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額不足
諸葛鳴率領部隊先行趕到“斜子窪”,命令衆人在窪中各處挖出一些深淺不一的溝,一般爲十餘丈長、一丈餘寬,深三尺至七尺。挖好以後,諸葛鳴命人用草蓆將溝蒙上,裡面用幾根細竹竿撐起,在草蓆的兩邊各用兩個鐵釘釘在泥土之中,然後用浮土和草皮將草蓆蓋上,從遠處看,若是不仔細看的話是看不出來的。
這些工作完成後,諸葛鳴命民伕和兩萬民兵全部轉移到南邊豁口處,並立即動手修一條土壩,在土壩的北邊一百丈處同時挖三條寬兩丈、深五尺、與土壩等長的壕溝,爲了儘快完成這些工作,所有的民伕和民兵已奮戰了兩天一夜,在天黑下來後,整個工程已全部完工。
就在民伕們拼命挖溝的時候,諸葛鳴派去引誘清軍的四千名騎兵已成功將清軍引誘到“斜子窪”,並在此與早已待命已久的中華革命軍主力部隊合兵一處,而此時,天已經快黑了。雙方在天黑以前進行了一場小規模的交戰,但在天黑以後就各自罷兵回營。
看到將清軍牽制在此地的計劃已成功,諸葛鳴命中華革命軍所有軍隊趁天黑秘密撤到附近高地,只留下一個空營帳留在原地繼續迷惑清軍。而他自己則親自到白河河堤上主持挖堤,在三個工兵團的努力下,河堤終於在丑時快到時被順利挖開三個缺口,河水從缺口處噴涌而出,將那缺口越衝越大,半個時辰不到,三個缺口已合爲一個,河水夾雜着泥土向着窪地的中間撲去。
嶽樂睡得正香,忽然於夢中聽到喧譁聲,接着親兵便跑進來稟報:“稟將軍,北營漲水了!而且大水正向着中軍大帳而來!”
嶽樂聽了睡意全消,他一把推開懷裡的女人,說道:“又沒有下雨,哪兒來的水?”不等親兵回答,他忽然想起一事,叫道:“哎呀!我怎麼把地勢和旁邊的河水給忘了?”對於熟讀《三國演義》的他來說,關羽水淹七軍的故事再熟悉不過了,熟悉歸熟悉,他可不太會用的,沒想到這個沒有名氣的諸葛鳴卻會用,還是用在自己身上。
嶽樂立即傳令全軍拔營,撤到高處。但帳篷還未拆完,水已經漲到了他的腳脖了,而且還在繼續上漲。嶽樂見此情景,也顧不上帳篷了,看到水向着南邊流去,他立即下令全軍丟棄輜重,向地勢較高的北邊跑。但清軍的前軍剛跑了不到半里,就有不少人踩中了陷阱,掉了下去,此時一些溝中已灌滿了水,使得許多清兵立即成了魚鱉。
嶽樂現在終於明白明軍爲什麼要挖那些壕溝了,他只好下令全軍停下,返回大營,準備將支撐帳篷的竹竿和木頭拆下來扎木筏。
天終於亮了,嶽樂站在齊腰深的水裡,望着同樣站在水裡的部下,欲哭無淚,他後悔爲什麼不聽背叛了黃子牙和張華漢後又投降了滿清的大將揚展的勸告,執意要與明軍決戰,他後悔爲什麼不先派人查看一下地形,把大營紮在地勢高一點的地方。
此時清軍已紮了數百個木筏,但僧多粥少,清軍中會游泳的不到三成,所以人人爭先恐後,都把木筏看成自己唯一的希望,你擠我推,甚至拔刀相向,不少的木筏也因此而翻覆。
更讓嶽樂惱火的是,那些中華革命軍士兵三五成羣的坐在羊皮筏子上,不斷的靠近清軍,用亂槍擾亂清軍的陣腳,不少清軍因此而喪命,而當清軍士兵想去追殺中華革命軍士兵時,那些中華革命軍士兵則不慌不忙的將羊皮筏子劃遠,或者將清軍引入陷阱附近,使清軍又損失了一些人馬。
中華革命軍就這樣與清軍周旋着,他們似乎並不急着想把清軍消滅,好象清軍已被他們看成了網裡的魚,已成了他們隨意擺佈的對象。
