溪水潺潺,陽光正好,波光粼粼的水面上,一隻木製魚叉刺入其中,捲起幾朵小浪花。
“哇,陳安,越來越厲害了你。”李菡萏跑到岸邊,激動地拍打着小手,肉肉的小臉圓嘟嘟如同一隻萌物,簡直比自己抓到魚還開心。
陳安舉着魚叉,比他巴掌大一點的魚還在掙扎,不過顯然不可能掙脫,靦腆笑笑,把魚叉遞了過去。
倆人顯然還是有配合的,默契十足,李菡萏站在岸邊接過魚叉,高興地手舞足蹈,兇巴巴地對翻着白眼掙扎的魚說:“魚兒啊魚兒,乖,等我們烤熟吃了你就不疼了。”
“你說是孜然味的好呢,還是五香味的好,你喜歡哪個?”
陳安從小溪邊走上來,抖了抖溼透的衣服,看到這一幕有些忍俊不禁,每次跟李菡萏在一起,她似乎總能做些出人意料的事情,可可愛愛,令人心情都愉悅很多。
跟她待在一起,總能收穫許多快樂。
“別傻笑了,快生火,待會兒我烤魚給你吃。”李菡萏回頭瞪了陳安一樣,秀氣的鼻子抽了抽,催促道。
陳安笑着點頭,麻溜地撿起附近的乾柴,很快就生起了火來。
李菡萏讓陳安坐在火堆前把衣服烤乾,她跑去溪邊剖魚清洗,因爲不是很熟練,好幾下差點割到自己的手,陳安只得過去幫忙,但被推開了。
“去去,我自己來,哼!”她吸着鼻子,嫌棄地趕人。
陳安滿是糾結,重新回到火堆前,心不在焉地烤火,目光一直落在小溪邊。
“哇,好漂亮啊。”突然,李菡萏驚歎地呼喊起來,把陳安嚇一跳,以爲出什麼事,跑到她身邊才發現,原來是不遠處走來的一個人。
一襲白色衣裙,衣裙裙襬邊繡着幾朵活靈活現的芙蕖,從未見過的絕美臉蛋,淡淡的如春風拂面的柔和氣質,簡直讓人覺得她是天上剛剛下凡的仙女。
“姐姐,你好漂亮,是仙女嗎?”李菡萏看着近在眼前的人,舉着剛剛清洗好的魚,呆萌呆萌問道。
“我可不是仙女,你也很漂亮啊。”仙女般的女人微微一笑,傾城傾國。
“我沒有你漂亮,不過呢,我也不想要長得跟你一樣漂亮。”李菡萏神色十分認真,一字一頓地道。
這下輪到女人驚異了,她的笑容愈發好看,笑眯眯地道:“哦,爲什麼呢?”
“因爲姜先生說了,好看的皮囊千篇一律,有趣的靈魂萬里挑一,我要好好讀書,做靈魂有趣的人。”
“好看的皮囊千篇一律,有趣的靈魂萬里挑一?呵,有意思。”她念了一遍,眸子明亮幾分,明顯有些感興趣。
“你先生是哪位?”她問道。
“這位姐姐,我們要烤魚,你要一起嗎?”看了一陣子的陳安忽然站到面前,把李菡萏擋在身後,岔開了話題。
黑炭似的臉,不高的個子,體形瘦弱,眼神純淨,這其實是芥子小鎮中許多小孩子的特點,只不過在陳安身上,她感覺到了一種這種年紀不該有的沉穩。
“先生就是先生啊。”李菡萏眨巴眨巴眼睛,一臉懵懂與天真,不諳世事。
看似沉穩的小男孩,看似什麼都不懂的小女孩,實際上他們真的沉穩與無知?
溫馨很感興趣,這個小鎮子裡果然不同凡響,孩子一個賽一個聰明,資質也是頂好,拿到大千世界裡無論哪個勢力都是搶手貨。
她有些心動。
“你願意跟我一起走嘛,我可以幫你找個更厲害的先生,教你讀書、識字,以及其他很許多神奇的本領,還可以帶你離開小鎮,看遠方諸多奇異的風景。”溫馨露出微笑,如同陽光下的彩虹,美麗得令人沉醉。
小鎮有條不成文的規矩,只要是小鎮本地人,不經過官衙的批准不允許離開小鎮,一旦私自離開被發現,輕則打入地牢判刑,重則當衆砍頭懸掛小鎮菜市場,以儆效尤。
這個提議無疑很令人心動。
“不願意,我有一個先生就夠了。”李菡萏幾乎沒有任何猶豫,堅定地拒絕。
陳安沒有說話,向前一步,眼神死死地落在溫馨前面,全身神經繃得緊緊的不敢有任何放鬆。
溫馨有些愕然,她的誠意無需多言,代師收徒並非臨時起意,而是此次目標之一,沒想到居然出師不利。
這麼可愛的小師妹,誰捨得讓她跑掉啊。
絕對不能!
“我覺得你可以慢慢考慮一下,七天之後我再來問你。”溫馨輕笑,也不強行多說,蓮步輕移,幾個眨眼的功夫就消失在倆人視線中。
倆人看着模糊不見的仙女,對視一眼,面面相覷。
雖然是這樣消耗比較大,但溫馨是特意進行這樣一場目的性很強的表演的,就是爲了告訴那兩個孩子,天外有天,想要變得足夠強大,接觸更精彩的世界,她是很好的通道。
飛天遁地,橫跨山海,一瞬千里,這些神乎其神的手段,她都會。
當然,現在不過是拿出點足夠吸引他們興趣的小手段而已,相信已經能帶給他們足夠大的衝擊。
有了好奇心,就有了吸引力,不怕魚兒不上鉤。
“呼!”溫馨重重呼出一口氣,纖手微擡從懷中摸出白絲絹,擦了擦額頭上的幾滴晶瑩。
在這個小鎮進行高強度的動作,果然比較耗費體力,放在外面,她氣都不帶喘一下的。
“溫師妹,原來你在這裡啊,我說怎麼到處找不到你。”飄動的白色書生袍子,束起的黑色長髮,面如冠玉,嗓音柔和純正,所謂玉樹臨風,儒雅有禮的謙謙君子就是這般人物。
溫馨卻沒有太多歡喜,反而下意識地蹙起玉眉,不過卻飛快消失不見,變爲平淡的表情,“嚴師兄,找我可有事情?”
“前幾天的動靜鬧得很大,你也感受到了,必然是冰天蓮蕊,我們一起聯手,奪取寶物肯定不成問題,不知溫師妹可有興趣?”
“當然,最終的寶物我只需要取一片葉子即可,其餘的都歸溫師妹。”
樹蔭下,身着白色書生袍的儒雅男子微笑着,謙遜而禮貌,熱情而不失禮,如同書畫裡走出的翩翩公子,不屬人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