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你在明明知道此刻有更適合你的男人的情況下還是選擇喬南木,那麼我無話可說。”此刻的顧淮民也有絲緊張,像是有些害怕聽到肯定的答案,卻又急切的想要聽到。
我看着顧淮民,一字一句的說道:“是,即便如此,我還是選擇喬南木。”
原本有些漂浮不定的心在這一刻突然靜了下來,變得異常堅定。
顧淮民不知是該高興還是該失落,眼中的複雜深深的溢了出來。
“那麼,就照你自己的心走。”顧淮民好似扯了扯嘴角,又好似根本沒有。
“爸,謝謝你。”這麼多年我從未對顧淮民說過一句謝謝,因爲我總是記恨他當年拋棄了沈碧茹和我,讓我們不得不忍着世俗的眼光艱難求生,所以對他冷漠、排斥。
我想,我是應該感謝他的。感謝他給了我生命,感謝他接回了我和母親,感謝他從沒忘記過我,感謝他尊重我的想法,以這種方式關心我、包容我。
顧淮民許是怎麼都沒料到我會說出這三個字,一時間高大的身軀狠狠的顫了顫,他眼底一閃一閃的,下意識的伸出手來似乎想要摸一摸我的頭髮,手卻在半空中硬生生的停下,強迫自己轉開目光,略顯冰冷的說道:“我既然答應過她要好好照顧你,就不會食言。”
他輕描淡寫用沈碧茹來說事,拒絕靠近我,我有些失落,沒看見他眼底來不及隱藏的隱忍。
“爸,我名不正言不順住在喬家終究於理不合,所以我想搬回來住。”我徵求顧淮民的意見。
“好。”顧淮民說:“明天我叫人把你的行禮都拿回來。”
我下意識還想說一句謝謝,顧淮民已經站了起來,頭也不回的大步上了樓梯。
看着顧淮民的背影,想起沈碧茹臨終前的話,我的心狠狠的疼了一下。
我知道像顧淮民這樣的男人會有很多女人趨之若鶩,他這一輩子已經娶了三個老婆,男人本性都是如此,即便他愛着沈碧茹,其實心底還是不願意就此孤單一人吧。
他年紀大了,沒人在身邊照顧着終究還是會孤獨的。
沈碧茹也正是因爲知道這點,所以纔會跟我說,如果顧淮民還想找個貼心的伴兒讓我一定不要阻止,更不要心存怨恨。
其實,沈碧茹還是很善良的,她就是那種刀子嘴豆腐心的人啊。
正想着,喬南木的電話打了過來,我猶豫了一秒接聽,電話那邊的人顯然有些疲憊,聲音一如既往的冷清:“怎麼還不回家?”他語氣沒有不滿和責怪,只有一點點很細微的擔憂。
“我在顧家,家裡只有我爸一個人。”我說着,語氣有些軟:“喬南木,我搬回來住吧,沈碧茹一走這個家就空蕩蕩的,我想在這裡多陪陪爸爸。”
那邊的喬南木沒有說話,氣息綿長。
我以爲他不答應,馬上又說道:“我沒有別的意思,就是……”可話還沒說完,就被喬南木打斷。
“顧傾,你不用如此小心翼翼,你想回家就回去吧,是我不好,沒有想到這一點。”因爲是電話,所以我看不到喬南木此刻的表情。
看不到他眉眼間的疲憊,看不到他冷清面容上突然露出的疼惜,更沒有看見他薄脣上所滲透出來的溫暖。
喬南木,是從什麼開始,如此冷清的你,竟給了我一種春風拂面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