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崇明的死,無疑在整個華北日軍高層引起了一場大俊拿着電報的手在發抖,開戰以來,帝國中將以上的軍官不是沒有死過,只是死得如此窩囊,如此讓人窩火,桑木崇明是絕無僅有的。
感覺後背被人打了一記悶棍般,多畑俊兩天都沒有緩過神來。微禿的頭頂上,冷汗直冒。
石家莊地區因此陷入了一片混亂。武工隊不僅幹掉了桑木,還順帶把他的參謀們殺了個七七八八。憲兵隊開始徹查帶有靜岡縣口音的士兵,試圖尋找出一些蛛絲馬跡。城內的僞軍和保安部隊統統被繳了械,一個一個地進行摸底調查。方面軍也新派來了少將參謀織田名,負責穩定住石家莊地區的局勢。
冀中軍區西線戰局隨着靈壽縣城的打通而逐漸明朗,在敵人大部分注意力都集中在平漢路北段的晉察冀根據地、石太路以南的晉冀魯豫根據地、京浦路東側魯中根據地,暫時還無暇回顧的有利時機,軍區主力展開了有針對性的向西擴張。
10月27日,八路軍以三個團的優勢|||個大據點發起了進攻。爲了不步靈壽的後程,正定守軍眼睜睜地看着兩個據點逐個淪陷,三百多帝國士兵殞命,一千多僞軍不戰自潰。
消息傳來,風聲鶴唳的石家莊頓時開了鍋,陷入了一片兵荒馬亂的場面。織田名半夜三更從牀上爬取來,親自視察完北門的城防事宜後,終於下了決心拍電報給多畑俊。請求平漢路北段地本師團部隊南撤。另一方面,請求0師團地緊急支援。多畑俊正在爲北平附近的局勢惡化感到憂慮,哪裡會把平漢路北段的部隊往南調動。
就這樣,在晉冀魯豫四省交接的地方打仗打到一半的0師團,被一紙命令抽調了一個聯隊往北迴援,拱衛石家莊。哪裡知道,半路上又被陳的386旅攔頭一堵。把殿後的岡崎大隊“乒乒乓乓”地包了一通餃子。鬼子不敢冒然掉頭,以免再次中招。於是留給岡崎“酌情突圍”四個字後,大部隊加快速度。猶如喪家之犬般一路不停。跑進了石家莊。
石家莊地局勢好轉,織田名的心也跟着稍稍安穩了下來,可是在北平。多畑俊的腦袋卻又開始痛了......
靈壽縣城,1939年11月2日。
“冬季攻勢”打到目前這個局面,已經完全出乎了國、共、日三方面地意料。想象中鬼子會窮兇極惡出兵報復地局面並沒有看到,歸根結底,還是因爲鬼子過多地在華中和華南投入兵力。所以在華北方面,倒顯得心有餘而力不足了。在諾門坎被蘇蒙聯軍敲飛了一顆門牙的關東軍小心謹慎地盯着蘇聯和蒙古。對於關內的情況,他們也是愛莫能助。
李雙洋代替楊越分析着以上地情況,完了之後,還一本正經地看着衆人。
“照這樣的情況看,靈壽或許可守!”
老趙這一次沒有異議了,整個華北都開了鍋,沒道理放着一座空城不管不顧。
楊越始終都泛着自信的笑容,這段黃金時間不發展,恐怕日後就沒有本錢應對岡村寧次的囚籠政策了。
“軍區的意見,是要我們酌情考慮。守,但不死守!我們地戰場,依然還是在野外,而不是縣城。”
“大部隊轉入休整,一支隊回撤至南莊,三支隊大部隊駐守小王莊,王喜營留守靈壽,宋安的保安隊整編後,由王喜代管。僞軍俘虜分成三批,南莊一批,小王莊一批,把其中有戰鬥力,願意投靠八路軍地全部送往鳳凰山,進行強化訓練。”
“我有個問題!”秀才出聲,打斷了楊越的發言。“這一次,我們擴招的新弟兄本來就有一千多,加上這批僞軍俘虜的話,咱們一三支隊的總兵力可能就要到三千了。這麼多人,後勤保障上,恐怕會有紕漏。”
楊越聞言點點頭,說道:“你得做好心裡準備,這一千多人還只是初步擴招。往後的三個月內,我們還要擴招一千人。”
楊越的話音未落,會議室裡頓時“譁”聲一片。
楊越看了看衆人,接着說道:“石太路南面我們暫時是不能再回去了,衛立煌的國軍和晉冀魯豫軍區都已
了鐵道線邊上,太平山早就在雙方爭議的地段裡。|們不如趁機越過平漢路,鬍子老早就跟我彙報,上村往東往北,地形不錯,鬼子也不多。軍區同意我們跳過鐵道線,這樣的話,三支隊就要做好開赴東線的準備。”
孟庭貴若有所思,想了想還是擡起頭,看着楊越。
“如果按照司令員的意思,三支隊整訓之後,兵力應該超過了一千五。就算王喜營留守靈壽,那至少還有一千人馬。這一千多號人往東突進,我擔心會引起鬼子的注意力。而且,糧食、武器和彈藥這些補給,也是個大問題。還有,三支隊和鐵道游擊隊之間有沒有聯繫?如果有,那該是怎樣的一個從屬關係?”
