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房內,沈碧茹臉色蒼白的靠在一側,有些虛弱的閉着雙眼。顧淮民面色冷凝的站在一旁,病房裡的醫生小心翼翼的看着顧淮民的臉色,生怕一個不小心被遷怒。
“知道了。”顧淮民冷冷的說着,轉過頭來皺眉看着沈碧茹,眉眼間難得染上了一抹憂愁。
醫生見此如聞大赦,陪着笑小心的退了出去。
一時間病房內安靜了下來,顧淮民只顧看着沈碧茹,沈碧茹則閉着眼睛假寐,絲毫沒有開口的打算。
“這是什麼時候開始的事?”顧淮民終究還是忍不住首先問道,他眼眸深深的,有許多情緒閃過,不過還是以擔心居多。
沈碧茹這才睜開了雙眼,卻也沒看顧淮民,極冷靜自然的說道:“我也不記得了,很多年前了吧。”她微微垂眸,美麗的臉上面無表情。
顧淮民抿了抿脣,眼中有些憤怒的情緒浮了上來,他壓抑着低聲問道:“是因爲他嗎?”
沈碧茹無言,在顧淮民看來這就算是默認了。
過了半響,沈碧茹才答非所問的開口說道:“你別告訴她。”
顧淮民自然知道沈碧茹口中的她指得是誰,冷聲道:“都到這種時候了你還想瞞着?她是你閨女,當然應該知道你的身體狀況。”頓了頓,顧淮民有些複雜的看了沈碧茹一眼,彷彿明白了什麼般說道:“難怪這些年你從不與她親近。”
沈碧茹身子一顫,側過了頭,只道:“不是因爲這個,你知道我討厭她的。”
“哦,你討厭她?討厭到把她的一生都決定好,要我無論如何都要把a大交給她,還以她的名義創建基金會,早早爲她選好了喬南木這個人,原來你就是這麼討厭一個人的。”顧淮民都來都是情緒不外露的人,此刻的他卻有些失控,他很想上前給這個女人一巴掌,她怎麼就那麼不知好歹,還隱瞞了這麼多事。
別人也就算了,她嫁給了他就是他的妻子,連他也要一併瞞着。顧淮民忍不住想,在沈碧茹心裡,他到底算是什麼呢?
有時他也會有一種從未進入過沈碧茹內心的想法,她嫁給他,是因爲要報復夏晚,更是因爲要爲顧傾找一個父親。
明明知道這些,可他還是娶了她,那麼多年,甘之如飴。
“既然你知道了我也沒必要隱瞞,這輩子我已經求了你兩件事,現在我就要求你第三件事。”沈碧茹美麗的臉上有了一絲裂縫,她說:“我只求你,不要讓她知道。”
顧淮民沒說話,但明顯被氣的不清。
“我這輩子就對不起過三個人,一個是你,一個是她,還有一個就是我的小辭。”沈碧茹雙眸有些溼潤,感覺心底一陣陣的痛意襲來,她咬了咬脣說道:“我不甘心,我還沒有爲小辭報仇,所以我還不能倒下,我真的不甘心。”
沈碧茹眼中頓時流露出了強烈的恨意,那般的清晰刺骨,饒是顧淮民都看得有些心驚。
“當初你說你可以爲我報仇,我以爲只要嫁給你狠狠打擊夏晚,我心底的恨意就會消散。可這麼多年過去了,我的恨非但沒有減少,反而一天天的增加。每當看到別人家的男孩時我總是會忍不住去想,如果我的小辭還在,他是不是也有這麼高了,是不是會輕聲軟語的叫我媽媽,會不會撲到我懷裡撒嬌。午夜夢迴,每每夢到他總是會被驚醒,我看到他責怪的眼神,他在怪我當年爲什麼沒好好保護他。”
窗外轟隆一聲,大雨傾盆而至,狂風吹得窗子咯吱咯吱的響,沈碧茹滿臉淚水,美麗的臉上寫滿了悔恨,顧淮民沉默的站在那裡,臉色鐵青。
一道閃電伴隨着刺耳的聲音從空中劈下,沈碧茹若有覺察的側目,正對上全身溼透的我站在門口,臉色陡然大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