東西是什麼村?西邊又是什麼村?”古人說,要想圓一個謊話,那就需要千百個謊話。這小子編了一陣,已經覺得快編不出來了。
“東面,東面我不知道,我很小還沒記事的時候父母就帶我出來混河了,根本就是在河裡長大的。”他急中生智,說自己早就不在家裡混了,我打記事起就在河裡,你能耐我何?
“在河裡長大的?你去過哪些地方?”李鐵還是緊追不捨。
“北面去過北平,南面去過杭州。”
“呵呵,你去的地方不少啊,去過日本嗎?”
“去過,那地方可是熟的很,不不不,沒去過,我只去過北平和杭州”
“這些年在河面上有什麼成績嗎?”
“沒有”
“那些被打死的人是什麼人?”
“不認識”
“不是和你們一夥的?”
“不是”
“那你們爲什麼看到他們上來的時候相要反抗?”
“我們想趁那時候把你們抓起來。”
“抓我們幹什麼?我們可是以救你啊。”
“我們本來就是想劫這條船的”
“你們不是想訛我們的嗎?”
“先劫了再訛。”
李鐵沒有想到,這小子的嘴馬竟然差點趕上他了,問了半天竟然都能回答上來,而且還基本上有理
“行,你小子行,這樣吧,我們船上有一些鬼子俘虜,我準備把他們押送到八路軍的駐地去,我們把你也一塊押去,讓八路軍審訊一下,如果你們沒有做壞事就放了你們,否則什麼就是什麼了。”李鐵裝作無可奈何的樣子,“把他們押進去,與那些鬼子關在一起”
“是”幾個戰士立即把這幾個人帶進了船艙。
船艙很狹小,所有的鬼子俘虜都被綁成了個糉子,嘴裡塞着破布擺成一排放在船艙裡,旁邊幾個戰士手持衝鋒槍看守着。
剛纔就是他們開槍直接幹掉了那些登船的襲擊者。
把他們全部押進了船艙,船艙裡更小狹小了,甚至連警衛的戰士們都站不開了,只好在艙口位置看着他們。
戰士們沒有綁他們,只是搜去了他們腰上的手槍,然後非常粗野的把他們推了進去。
看到所有的鬼子及襲擊者都進了船艙,李鐵讓大家時刻保持警惕,防止鬼子們的報復和船艙裡的暴動。
“連長,前面好象又有一隻小船過來了。”一個戰士向李鐵報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