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醒~醒醒,別睡了,該吃晚飯了。”
在談妥訂單後,爲了感謝龍哥的支持,王子喻徹底放開,全然忘了自己酒量不行,頻頻舉杯向龍哥敬酒,結果沒到兩瓶便爛醉如泥,倒頭大睡,這讓龍哥頗爲無奈,這酒還沒盡興呢,人卻倒下了,苦笑着搖搖頭,讓人把王子喻擡到經理室的沙發上,看着酣睡中的王子喻,龍哥暗自感嘆黃老弟還真是個實誠人。
王子喻一醉不起,一覺睡到天黑,朦朦朧朧中感覺有人拍打自己的肩膀,睜開迷濛的雙眼,一看原來是龍哥的妹妹-李楚紅。
一身深藍色的西裝套裙,美腿黑絲,俯身彎腰展現出完美的臀部曲線,瀑布般的長髮一半在背後,一半在胸前,精緻的面容距離自己不到一尺,紅脣輕啓吐氣如蘭,一股如蘭似麝的幽香迎面撲來,從白襯衫的領口隱約可見一抹白嫩的溝塹,雖然只是驚鴻一瞥,卻讓人過目難忘。
王子喻兩眼放光,情不自禁的支起身子,睜大眼睛緊盯不放,希望有幸再次得見,哪怕是一丟丟也好。
“往哪瞅呢!”李楚紅髮現王子喻目光不純,意識到自己春光乍泄,左手趕緊捂住胸口,一抹紅霞悄悄涌上臉頰,豔若桃花,她羞惱的直起身子,狠狠的拍打一下王子喻的大腿來發泄不滿,秀眉微顰的嗔怪道:“不要廢絲。”
“女施主,請恕老衲,不是,貧僧,也不是,其實小生~啥也沒看見,不信你看。”王子喻坐在沙發上,眼神直勾勾的伸手亂摸,裝瞎搞怪想要徵得原諒,但心裡不以爲然,你自己主動送上門,又能怨誰。
站在沙發邊的李楚紅翻了個白眼,一副信你纔怪的表情,她雙手抱胸,嘟嘴賣萌,氣鼓鼓的樣子很像生氣的小姑涼,可愛之極。
“美女,幾月未見,你又漂亮了,你的絕代風華差點閃瞎我的雙眼,有道是五嶽歸來不看山,泰山歸來不看嶽,縱使天下多美女,看你不再看美女。”王子喻嬉皮笑臉的站起來,眼見李楚紅依然繃着臉,只好繼續戴高帽,“十里春風不如你,三裡桃花不及卿,姑娘的絕世姿容當真是仙女下凡,能有幸得見姑娘一面,那真是三生有幸,幾輩子休來的福氣……”
一直說到詞窮才住口,王子喻心想:好話說了一籮筐,這回總該消氣了吧。
“怎麼不說了,繼續呀。”面對滔滔不絕的花式讚美,李楚紅冰山般的面容終於融化,脣角上翹露出一絲微笑,明顯很受用。
“姑奶奶,你饒了我吧,鵝是沒詞了。”王子喻聽後一張臉頓時垮下來,愁眉苦臉的樣子惹得李楚紅花枝亂顫,輕笑不意,然後嗔怪的白了他一眼,“算了,也不難爲你了,記住下回別亂看,否則讓你好看。”說完還晃了晃自己的小拳頭,意思不言而喻。
“其實~我又不是外人,也算肥水不流外人田。”
“誰跟你不是外人,別亂套近乎,別愣着了,跟我去吃飯。”
“飯我就不吃了。”一句話惹得李楚紅再次黑臉,王子喻只好笑着解釋,“我得去我三叔家,早就說好了,抱歉,過幾天我再請你,好吧。”
“好,說準了,不能反悔。”李楚紅笑道,然後依依不捨的把王子喻送出醉仙樓,看他坐上出租車遠去,一股複雜的情緒涌上心頭,她也不知道是不是喜歡王子喻,反正覺得在一起特別舒服,確實有好感。
————————
“友銀,今天咋這麼勤快呢?”張豔萍到家後,發現黃友銀正在廚房炒菜,放下手包來到廚房,看着炒好的菜品,紅燒鯉魚,糖醋排骨,油燜大蝦,笑盈盈的又問道:“今天是啥日子,這麼豐盛?”伸手拿起一隻大蝦,剝掉皮放進嘴裡,“嗯,不錯,好吃。”
“這話說的,哪天我不勤快啊,咱家的飯不都我做嗎。”黃友銀一邊鏟着鍋裡的黃瓜片,一邊擦拭額角的汗水,頭也不回的說道:“呆會黃三過來,就多做倆菜,這兒不用你,快歇着去吧。”
“啥?黃三要來?他來幹啥呀?”張豔萍很意外,也很驚訝,蹙起秀眉,聲音陡然高了八度,“不會是又來家裡借錢吧,我告訴你,可不能借他,他家條件那麼差,還不得猴年馬月才能還錢吶,千萬不能借,聽見沒有!你要是敢借,我跟你沒完!”油膩的右手食指不斷的點着黃友銀,發着號施令,家庭地位一目瞭然。
“有話好好說唄,吵吵啥呀,他又不是別人,我親侄,真要是家裡有困難我能不幫忙嗎,良心上也過不去啊,是不是。”黃友銀把黃瓜炒肉盛到盤子裡,又開始往鍋裡倒油,準備做蒜薹肉絲。
