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漸漸明朗,積雪經過一天的沉澱,變成了厚厚的冰渣子。
秦弘走出營帳,看上去精神奕奕,然而眼神之中,卻有着一絲遺憾。
“想不到還未衝破壁障,第六品玄師之境居然還未踏入!”秦弘無奈地搖了搖頭,心中隱約覺得,境界之所以一直難以突破,很可能和武道修爲有關,武道修爲增加武者內勁,在玄師境界開始,便會將玄力慢慢朝內勁轉化,到了武宗境界,便會將玄力完全轉化爲內勁,或許正是因爲這個原因,每每即將衝破壁障的時候,都會出現後繼無力之感。
收好了所有的帳篷,黑甲軍再次踏上了前進的形成。
這一路走來,雖然長途跋涉,但路途之上並未遇到什麼風險,這倒是值得慶幸的事情,如今大雪停了一日,積雪慢慢化成了冰粒,地面踩踏起來要結實得多,黑甲軍行走起來,也要輕鬆不少了……
隊伍不急不緩,再次行進峽谷當中,這條峽谷,誇張一點說,就如同一線天一般,兩邊略微傾瀉的山坡,堆積不知多少積雪。看上去使得峽谷更加狹窄了!
“呱呱……”
幾聲雪鳥啼鳴,秦弘仰頭看去,只見零星幾隻雪鳥,撲棱着翅膀飛了過去。
峽谷當中靜悄悄的,只剩下車輪傾軋雪地的聲音,就連幾匹馬也似受到了氣氛的影響,動作之間更加靜謐了。
“停!”秦弘突然喊道,勒住了麻繩,耳根微微一動。
“怎麼了?”衆人皆是不明所以地看向秦弘。
“秦夫長,又怎麼了?”徐充音調有些不悅,被秦弘架空,他心裡總是有點怨氣的。
秦弘淡淡地看了徐充一眼:“我感覺前面有危險!
“感覺?”徐充嘴角勾起一抹譏諷,心想自己終於抓住一個機會反擊秦弘了,“莫非,秦夫長做事都是憑感覺的麼?”
秦弘想不到到了如今這個田地,這徐充居然還敢如此和自己說話,冷笑一聲,秦弘指向前方峽谷,“徐校尉,要不你過去看看,你身爲校尉,莫不是這點勇氣也沒有?”
徐充不屑地哼了一聲,目光掃向峽谷當中,雙腿一夾,墨麟馬瞬間飛奔了出去。
而此時趙燕山、周開陽、馮青山幾人和秦弘站在原地,他們雖不明秦弘爲何如此風聲鶴唳,但秦弘樹立起來的威望卻讓他們不敢多言。
“秦弘哥哥,怎麼不走了!”一輛馬車的窗簾掀起,崔瑩瑩探出頭來。
“沒事,我們馬上就走!”秦弘回頭微微一笑,堅毅的面龐就像是一塊堅冰融化開來,讓崔瑩瑩禁不住內心一動。
“哦!”崔瑩瑩輕聲應了一句,連忙將窗簾放下,一顆小心臟卻是如同小鹿亂撞。
徐充馳馬而去,不久之後,在衆人的目光中,便再次折返,這一條峽谷,一眼可以看到盡頭,徐充確實在峽谷內來回奔走了一趟。
“秦夫長,我已經探視了一遍!未曾見你所感覺到的危險!”徐充在感覺兩個字上面音節加重了一下,很明顯死藉機在譏諷秦弘。
秦弘心裡有些懊惱,卻也沒有理會這個蚱蜢一般蹦達的徐充,畢竟徐充不過是一個不堪一擊的角色,秦弘也根本不將其放在眼裡。
“秦夫長,如果沒有什麼危險,你看……我們是不是繼續前行?”一旁的趙燕山問向秦弘,倒是直接將一旁的徐充直接被忽略掉了。
秦弘沉默了片刻,最終還是點了點頭。
這一次,秦弘也說不出是爲什麼,但就是有一種危險的感覺,感覺到自己的生命即將受到威脅!
秦弘對這種危險的感覺,天生有一種超前感知,這種特殊的能力,或者與秦弘前世身爲一名殺手有說不清的關係。
沿着漫長的峽谷一路前行,越是深入,伴隨在秦弘心頭的不安感便是越是強烈!這種感覺,就像是一塊石頭壓在心裡,隨着時間的增長,越來越重,越來越壓抑!
到後來,秦弘一步步前行,都像是深陷泥淖,無比艱難。
每走一步,內心猛然一震,就像是有一面鼓在敲響,伴隨着心跳的速度越來越快!
此時,整條峽谷,行走了將近了三分之一的距離。
一旁的周開陽、馮青山和趙燕山幾人都是覺得秦弘不對勁,但卻不知爲什麼,幾次想要開口,但見到秦弘一臉凝重的神色,也不知是畏懼秦弘,還是怎麼,居然鬼使神差地講話語吞了回去。
事實上,秦弘無疑已經在無形之中形成了威信,在這些人看來,秦弘此時正在深思,因此他們不敢冒然打攪。
“不好!”
突然,在秦弘內心,所有堆積在一起的不安感,就像是一個巨大的炸彈,在這一刻猛然炸開!
“快退,退出峽谷!”秦弘竭力暴吼。
秦弘突然大吼,衆人尚在驚詫當中,不明緣由,在徐充的臉上,甚至浮現出一抹譏誚之色。
可就在此時,一陣陣窸窸窣窣的聲音傳來,下一刻窸窸窣窣的聲音越來越大,變成了排山倒海一般的巨大的聲響。
“快跑!”
這一下,沒有人再遲疑了,徐充臉色僵硬,旋即連忙指揮黑甲軍退後。
兩側的山坡已然在劇烈的顫動之中,頭頂上上的雪花如同江水般涌了下來!
雪崩!
而且是大雪崩!
雪崩的形勢看起來太過駭人,就像是兩座山峰崩塌了一般!
“走,走,不要有任何遲疑!”
此時,沒有任何人敢有片刻的停留,這樣的雪崩之事,就算是玄宗強者埋在其中,恐怕也會直接被壓死或者困死。
……
雪崩之聲漸漸平息,峽谷之外,衆人皆是爲之後怕。
所有人看向秦弘,眼神當中的敬畏之色更濃了,剛纔幸虧是秦弘,否則恐怕大部分人都葬在這雪崩當中了。
“秦……秦夫長,我……我們接下來……該怎麼辦?”徐充似乎驚魂甫定,有些結巴地問道。
秦弘微微一愣,想不到這徐充居然會來主動請教自己,而且神情頗爲自然,這種姿態似乎並不是裝出來的,微眯着眼,秦弘道:“我覺得此事頗有蹊蹺,先清點人數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