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呸，呸！”穆楊吐了兩口血水，FBI的高級探員還是有兩把刷子的，最少這一拳的力道並不小。
“李強，我勸你最好不要再和我耍花樣了，我的忍耐是有限度的。”麥克意識到自己剛纔的動作過激了，丟過去一個手帕坐下來說道。“切，看來你的耐性也不怎麼樣麼。”穆楊沒理會那個潔白的手帕，用手背抹了一把嘴角的血，滿不在乎的坐回椅子。“李強，或者幽靈，我不知道你真名叫什麼，但你是CIA的人，我是FBI的人，雖然說我們兩個部門平時是不怎麼友好，但是現在我希望你把那些都放下。畢竟這關係到我們M國的安危，如果你還是M國人，你就放下那些隔閡吧。”麥克穩了穩心神對着穆楊說道。“說實話，我倒沒感覺對‘我國’有什麼危險可言。”穆楊狡黠的一笑，一語雙關的回答了麥克的說法。“我們都是搞情報的，我知道你很愛錢，但是，這關係到M國對中國的戰略決策。如果情報不是真實的，那麼M國的戰略可能就會出現重大失誤。”“這麼說吧，M國戰略出現重大失誤之後，有可能導致國家在世界上的地位下降，你還想不想要錢了？”麥克發覺自己說了半天都是大家都知道都明白的事兒，乾脆直接點明主題，反正幽靈啥都不關心，就關心錢嘛。
“情報是真實的，你們不是也經過覈實了嗎？”穆楊笑着反問。
“覈實是覈實了，可是那只是一方面。中國人詭計多端，他們善於犧牲小部分的利益換取最大的利益。所以我很擔心，而且我也告訴你，我並不信任你。畢竟你不是純粹的西方人，你是東方人。”“雖然我不知道你到底是什麼國籍，但是有理由相信你是中國國籍。我不想動用各種審訊手段讓你說真話，我希望你可以和我坦誠的把一切都說出來，這樣對於你我來說，都是一件好事。”麥克很認真的說道。“我是M國人，你能不能不要有這種種族歧視的概念？”穆楊也很認真的回答麥克。“很遺憾，你不是出生在M國的M國人，我作爲FBI的探員，有權利懷疑你。”麥克針鋒相對的說道。“那我也沒什麼好說的了，即使我說了，你也不會相信，因爲我不是出生在M國的，而且就算我是出生在M國的，因爲我看起來像中國人，你一樣信不過我，既然如此，我有什麼好說的呢？”
“你想怎樣就怎樣吧，我真不知道如果我被審訊的時候還是這樣說的話，你會怎麼認爲。”穆楊攤開雙手，向椅子後背一靠，無所謂的說道。
麥克張了張嘴，什麼話也沒說出來。穆楊說的是實情，就算他說了，他也要去核實，如果穆楊說的不是真的，那麼麥克一定會動用各種審訊手段要他說出事實來。
可如果他說的是真的，麥克依然不會相信，如果核實的話，天哪，中國的情報機構如果那麼傻瓜的話，中國根本就沒有什麼威脅了。也就是說，覈實一樣會出現和情報不符的情況，那麼還是要回來審訊穆楊。說到底，麥克潛意識裡面只相信審訊出來的結果，只是他自己沒有意識到這個而已。但是麥克現在還有另一個難題，那就是他要審訊的對象是一個CIA的高級探員，凡是FBI或者CIA的高級探員，都是經過了嚴格的審訊訓練出來的，抗不過審訊的人是無法進入到高級探員這一行列的。也就是說，麥克的審訊，穆楊有百分之九十以上的可能完全扛下來。如果扛下來的話，那麼麥克的審訊就是無用功，最後還要落下一個FBI嚴刑拷打，故意殘害CIA高級探員的罪名。如果在平時，麥克的確可以讓穆楊就這樣無聲無息的人間蒸發掉，但是現在不行，兩個情報系統都知道CIA的幽靈被FBI追着，CIA是不說什麼，他們等着看笑話呢。他們認爲幽靈是忠心於M國政府的，FBI要調查CIA的高級情報員最好先做好被媒體噴的找不到北的準備，一旦這位CIA的重要高級情報員被覈實無罪，FBI就等着看好戲吧。僅僅是無罪就有可能被CIA那邊整的名譽掃地，如果人在追捕過程中無緣無故的失蹤了，人間蒸發了，憑藉CIA那種敏銳的嗅覺要是猜不出來發生了什麼事兒，那纔是真的見鬼了。沒發現嗎？到了現在CIA的人一直都沒露面過，僅僅一個幽靈就已經把FBI攪得天翻地覆了，如果整個CIA全部動起來，那什麼後果？不知道多少年前的陳穀子爛芝麻他們都敢翻出來大肆宣揚一番，當民衆知道這些齷銼事之後有什麼後果，麥克想想都覺得渾身發冷。所以，現在麥克面對穆楊的時候就是那種狗咬刺蝟無處下嘴的感覺。嚴刑審訊想都別想，天知道黑水公司裡面藏了多少CIA。