嶽樂數次命令清軍組織敢死隊,乘着木筏嚮明軍發起進攻,但由於他們的木筏極其笨重,而且所帶火器和火藥已全部被水浸溼,憑着僅有的一些弓箭根本不可能與明軍的火器對抗,況且明軍的羊皮筏子輕巧靈活,速度很快,清軍無法追上,反倒都成了木筏上的活靶子。
一萬三族的八旗騎兵似乎比步兵幸運一點,他們可以騎在馬上,但很快他們胯下的馬被水淹死,弄的他們也成爲了步兵。
渾濁的河水一點也不憐憫清軍的處境,仍在頑強的上漲着,很快就漲到了阿濟格的胸口了,但隨即也就停止了上漲,因爲水已漫過了南邊的土壩。諸葛鳴得知南邊的土壩已經漫水,而此時白河缺口處水的流速已經減緩,於是他急令工兵團堵口。
經過一天的苦戰,清軍溺斃的和被中華革命軍戰士射殺的人數已超過四萬人,而且由於長時間泡在水裡,大多數人已疲憊不堪,不時有人昏倒在水中,若是身邊無人相救,那麼片刻之後就會成爲一具浮屍。
嶽樂召來剩下的將領,在一個木筏之上商議對策,但衆人均是一言不發,臉色鐵青。嶽樂看到這副景象,怒道:“朝廷平時待你們不薄,你們也一個個向朝廷要這要那,朝廷是有求必應,哪回虧待你們了?現在大軍遇到了難處,你們卻一個個像木頭人一般,朝廷養你們何用?”他藉着火把的光亮,看見揚展的臉上似乎有輕蔑的表情,於是喝道:“揚展!你說,現在我軍應該如何突圍?”
揚展本來正在心中怨恨阿濟格不聽勸告,笑他是不懂兵法的莽夫,突然聽到阿濟格叫他,他心中一凜,想起自己終歸是他的部將,性命全捏在他的手裡,當即收了藐視之心,說道:“以末將看來,現在天已完全黑了,雖然對本軍突圍不利,但對明軍的防守更不利,我們不妨現在就殺出一條血路。”
阿濟格聽完,“呲”了一聲,說道:“本王看你的臉色,還以爲你有什麼了不起的計劃呢,沒想到也就這點辦法。你能想到的,本王早已想到,還要你說?”
揚展繼續說道:“王爺別急,末將還沒說完呢。末將以爲,當前的形式,全軍突圍已不可能,只有以‘聲東擊西’之計,方能保證王爺順利脫險。”說完後,他停下來,看着嶽樂的臉色。嶽樂沉着臉,道:“你繼續說!”
揚展抱着豁出去了的態度,說道:“末將的計劃是:大人可派幾員副將,率領大軍向南突圍,此時水流仍是往南流,所以木筏的速度必然較快,等他們走出一段距離後,大人再率領數千親兵,乘數十支木筏,向東北而去,這樣一來,大人就可安然脫險。”嶽樂道:“那本將軍的這二十多萬大軍就不要了?”揚展道:“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只要大人的人沒事,再組織起幾十萬大軍也沒問題。況且朝廷的大軍中也需要大人這樣身經百戰的將領。”
嶽樂道:“你說得輕巧!軍中尚有一萬三族八旗子弟和二十一萬漢人火槍兵,這些人中有跟隨本王多年的老部下,還有二十多萬火槍兵也是聚集了全國擁護我們的地主和士林們給朝廷籌集的軍隊和武器,要本將軍丟下他們,別說本將軍不答應,就連本將軍身邊的這些滿洲將領也不答應!”說完,他回頭望着身邊的大將們。
這些大將們一個個低着頭,他們心裡均想着揚展的話,聯想到自己現在的處境,他們都不言語。在這些人的眼裡,那些蒙族、漢族士兵只不過是他們搶銀子、搶女人的工具而已,隨時都可以犧牲的,甚至那些滿人士兵也是可以拿來犧牲的,但既然嶽樂說出了這樣的話,他們怎麼好反對呢,於是只好裝聾做啞了。