“這都四個菜了,還炒啥呀,蒜薹別炒了,留着婷婷回來再吃!”張豔萍一把搶過裝蒜薹的盤子,放到身後。
“你怎麼這樣呢,快點把菜給我!”黃友銀皺着眉頭,一邊扒拉肉,一邊伸手要蒜薹。
“不給,他又不是領導,四個菜還不夠嗎?非得整六個嗎,要我說兩菜就可以了,給他做多少都是浪費。”張豔萍臉上露出一副鄙夷的神色,一下激怒了黃友銀,“說啥呢你,那是我侄,請注意你的措詞,好好說話。”說完一把搶過蒜薹倒進鍋裡,滋拉一聲,冒起一股青煙,嗆的張豔萍揮手後退。
“黃友銀,你跟我吵吵啥,是不是不想過了!啊?你跟誰過日子不知道嗎?是跟你大哥過還是跟我過?這些年還少幫你大哥了嗎,三番五次的來咱家借錢,哪次沒借啊,啥時候是個頭吧,你說,我哪點對不起你!我發兩句牢騷,你還不願意了,你有啥不願意的?我一門心思顧着這個家,你可倒好,老往外嘚瑟,你對得起我嗎,對得起這個家嗎,你說!”張豔萍左手叉腰,右手食指點着黃友銀,聲色俱厲的控訴黃友銀的“罪行”,很像老師數落學生。
“豔萍,我錯了,我下回注意還不行嗎,呆會黃三過來,你給我留點面子行不行,別讓小輩看笑話。”黃友銀雙手合十,點頭哈腰的承認錯誤,粘在菜鏟上的蒜薹順勢飛出,好懸沒砸中張豔萍,黃友銀連忙認錯,“哎喲,不好意思,意外,絕對是意外。”
黃友銀放下菜鏟子,笑嘻嘻的給張豔萍捏肩捶背,終於讓張豔萍展顏一笑。
“你放心,在外人面前給你留面子,但是借錢肯定沒有!”
三番五次借錢?
不就借了一萬塊錢,也早還了!
二人的爭吵聲,讓本欲敲門的王子喻聽的一清二楚,進也不是,退也不是,一時進退兩難的僵立在門前,感覺自己不該來。
“誰呀你?”正當王子喻猶豫着要不要進去的時候,身後響起甜美的女聲,他轉頭一看,是三叔的閨女-黃婷,連忙笑着擺擺手,“婷姐,好久不見。”
“你是~黃三?”一個身材高挑的美女走到近前,猶疑的目光上下打量着王子喻,隨後驚喜道:“還真是你呀,長這麼高了,我都不敢認了,一年沒見變化也忒大了。”黃婷笑眯眯的掏出鑰匙開門,推開房門,輕輕拽了一下王子喻胳膊,“來,快進來吧。”
王子喻拎着兩瓶老村長硬着頭皮跟在身後,打定主意情況不妙趕緊走人。
“媽,爸,你們看誰來了!”黃婷一進屋就大聲招呼黃友銀和張豔萍。
“難道是我大外孫來了?”張豔萍笑呵呵的迎出來,一看是王子喻,立時笑容一滯,王子喻趕緊笑着打招呼,“三嬸好,好久不見,三嬸還是那麼漂亮。”觀察張豔萍沒有趕人的意思,提着的心便放下來,順手把酒放到鞋櫃邊。
所謂伸手不打笑臉人,張豔萍即使心中不快,也不好發作,臉上掛着僵硬的笑容,“是黃三啊,還以爲是大外孫來了呢,換上拖鞋,這地毯可不能踩髒了。”說完轉身回到客廳,一屁股坐在單人沙發上看電視。
“三兒來了,你先坐一下,飯馬上就好。”黃友銀從廚房探出頭來,衝王子喻擺擺手。“三叔別忙了。”兩口子因爲自己吵架,王子喻感覺十分不好意思。
“黃三,聽說你在派出所當輔警呢是嗎?”黃婷拉着王子喻坐在雙人沙發上,從茶几上的水果盤裡拿了兩個蘋果,一個遞給王子喻,一個自己咔嚓咬了一口,然後猛然一拍大腿,“看我這記性,你不當輔警了,考上警校了是吧,好樣的,有出息!”伸手摸了摸王子喻身上的警服,羨慕不已。
“對,考上警校了,我現在是一名見習警員。”王子喻發現三嬸偷瞄自已,也不好意思吃蘋果,放也不是,不放也不是,就那麼握在手裡。“你現在就當警察了,厲害,你真行!”黃婷美目中泛着異彩,讚歎不已,曾經跟在自己身後的小屁孩長大了,很感慨。
張豔萍一直在猜測王子喻此行目的,一聽到警校兩字,眼睛一眯,這孩子不會是來借學費吧?越想越覺得可能性非常大。
“你爸你媽身體都挺好的吧?”張豔萍先是問候一下大哥大嫂,然後話鋒一轉,“農村空氣好,多勞動,想來身體也沒啥毛病,不像我跟你叔,我倆上下班老吃汽車尾氣,這身體啊大毛病沒有,小毛病不斷,隔三差五就得吃藥,這天天的老費錢了。”
這是~怕自己借錢?
王子喻暗自苦笑,也不敢接茬,生怕三嬸借題發揮,腰板挺直,面帶微笑的看着三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