但是讓穆楊自己交代？
麥克覺得這和對一頭老虎說：“夥計，把你嘴裡的那塊肉給我吧。”一樣屬於不可能的事情。
進退兩難，麥克覺得現在就是這個感覺。房間裡面沉默了下來，穆楊很不客氣的從麥克面前拿煙抽。
麥克也不說什麼，就是抽着煙看着穆楊，他在想辦法。穆楊一邊抽菸一邊帶着滿不在乎的笑容看着麥克，他知道麥克現在很頭大，也不擔心麥克有什麼好辦法來對付自己。
當然，如果是穆楊的話，他是有辦法的，因爲他知道有一種不是很常用的東西可以應對現在的情況，不過他覺得麥克可能想不起來，這東西用的次數實在是十個指頭都能查過來，不是老探員不知道這個。
“你在笑什麼？”麥克看到穆楊眼裡閃過一絲擔憂，然後又釋然之後敏銳的發現這有問題。
“沒什麼，我只是想起一件事，所以好笑。”穆楊若無其事的回答。
“說來聽聽？”麥克很感興趣的說道。
“我爲什麼要說給你聽？”穆楊嬉笑着反問。
“你能不能把我當個朋友？你這樣讓我很爲難，你明明知道我不能動你，你這樣做未免太過了。我也是個靠薪水吃飯的，如果我不能把這件事兒結束了，我的飯碗就沒有了。”
“情報你都賣掉了，我只是想證實一下情報的真僞而已，算我求你行不行？”麥克實在是無可奈何，只好服軟。
“行，我有幾個條件，答應我，做到了，我就告訴你實話。”穆楊收起笑容，很認真的說道。
“我權限之內的我可以考慮，超過我的權限我不能答應，這點你知道，但是我一樣要說明。”麥克立刻回答。
“你的權限嗎？絕對在你權限以內。”穆楊很嚴肅的伸過手，從麥克面前的煙盒又抽走了一根菸。“那麼你說來聽聽吧。”麥克連忙拿起火機給穆楊點火。“你們派出來的那個女情報員，她的檔案消除掉，從此以後她是普通人。這是第一條，如果做不到，或者你們動手腳，相信我，我會把你們FBI再一次攪合的底朝天。”穆楊對麥克給自己點火的動作表示滿意的點了點頭之後坐回椅子上伸出一個手指說道。“這個不是什麼問題，但是這樣的話，她的M國國籍也將同時被消除，她將不會再享受到任何有關優惠的政策和待遇，你確定她本人是這個意思嗎？”麥克迅速的掏出本子把這件事寫在本子上，不用說是誰，麥克知道穆楊在說誰。
“說實在的，你們真的該改改做事的手段了，連你們的人都不想在你們那裡呆着，你說你們的管理方式多麼差勁兒？”“任何情報員都是財富，哪能說犧牲就犧牲掉了？培養個情報員容易嗎？不要錢嗎？撫卹金也是國家財產啊！”穆楊點了點頭表示這是伊娃的意思之後又逮着麥克訓了一頓。麥克只能點頭，穆楊說的是實情，有時候FBI還真不把自己的探員生命安全當回事兒，說犧牲就犧牲掉了，所以探員只能想盡辦法往高處爬，省的自己那天被犧牲了。
“第二條，和我一起的那個中國人，你準備怎麼辦？”穆楊伸出第二個手指問道。“你說了我就把他放了，還能怎麼辦，我要把他殺了，你還不鬧翻天啊？”麥克很鬱悶的回答。“放了？放了他，你讓我怎麼去中國搞情報？他回去一說，我是M國高級間諜，我還去中國嗎？你這不是砸我飯碗嗎？”穆楊很鬱悶的說道。“殺了？”麥克搞不清楚穆楊什麼意思了，合着不放還要殺了？他真的是M國人？真的爲M國考慮的？那他說什麼啊？不用說了，只要把那個中國人一槍崩掉，幽靈還是幽靈，真正爲M國考慮的CIA高級探員，沒什麼值得懷疑的地方了。
“殺了？外面還跑着一個呢，你殺了他，留下我，我還是沒辦法回去搞情報啊。你豬腦子啊？”穆楊很不客氣的罵了麥克一句。
“那你要我怎樣？殺又不能殺，放又不能放。”麥克惱火的把本子一摔，站起來走過來走過去的揮舞着雙手喊道。
“你就不會說謊嗎？你就說我給你多少錢，然後把我和他一起放了，不就完了？”穆楊也站起來揮舞着拳頭叫道。
“這話誰信啊？這麼簡單的事兒我用得着派那麼多人費盡心思的把你們抓回來嗎？”麥克惱火的喊道。“哦，也是，那我們先來商量一下怎麼騙他吧。”穆楊的手停在了半空，然後撓了撓頭，坐了下來說道。“上帝，你到底是不是幽靈啊？我真懷疑你的智商也能設計出那麼高超的刺殺和逃跑路線？”麥克愣了一下，也煩惱的抓了抓頭，坐在了穆楊的對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