揚展看這些人都不說話,心裡焦急萬分,他可不想被中華革命軍抓住,當年他可是挑頭背叛的當時的護國軍現在的中華革命軍的,他當時殺了多少原護國軍軍官和戰士的,一旦被抓就沒有他的活路了。但他沒想到的時,其實嶽樂的心裡比他還急。剛纔他之所以那麼表態,只是爲了在衆人面前做個樣子,免得以後有人說他薄情寡恩,再帶兵時就不好帶了,他看見衆人都不說話,不禁對自己剛纔的那番做作有些後悔,現在他只想有那麼一兩個體貼上意的將領出來,爲他解圍。
嶽樂向將領們的臉上一個一個的望去,當他望到副將巴哈那時,巴哈那的嘴動了動。嶽樂心中一喜,想道:“快點張嘴呀!快點勸我呀!你孃的你個老不死的老將了還一點人情事故都不懂,怨不得跟着阿濟格當了多少年的副將跟了我還是個副將,你快點有點眼色呀,你有眼色我就向朝廷推薦你當一方主將,一定讓你如願。”嶽樂眼巴巴的望着巴哈那,只希望自己剛纔的那番言不由衷的表態別嚇住了他。
巴哈那卻不動了,恨的嶽樂牙癢癢,不過終於有人開口了,李懷方多機靈,他看出了嶽樂的意思,他說道:“末將
??末將以爲楊將軍所言甚是,若是大人成功突圍,那麼還可以領兵回來報仇。大人,就請您下決心吧!相信那些我滿清士兵們知道了您的苦衷,他們也一定會希望您突圍的!”巴哈那心想:“恐怕你一突圍,所有漢人都會投降,還會知道你的苦衷呢。”巴哈那是個老實人,但也不傻。
嶽樂心裡鬆了口氣,他說道:“這個嗎
??,既然你也這麼說,那麼就容本將軍考慮考慮,你們沒有別的意見了吧?”他望着衆人。衆人此時已明白了嶽樂心意,於是紛紛說道:“末將等無異議,還望將軍早做打算!”
嶽樂見戲已演夠,於是便傳令下去,吩咐三名八旗副將和二十六名漢軍副將率軍向南突圍,他自己則領着八千餘親兵分乘百十個木筏,留在原地,清軍剩下的一百五十餘匹戰馬則乘在另外的十個木筏之上。
諸葛鳴得知清軍突圍,立即命中華革命軍部隊在中途邀擊。諸葛鳴對於清軍的夜間突圍早有準備,數千個羊皮筏子分散在各處,每個筏子上均有一名鼓手,發現清軍蹤跡後,鼓手立即以急促的鼓點聲敲鼓,並由一人將手中火把高高舉起,在空中畫着圈,附近其他的鼓手見狀,也立即開始敲鼓,於是中華革命軍就紛紛向此處集結,阻攔逃跑的清軍。同時中華革命軍還在水上浮起幾十個大木筏,木筏上鋪上薄鐵皮,鐵皮上堆上巨大的草堆,聽到報警的鼓聲後,就將草堆點燃,在數十個巨大的“火把”面前,清軍無所遁形,全部暴露在中華革命軍的火力下。
雖然諸葛鳴在各處都安排了士兵警戒,但終究不可能圍得密不透風,嶽樂的上百個木筏終於順利的從中華革命軍包圍圈的一個空擋中穿了過去,中華革命軍戰士也看到了敵人,紛紛擡槍射擊,嶽樂趴在木筏上,“快點劃,快點劃”嶽樂一邊喊叫着,一邊讓旁邊的揚展、李懷方和巴哈那等將領組織清軍士兵們擋住追來的中華革命軍戰士。
排槍聲不斷,嶽樂發現巴哈那率領一千清兵很快就都被射殺了大半,水中泛出了黑紅的顏色,在木筏上的清軍戰士們都成了靶子,嶽樂看到巴哈那渾身中了好幾槍,跌落到渾濁的水中,他也發現揚展和李懷方這兩個怕死鬼比他還跑得快,根本就不管他的死活。
