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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山球館如火如荼地進行着訓練。
北山衆將在歷經諸場高強度熱身賽的錘鍊後,狀態都調整到了較高的水準,無論是戰術演練或是單項訓練都有了相應程度的提高。
而鄭喜潢卻缺席了此次訓練。
“逸東,鄭喜潢請假的原因是?”溫康在訓練間隙,朝陳逸東問道。
陳逸東一面統計着戰術演練的相關數據,一面苦笑着應道:“他沒有跟我請假,我也不知道他爲什麼會缺席訓練,要不我打電話問問他?”
在模仿着內線球員練完籃底移動腳步後,歐陽鴻靖正好從溫康與陳逸東身側走過,於是便插嘴道:“不用打電話給他了,剛剛清點人數的時候我就已經給他打過了,他沒接。”
溫康冷哼一聲,冷峻的面容上凝起冰霜:“爭霸賽都近在尺咫了,鄭喜潢竟還如此鬆散,不像話!等聯繫上他後,讓他來找我!”
“好吧。”陳逸東朝歐陽鴻靖看了一眼,無奈地笑着搖搖頭,心裡暗想,鄭喜潢這回可真算是栽了。
溫康拿過陳逸東手上的數據統計單,掃了一眼替補球員的戰術演練數據,猶疑片刻後,轉頭朝歐陽鴻靖問道:“歐陽,球隊的所有戰術你現在都還清楚吧?!”
歐陽鴻靖自信滿滿地拍拍胸脯:“都清楚着呢!以前我都是戰術的執行者,但從前段時間開始,逸東學長便教我如何將戰術理念深層面地進行剖析,現在球隊的所有戰術變化我都已經瞭然於胸了。果然,戰術的制定比起戰術的執行,還真是很費腦力呀。”
溫康冷若冰霜的臉上開始泛起若隱若現的欣慰之色,他點點頭,頗爲滿意地說道:“那就好,教練所制定的戰術體系雖然看起來並不複雜,可是卻變化萬千,隨時能夠根據場上形勢而做出調整。在以後的比賽裡,你要好好地感受臨場戰術的變化之理,融會貫通。”
“好的,我知道了。”歐陽鴻靖重重地點下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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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逸東滿面惑色地偷偷打量着溫康,他覺得溫康最近似乎有些奇怪,作爲球隊裡除教練外的最高掌控者,溫康一直都堅持以一己之力扛着全隊前進,但是近期溫康卻頻繁地表露出讓歐陽鴻靖接管球隊的意思。雖然讓歐陽鴻靖接管球隊也算正常,畢竟等溫康明年退部後,就真的需要歐陽鴻靖在管理上扛起全隊了,但是他仍是覺得溫康的行爲有些怪異。
“看來該找時間跟溫康聊聊了。”陳逸東暗想道。
就在溫康給歐陽鴻靖傳授着戰術變化理念的時候,鄭喜潢的身影冒冒失失地出現在了球館大門。
“看,鄭喜潢來了,看來他不是存心想翹掉訓練,而是遲到呀。”留意到鄭喜潢的身影后,陳逸東笑道。
溫康面色轉寒,厲聲喊道:“鄭喜潢,你給我過來!”
鄭喜潢氣喘吁吁地將揹包放下,隨後上氣不接下氣地跑到溫康面前,還沒等溫康開始訓斥他,他便急聲問道:“康哥,我……我想問你件事呀……累死我了……那個,你知道教練去哪了嗎,我剛剛到校長辦公室去找他,可是沒找到!”
歐陽鴻靖莫名其妙地打量着鄭喜潢,應道:“以教練那性格來看,他現在估計還在家裡睡覺呢!不過話說回來,你找教練幹嘛呢?”
“還在睡覺呀……教練還真是懶惰……可是這樣的話,我得怎麼幫江小銘遞交入部申請呀……”鄭喜潢苦惱地撓撓頭,嘆息道。
“幫江小銘遞交入部申請?!”衆人聞言,紛紛面面相覷。
陳逸東雙眼放光,一把抓住鄭喜潢的肩膀,搖晃着問道:“鄭喜潢你是說真的嗎,江小銘想要加入我們籃球部啦?!”
歐陽鴻靖眼底也流淌着欣喜之色,他對神秘的江小銘有着濃厚的興趣,儘管江小銘只會投籃一招,可是所謂一招鮮吃遍天,單憑出神入化的投籃,江小銘就足以在籃球部中佔有一席之地了。況且,歐陽鴻靖仍對江小銘的按摩念念不忘,他清晰地記得,在入部初期羅圖圖與鄭喜潢比拼體能的時候,正是江小銘堪稱神奇的按摩使得鄭喜潢能夠堅持到最後。
“你們安靜些,讓鄭喜潢說完。”溫康卻對鄭喜潢的說辭仍帶有些懷疑。
在歐陽鴻靖與陳逸東那期待的目光下,鄭喜潢怔怔地應道:“不是啦,江小銘他也沒有表態說想要加入籃球部,可是他已經決定要放下過去,重新回到球場啦,所以我就想私底下幫他申請入部。”
“原來不是江小銘自己的決定呀……”歐陽鴻靖與陳逸東對視一眼,紛紛報以苦笑。
鄭喜潢沒有留意到他們略感失望的情緒,而是繼續補充道:“作爲他最好的朋友,我想把這當做是送他的禮物,他應該會很喜歡的吧。”一想到江小銘即將重新接觸籃球,鄭喜潢就情難自禁地感到欣喜振奮,他相信,絕對不會有人比他更渴望與江小銘搭檔登場。
“所以,你就是因爲這事纔想要找教練的?”溫康沉聲問道。
鄭喜潢理所當然地點點頭:“當然啦!”