“都歸你管!”
楊越斬釘截鐵地回答:“從今天開始,鐵道游擊隊就歸屬你三支隊。至於後勤方面,對不起。鳳凰山鞭長莫及,一切都需要你們自己動手。但是有一條,你必須嚴守三大紀律八項注意!”
“這個......”
孟庭貴看到楊越的堅決,心裡又是惶恐,又是憂慮。惶恐的是,楊越居然讓他鎮守一方,這是他孟庭貴始終不能想到的。而他所憂慮的,是以他目前的這個身份,對老百姓,既不能偷,又不能搶,那得如何才能養活這一千多弟兄。
“男子漢大丈夫,死都不怕,還怕活嗎?明喻兄,我相信你!”
楊越輕輕地補充道,眼神裡透露出的,竟然是隻有戰友之間纔會有的信任!
孟庭貴的心頭一暖,差一點熱淚盈眶。內心的擔心頓時化作一股自信,沖天而起。
“承蒙司令員錯愛,孟庭貴敢不從命!?”
“好了!”楊越笑意盎然地擺了擺手,示意孟庭貴不要太激動,“那什麼,司令部中午吃麪條,如果大家不嫌粗茶淡飯的話,那就吃完了之後再幹活去吧!”
大部隊一走,南莊就顯得格外地情景。沒有了整齊的腳步聲和番號聲,也沒有了開飯前的軍歌聲。馬棚裡空蕩蕩的,只有那些鋪得整整齊齊的幹麥稈上,還帶着那隱隱的腥臊味。
劉香玉一覺睡到了日上三竿,等從牀上爬起來的時候,小兔崽子正蹲在房間門口啃着黃燦燦的窩窩頭。幾個新挑選的警衛員看到劉香玉睡眼惺忪地走出房門,略有侷促地擡手敬禮。
“政委好!”
“好!”
劉香玉有些無精打采,“司令員還沒有回來嗎?”
“沒有。”小兔崽子起身回答到,“傳回來的消息是三支隊要駐守靈壽,司令員可能在處理一些事情,耽擱了。一支隊明天回南莊,那時候,他也該回來了。怎麼,政委你是不是不舒服,看你臉色,很差啊。”
“哦,沒什麼。就是有些累。”這些天都在處理戰俘的問題,鳳凰山不留日軍戰俘的做法,很讓她爲難。再加上跟着劉氏兄弟一起押送回來的僞軍戰俘,各個都是老兵油子,稍微一有不留意,他們還起鬨,說八路軍不厚道!
“這幾天不知道怎麼了,一睡下去就不想起牀。整個人也沒有精神,脾氣也燥,好想發火,可是卻不知道對誰發。”
劉香玉相似在自言自語,還沒等小兔崽子開口安慰的當口,一臉寒霜的許晴卻突然出現在衆人的面前。
“劉香玉,是不是你安排劉浮名和劉浮生住在陳老家裡的!?”
“是啊...那又怎樣?”劉香玉還沒睡醒,被許晴這麼一唬,心情頓時就沉了下去。
“那又怎樣!?”許晴氣得嘴脣發青,她一把拖起劉香玉的手,往院子外面走去,“去看看你乾的好事!”
小兔崽子注意到許晴的另外一隻手裡還拎着一把血淋淋的匕首,心裡暗道一聲不好,連忙招呼着衆警衛員,一起拔槍跟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