“揚展、李懷方,速速殿後,否則軍法處置。”揚展和李懷方的木筏本來跑到了前面,但是聽到嶽樂的喊話,知道如果不回去絕對是死,要是回去,還有可能活下來,他們立刻組織本隊人馬開始返回,他倆機靈的跳下了水中,扶着木筏指揮着本部人馬阻擋中華革命軍的軍隊,卻紛紛捱了槍子,死傷大半。
有了三四千人的殿後,嶽樂和三千餘滿蒙八旗終於登上岸,在衆人的簇擁下上了馬,他只回頭望了一眼南邊的火光,便頭也不回的向東北方向逃竄,揚展、李懷方早已扔下了阻擊中華革命軍追兵的本部人馬,也跟在後面沒命的逃跑,一百五十匹戰馬輪不上他們騎就全跑了,他們跟在三千餘滿蒙八旗士兵的後面瘋狂的逃跑着,生怕後面的追兵追上來。
經過一夜的激戰,清軍的進攻被遏制了。等天亮後,映入中華革命軍士兵們眼中的是一幅慘絕人寰的景象,整個的水面已被血水染紅,在暗紅色的水上漂着成千上萬具清軍士兵的屍體,在這些屍體的旁邊,則漂着一些箭矢、衣服、鞋子等物。
除了屍體之外,還有無數活着的人,他們或密集的站在木筏上,或是站在齊胸深的水中,手扶着木筏,雙眼無神的望着四周,他們大多數人不僅已沒有了兵器,而且沒有了鬥志,活像一個個毫無生命的軀殼。
中華革命軍的士兵划着羊皮筏子,慢慢靠近這些“軀殼”,等到一定的距離後,他們便放開嗓門大喊:“拋掉兵器!降者免死!”然後他們便數個筏子一起,靠上清軍的木筏,將那些半死不活的人集中起來,爲了防止他們反抗,還是將他們一個個捆了起來。這一過程並未遇到大的抵抗,只有一些八旗兵拒不投降,從水中揀起長矛頑抗,但很快他們就變成了篩子。
清軍中大多都是漢族火槍兵,他們都是敵對中華革命軍的地主和士林們出人出錢組織起來的,他們中大多都沒有堅強的意志和忠心以及不怕死的信念,幾乎全部都投降了,中華革命軍整整收攏了十七萬餘的清軍降兵,至此一戰,滿清朝廷在整個河南組織的滿清漢軍火槍兵幾乎全部覆沒殆盡,在河南駐紮的華革命軍軍隊的數量與滿清軍軍隊的數量完全逆轉了。
揚州城素以富庶而聞名,但現在的揚州城裡卻是滿眼的淒涼,城內各處都擠滿了從各地逃來的難民,有錢一點的可以住客棧,而那些沒錢的如果有親戚在城裡還可以投親靠友,若是既沒有錢,也沒有親戚,那麼就只有住窩棚了,因此,城內凡是有空地的地方都搭起了窩棚,站在城牆上就可以看到到處都是黑壓壓的窩棚。
這些難民都是清軍將附近的村民強行驅趕到揚州城裡的,揚州城已經是一座孤城了,四面八方都是中華革命軍的部隊和佔領區,而淮安以南的大片地區裡只有揚州還在滿清軍隊的手裡,現在爲了守住揚州城,只能驅趕來大量的人進入揚州,滿清軍還有更加狠毒的辦法,他們要用這些難民當炮灰,來消耗中華革命軍的部隊。
遠處又是一羣被清軍驅趕的村民走了過來,當他們看見揚州城的城牆的時候,位於身後出現了大量的滿清騎士正騎着快馬,他們在官道上狂奔,他們胯下的馬吃力的奔跑着,顯然已跑了很遠的路,馬蹄踏在溼漉漉硬邦邦的路面上,濺起少量的泥土,並留下一串長長的、淺淺的馬蹄印,他們的目的地顯然也是揚州城,一個個的馬背上帶着好多搶劫來的糧食和財務,但是也有不少受了傷的人,看來他們是在搶劫的時候與守衛村落的護國軍民兵部隊產生過沖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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