溫康嗤笑一聲,聲線中蔓延着寒意:“你真是喜歡浪費時間。”
鄭喜潢聞言一愣,隨即口無遮攔地嚷嚷道:“康哥,你不是也很希望江小銘能夠加入籃球部嗎,我記得當初在入部選拔的時候,你說過可以無條件地讓他直接加入籃球部的呀,難道你想出爾反爾嗎?!”
溫康冷眼看着鄭喜潢,眼底盡是不屑之意:“我承認我很欣賞他的射術,我的態度一如既往,如果他真想加入籃球部,我敞開大門歡迎他,但是一廂情願並不能解決任何問題。”
“纔不是一廂情願呢,江小銘都說他想要重新打球啦!”鄭喜潢氣鼓鼓地別過頭。
“那你就去找教練吧,我不阻止你,反正浪費的也不是我的時間。”溫康冷然地掃了鄭喜潢一眼,直接轉身往球場走去,自顧自地到場邊指揮起替補球員的走位。
歐陽鴻靖與陳逸東對視一眼,頗爲無奈地搖搖頭。
“另外,你今天的訓練遲到了,給我繞場跑2圈!”溫康驀地轉過身,朝鄭喜潢厲聲喝道。
鄭喜潢氣惱地跺跺腳,但隨後還是垂頭喪氣地認罰,開始了枯燥的繞場跑圈。
“歐陽,你說,江小銘真的會加入籃球部嗎?”陳逸東問道。
歐陽鴻靖搖搖頭,若有所思地沉吟道:“我也不知道,但我真的很希望他能夠加入。”
等到訓練臨近結束,教練林忠才的身影才姍姍來遲。
他慢悠悠地走到場邊,雙手環抱胸前,看着隊員們揮汗如雨的戰術演練,滿意地點點頭。
鄭喜潢正在場上練習着無球跑動,此時李嘉航運球突破,吸引包夾,而鄭喜潢需要做的便是繞到底線空位接球。
而鄭喜潢在跑動過程中,卻一眼瞥見林忠才那熟悉的身影,於是他當即便面露喜色地放棄跑位,徑直朝林忠才跑去。
李嘉航突到籃底,按照戰術安排,將球分到底線,而此時底線卻空無一人!
球直接傳出界外!
“鄭喜潢,你要跑哪去呀?”李嘉航無奈地朝鄭喜潢喊道。在場上訓練的衆人紛紛將視線落到鄭喜潢身上,或是不滿,或是好奇。
“鍾誠宇頂上鄭喜潢的位置,繼續訓練!”溫康厲聲喝道。
“是!”
眼見鄭喜潢不顧訓練跑到自己身前,林忠才便疑惑地問道:“怎麼啦?”
鄭喜潢喘着粗氣,卻滿面欣喜:“教練,我想幫江小銘申請入部!”
“江小銘?申請入部?!”林忠才怔住,不由得重新複述一遍以求確認。
鄭喜潢猛地點頭。
“你跟我詳細說說,到底是什麼情況。”
“江小銘他跟我說,他決定放下過去,重新打球啦!教練你也知道,江小銘的射術可謂是神乎其神,即便是跟柳園學長相比也是不遑多讓呢!爭霸賽就快到了,我相信江小銘絕對是我們球隊即戰力的有效補充,有他在,我們的衛冕之路就更加坦蕩啦!”鄭喜潢不遺餘力地跟林忠才推薦着江小銘,滔滔不絕。
林忠纔打斷鄭喜潢:“重新打球與入部是兩回事,你徵求過他的意見嗎?”
鄭喜潢微微一愣,搖搖頭:“沒有,我是打斷將入部申請當做禮物送給他的,怎麼能夠先跟他說呢,先跟他說那就不算是驚喜啦……”
林忠才少有地板起面孔,沉聲說道:“鄭喜潢,你確定江小銘會喜歡這份禮物嗎?”
“……確定吧。”
“確定吧,那意思就是你不確定了。”林忠才微微皺起眉頭,“鄭喜潢,我相信你是我們之中最瞭解江小銘的人,你幫他做決定前,最好先想清楚,他想要的到底是什麼。”
鄭喜潢怔怔地望着林忠才,啞口無言。
“至於禮物,我想,支持他的一切決定,才稱得上是最好的禮物。而替他妄做決定,則只是你單方面的最爲幼稚的想法罷了。”
“支持他的一切決定,才稱得上是最好的禮物……”鄭喜潢喃喃低語道。
林忠才拍了拍鄭喜潢的肩膀,聲音低沉:“去問過他的意見吧,如果加入籃球部是他的本意,那我同意。”
“好……”鄭喜潢神思恍惚地點點頭,隨後緩緩地走回球場。
看着鄭喜潢走開的背影,林忠才的眼底難以自控地涌起心酸與欣慰混雜的情緒。
“江河呀,你的孩子似乎比你更有勇氣面對現實呢,他真是好樣的。而你呢,到底去了哪?”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