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議在沉悶的氣氛下繼續進行,然後直到不歡而散。每個人的心裡都象堵了一塊石頭,鬱郁地憋着一股鳥氣。
可是楊越的命令還是那樣,抓緊時間整休,進一步擴大武裝力量,切實加強新訓工作。另外,他還擴充了情報隊,從老隊員裡抽調了十個精幹補充到了附近的偵察工作。
劉二麻子帶着命令連夜趕回了鳳凰山,他要在明天早上把七十個新兵從山裡拉回來幫南莊挖地道。反正都是強化體能,挖地道也是一個不錯的選擇。
楊越一個人坐在祠堂的會議桌邊,雙手撐着腦袋苦思冥想了許久。鳳凰山游擊隊到現在爲止,只能說是剛剛起步,在鳳凰山那塊巴掌大的地方,這樣一支部隊也許堪堪夠用。可是,他現在忽然明白,游擊隊已經不再是單純的和鬼子開展游擊戰爭,自從進駐了南莊以來,隊伍更側重地是如何在保護好老百姓這個大前提下穩固發展。他楊越不是土匪,游擊隊更不能是烏合之衆。怎樣在短期內提高游擊隊的機動作戰能力,實在是讓人頭痛!
說到底,還是隊伍的人員不多,裝備不齊的原因,不解決這個根本問題,就不要想指望能和縣城的鬼子叫板。否則,在雙方的交手中,游擊隊就只能永遠處於下風!
楊越想得腦袋都快炸開了,郭從如遠遠地站在門口,不敢進去打擾,親自給隊長站起了崗。
“從如兄,楊隊長平常都這樣麼?”張青等了快一個小時了,可楊越還沒有出來的打算。
“不,我們隊長平常笑呵呵的,很隨和。只是今天的事情太大了,這麼多兄弟看着,他的擔子實在是太重了!”
“看不出啊!”張青唏噓不已,“你們楊隊長殺起鬼子來可不是這麼婆婆媽媽的,下手那叫一個乾淨利落,讓人看地熱血沸騰的!”
“哦?你看過我們隊長打鬼子?”秀才驚訝地擡了擡眼皮,別說是張青,就連劉二麻子和郭從如本人,都好象沒有看到過楊越朝鬼子開槍。
“當然,我和他可是一起出生入死過的!”張青呵呵笑着,當下就把兩人在石家莊街頭和鬼子對射以及在回來的路上,楊越一擡手間就斃掉了數個敵人的情況一一道來。郭從如越聽越驚,沒想到隊長出去兩天,居然跑到石家莊去打秋風去了!特別是還抓住了鬼子的一個大將?
“什麼?什麼是陸軍大臣?”
“陸軍大臣,這個...讓我想想怎麼跟你說。”張青揹着手,這個詞還真不好解釋。
“這麼說吧,古代有兵部尚書,左右侍郎。我們抓住的那個鬼子就是這個級別的,只是可惜啊,讓他給跑了!”
“那是真的可惜!”郭從如扶了扶眼鏡,惋惜地嘆道:“兵部侍郎,那得是個多大的官啊!?”
“二品吧!”
門口傳來了楊越的聲音,兩人回頭望去,還穿着馬褲的楊越不知什麼時候已經站在了門邊。
“怎麼兩位還有這麼好的雅興在這裡看風景啊?”楊越問道。
“哪裡,再好的景色也被鬼子給破壞了。”張青擡着手,突然敬了一個軍禮:“八路軍冀中軍區三縱隊三團副團長張青前來報到!”
“你這是幹什麼?”楊越習慣性地回個軍禮,只是張青這些話讓他有點聽不大明白,“報什麼到啊?”
“邊走邊說吧!”張青呵呵一笑,賣了個關子。
“你他孃的有話就說!”楊越笑罵着,這小子總喜歡玩地神秘兮兮的,“還有啊,你一個堂堂的一團之副,給我這個手底下不到百人的光桿司令敬禮,居心何在啊?”
“好,那我先說!”張青走在了楊越的旁邊,說到:“楊兄已經被第二戰區任命爲鳳凰山抗日力量的最高指揮官,不巧,兄弟我奉呂長官之命令,到滹沱河流域、鳳凰山一帶勘察游擊戰環境。作爲兩軍的聯絡員,你說我是不是該向你這個最高司令長官敬禮啊?”
“呵呵,原來是這樣!這就是你來靈壽的任務吧?”楊越挑了挑眉毛,突然來了興趣:“呂司令員有什麼指示?“
“呂長官說了,指示談不上。楊兄在鳳凰山上打得鬼子哭爹喊娘,我們心裡佩服地緊啊。只是我們兩軍的距離如此之近,就隔着兩條鐵道線。大家都是中國人,都在爲國奮戰沙場,只是鬼子太過強橫。呂長官的意思是,不如大家聯起手來,也好有個照應。”
“聯手?”楊越的心裡犯起了嘀咕,和八路軍聯手是他巴不得的一件事情。可是,如果一旦聯手,那鳳凰山的地位該如何處置?呂將軍他又會怎麼真實地看待自己這支力量?
“楊兄弟放心好了!”張青把楊越躊躇的神色盡收眼底,“八路軍從來不會強令收編他人的隊伍,尤其是楊兄真心抗日,我們怎麼會強人所難?呂長官說了,如果各位不願意加入八路軍,那對於鳳凰山游擊隊,八路軍不收編、不整編,只要內裡我們是團結一致的,什麼身份都無傷大雅的!”
“是這樣啊...”楊越沉吟着,呂將軍這個胸懷可是千金難買的。歷史上的滹沱河流域,本就是冀中軍區的一個主要發展地區,八路軍對這個地方的重視可見一斑。但是現在因爲楊越的橫插一腳,歷史就在這裡拐了個彎。
“另外!”張青沒有理會楊越的自言自語,笑呵呵地接着說到:“如果貴軍在裝備問題上有什麼難處,八路軍承諾可以幫你們解決一部分!”
“當真!?”楊越一聽到裝備兩個字,眼睛都快冒出花來了。
“堂堂的一團之副,豈能說假!?”張青哈哈笑着,“而且,我可以明確地告訴你,支援給你們的裝備已經整裝完畢,只等你楊司令一點頭答應,馬上就會送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