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朱溫把昭宗剛剛接回汴州沒有多長時間,從汴州忽然傳來了淄青的王師範興兵進犯的消息,朱溫聽罷就想率軍東還。他臨行之前,留步行、騎兵入補神策軍,以朱友倫爲左軍宿衛都指揮使,部將張足範爲宮苑使,王殷爲皇城使,從而完全控制了長安及周圍地區。作完這一切之後,朱溫又上奏昭宗道:“克用與臣本無大怨,只是稍有誤會而已,從而連連興兵,民不聊生,現幸誤會已解,請陛下爲克用加官晉爵,並遣大臣前往撫慰。”昭宗聽了之後馬上詔準。可是李克用聽到這個消息之後,卻嘿嘿冷笑道:“好個狡猾的朱溫,他欲出兵淄青,卻又害怕我出兵攻其後路,想以此來籠絡我。”李克用還真的猜對了,並且還真的想這麼做,怎奈此時他已經兵力單薄,根本就無力進攻汴州了。在三月,朱溫回到了汴州,馬上就組織對淄青的進攻。其實這淄青節度使王師範本來是依附於汴州,人是去年在朱溫率軍圍攻鳳翔的時候,韓全海曾派人向各個藩鎮去求救。而王師範見朱溫留在關中遲遲未返,關中地區十分的空虛,便想趁此機會來擴大自己的地盤。他讓自己的部將分別率士卒化妝成商販,推起了送貨的小車子,武器全部藏在了車裡面,然後別分別趕赴於汴、徐、兗、鄆、齊、沂、洛陽、孟、滑、河中、陝、虢華各州,並且約定好了日期,同時行動,但是大部分人馬還未行動就被識破了,並且束手就擒,只有行軍司馬劉尋順利地攻取了兗州。
留守於汴州的節度官裴迪得知這個消息之後,心中異常着急,但事情緊急,已經來不及稟報朱溫了,便請馬步都指揮使朱友寧與泰寧節度使葛從周共同進攻王師範的大軍。正在這個時候朱溫已經返回了,便下令讓朱友寧進攻青州,葛從周包圍兗州,自己則率領大軍十萬
作爲後援,到了六月,汴軍相繼攻下淄青所屬的博昌與臨淄,並進抵登州、青州城下。不過登州一戰,進行的並不順利,汴軍受挫,並且朱友寧戰死疆場。朱溫得到這個消息之後,惱怒異常,率軍晝夜趕赴青州,立誓要一舉攻下青州,活捉王師範爲朱友寧報仇。但青州城堅兵強,朱溫未能如願,遂留下了自己的部將楊師厚主持對青州的進攻,自己又回到了汴州。到了九月,王師範眼見自己的屬地多爲汴軍所戰,自己只剩下了這麼一座空城,遂向楊師厚投降。朱溫此時依舊在擔心着長安城裡的情況,他害怕關中的李茂貞會趁着他不在再次劫持昭宗,因此,他接受了王師範的投降,仍命他鎮守青州,自己則作好準備將昭宗迎至洛陽,把昭宗圈在自己的勢力範圍之內,這樣他纔可以放得下心。
再說朱溫雖然在離開長安的時候就預先作了安排,但他留下的軍隊還不是鳳翔李茂貞的對手,況且,崔胤自從朱溫走後,也暗自來擴大自己的勢力,藉口長安鄰近鳳翔,四處招募士卒來充當禁軍。朱溫對此早就已經識破了,便暗暗派汴軍將士前去應募,可嘆崔胤還矇在鼓裡不知呢!在十月裡,朱溫留在長安典掌宿衛的朱友倫在擊毯球的時候突然落馬身亡,朱溫對此抱有懷疑的態度,他懷疑是崔胤謀害的,但苦於無有證據,只得派人去將陪同朱友倫一起擊毯球的十餘人全部殺掉,又派義子朱友諒代替朱友倫的位子。經過了這件事之後,朱溫更加迫切的想要把昭宗遷到洛陽了。在公元904年正月初,朱溫上表昭宗,稱宰相崔胤專權亂國,離間君臣之間的關係,理應誅除。昭宗接到奏表之後,隨即想起了自己那年在鳳翔所受到的一切苦難,全都是這個崔胤所引起的,不由的怒從心頭起,隨即罷崔胤宰相,降其爲太子少傅。朱溫又
密令朱友諒將崔胤殺死於家中。然後親率大軍進屯河中,派出牙將寇彥卿向昭宗上表,請遷都於洛陽。接着又致書裴樞,要他率百官東行,到了二十七日,昭宗由長安出發,朱溫令原留在長安的部將張廷範爲御營使,率軍護衛。
到了二月十日,昭宗及大批隨從緩緩到達了陝州。次日,朱溫至陝州朝見昭宗。因爲洛陽的皇宮還沒有修好,便要求昭宗暫住在陝州。三月,朱溫聲稱要親往洛陽督修宮室,臨行前置酒與昭宗等宴飲,宴後,照常宗留朱溫與前華州刺史韓建暢飲。皇后何氏親自爲朱溫斟酒。在一旁的韓建偷眼看到晉國夫人附在昭宗的耳帝輕聲說了一些什麼,而且昭宗還不住的點着頭,便心裡一動,就用腳踩了朱溫一下。朱溫警覺之下,順着韓建的目光看過去,也發現了那一幕,以爲昭宗要謀害自己,心底大驚,遍體生寒,思忖自己該怎麼辦,忽然他搖搖晃晃的站起身來走到昭宗的面前說道:“陛下,臣……臣不勝酒力,……先……先下去了。”然後也不等昭宗答應,便跌跌撞撞的走出門外,守在門口的禁軍哪裡敢攔他,只得任其奪門而去。到了四月,朱溫上表稱宮室已經造成,請昭宗儘早入洛陽。昭宗因爲此時何皇后新產皇子,便要求十月再往洛陽。朱溫認爲昭宗是藉故拖延,不肯前來,大怒之下,命令寇彥卿道:“你速速前去陝州,即日催促皇帝上路,如果不從,你可自便。”寇彥卿領命來到了陝州,軟中帶硬的請求昭宗上路,昭宗無奈之下只得上路,在途中,朱溫又下令殺掉晉國夫人以及宮裡所有的侍從,全部換上了自己選定的人員。昭宗看到這一切,不由得悲從心來,他滿以爲自己被朱溫從鳳翔救出之後,可以由危轉安,沒有想到纔出虎穴又入狼窩,這個朱溫比那個李茂貞還要狠毒。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