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越千算萬算,並不是要對中田下黑手。小鬼子也不是什麼軟柿子,一場殲滅戰下來,就算能全殲鬼子一箇中隊,那鳳凰山的元氣也得大傷。在本來的計劃裡,在山裡把敵人的掃蕩徹底粉碎之後,楊越想用劉二麻子的火攻把回到南莊的“皇協軍”調出來,然後在他們去縣城的路上設伏,再一舉殲滅。
可是勝利來的太快,連楊越都沒想到,滿打滿算,鬼子在鳳凰山才僅僅支撐了不到三個小時,就倉皇地撤退了,致使他拖着鬼子在山裡轉一圈,然後匯合許大虎再敲鬼子一悶棍的計劃也告以流產。
而最讓楊越想不到的是,鬼子並沒有直接回縣城,而是也跑去了南莊。他們的主力並沒有被打掉,想一夜搞出個太平的周邊環境來似乎有些不大現實。
人算畢竟不如天算啊!
“是誰放的火,把鬼子的汽車給燒了?”楊越感嘆了一會,是誰在這麼關鍵的時刻斷掉了小鬼子的退路的?
沒有人作聲。
操場上靜悄悄的,二十幾個俘虜坐在一邊,默默地看着眼前的這一羣衣衫不整的“土匪”。
“隊長,鬼子的汽車應該不是我們的人炸的。”秀才郭從如扶着眼鏡,想了一會說到:“我們看到鬼子汽車的時候,已經被燒得差不多了,而之前的兩個多小時,我們都還在山裡跟鬼子玩捉迷藏。我帶的人都在我的視線裡,你帶的七個人就更好掌握了。”
“我知道。”楊越也不是沒想通這一點,他只是在納悶,鳳凰山雖說不小,可是據他所知,抗日力量就他獨一份!附近的鄉親們也絕對不會來這個鳥不拉屎的地方摻和一腳。怪了,難道出了什麼靈異事件?
“現在我命令,所有的人都要密切注意山裡的動靜,無論是什麼人進了山,都要第一時間通知我!”
“隊長,那今天晚上還按原計劃進行嗎?”許大虎着急地問道。
“打!爲什麼不打!?”楊越下了決心,管他是鬼子還是二鬼子,照樣得打他個屁滾尿流!眼看着徐州會戰就要展開了,鬼子的兵力快要捉襟見肘了,這一仗他要爲鳳凰山至少打出三到五個月的和平休整期!
這幾個月太寶貴了!
電話線的接通,讓中田心裡總算好過了一點。宮澤少佐聽到了關於鳳凰山的戰報相當不滿意,只是自己可用的兵力不多,不然老匹夫可能已經在去往南莊的路上了。
“中田君,渡邊君帶着他的第二中隊已經在從山西回來的路上了,現在我命令你,守住南莊這個橋頭堡。等渡邊君一回來,我馬上讓他來匯合你!”電話那頭的宮澤也顯得很無奈,這一仗的結果暫時不能讓聯隊長知道,否則一怪罪下來的話,他這個大隊長得吃不了兜着走。
現在山西前線雖然戰事已經不是很吃緊,可是山東這邊又正在醞釀着一場大風暴。他這個“後勤補給官”什麼時候才能帶着士兵去親征那一塊彈丸之地的鳳凰山啊?
“哈依,堅持兩天,等渡邊君一到,我們再次進剿鳳凰山。”中田默默地放下了話筒,轉身看着被燒地黑忽忽的營房,再想想那二十幾個戰死的皇軍士兵,真是悲從中來。
“太君,吃點東西吧!”一個精瘦精瘦的友軍端了個大托盤遞到了中田的面前,討好地笑着:“南莊的特色菜,火燎燒雞的幹活!”
“滾,我現在不想吃東西。”中田伸手推着盤子,若有所思地說到。
“太君,到了南莊你千萬別客氣啊!”友軍“嘿嘿”一笑,露出了兩顆大黑門牙:“這火燎燒雞可是好東西吶,這做法可以說絕對是新鮮得很啊,您在日本一定沒看過吧。”
中田沒反應,友軍咳嗽了一聲,接着說到:“南莊的火燎燒雞和別的地方做法是不一樣的,他們先把雞關在籠子裡,然後在籠子邊上堆滿柴火點着了。那雞一見火它就在籠子裡邊跑啊跑啊,一直跑到全身的毛被火燎得精光精光,還不會斷氣!然後再把雞拖出來,一刀下去,嘖嘖,那血都是熱的啊!”
“八噶!你滾開的幹活!”中田終於憤怒了,友軍象只蒼蠅似的咋呼讓他的神經有些“突突”地亂跳。
真是不怕神一樣的敵人,就怕豬一樣的戰友!
吃吃吃,只知道吃,總有一天你們就死在吃上面。中田惡狠狠地詛咒着,轉身朝着一家老鄉的房子走去。
太陽剛剛下山,楊越就把隊伍集合起來了,加上二十幾個俘虜,游擊隊不但沒有少人,反而還多出了十來個人。可這次作戰楊越不想帶着這些剛剛投靠過來的“皇協軍”去,畢竟人心不穩,說不定被人在身後捅上一刀的話,那就欲哭無淚了。
秀才郭從如主動提出帶上幾個人留下看守這些俘虜,其他的人則被楊越分成了兩組,許大虎大了二十幾個人繼續到南莊去,而剩下的五十人就跟着楊越趁着夜色往縣城的方向趕去。
華北的冬夜冷得教人不自主地顫抖,饒是大家都穿上了棉衣棉褲和小鬼子的軍靴,可在西伯利亞寒流的衝擊下,任何穿着都象是假的。楊越的牙關在“噠噠噠”地亂撞,身上的破棉襖被風一灌,渾身頓時有如篩糠般猛顫。
“跑步前進!”楊越看這樣走下去不行,雖然時間還早,但是等趕到伏擊地點,怕是有一半以上的人得凍死不可!
隊伍“噼裡啪啦”地跟着楊越向黑暗中跑去,隨身攜帶的一些諸如鋤頭、鐵鍬之類的土木工具相互碰撞着,發出清脆的“噹噹”之聲。
跑了一個多鐘頭,游擊隊從去縣城的大路上下來。楊越擡頭看着天空辨了一下方向,轉而帶着隊員們折向了南邊,在越過了一片枯草場和幾塊墳地後,他們終於繞開了南莊,上了南莊通往縣城的一條土路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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