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五 兄妹
元旦剛剛過去一個星期多一點兒。
喬嵐清放學一回家,就見到一對陌生的中年男女坐在客廳的沙發上。
還未待她反應過來,便聽雲暮影喊道,“爸,媽。”
喬嵐清錯愕,這就是他的父母啊,來的有些…突然…
可能因爲他們從未回來看望過雲暮影的緣故,所以即便他們是雲暮影的父母,她對他們也沒有什麼特別的感覺,一點兒也親切不起來。
可那畢竟是人家的家事,她有何權利說三道四?
這麼想着,便揚起了笑臉,有禮貌的向夫婦二人問好。
夫婦倆見到喬嵐清,都極爲熱情。
特別是他的媽媽,熱絡的拉着喬嵐清的手,讓她坐在自己旁邊,不停地對喬媽媽誇讚着。
“哎喲,這就是清清啊,真是漂亮的女孩兒。”
“楊瀟,真是羨慕你啊,有這麼標緻個女兒,可不似家裡有個臭小子,真是鬧心。”
雖說是客套話,可裡面確確實實的也有一份羨慕,一份真心。
她也是想要一個女孩子的,無奈夫妻兩人….哎,不說了。
聽到自家的孩子被誇讚,每一位父母都是開心的,喬媽媽也不例外,雖然知是客套話,可也挺驕傲的,同樣誇讚起雲暮影來。
“你們家小影這模樣,高高帥帥的,成績又好人還懂事,纔是真叫人喜歡呢。”
兩個被討論的孩子對視一眼,這真是互相誇得天上有地上沒的,叫他們這兩個當事人都不忍心聽下去了。
“清清,阿姨也不知道你喜歡什麼。”雲媽媽從包裡掏出來一個褐色的長方體盒子,還紮了蝴蝶結,十分的精緻美麗,“想着你們女孩子喜歡吃甜食。一點兒小心意。”
喬嵐清下意識的看向媽媽,看到她允許的點頭,便伸手接下了,“謝謝阿姨。”
“這孩子,太見外了,跟阿姨就不用說謝謝了。”雲媽媽一直拉着她的手,喜歡的捨不得鬆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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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雲暮影便向喬嵐清宣佈了一個讓她遺憾又讓她欣喜的消息。
他父母再也不走了。
這意味着他再也不會去她家吃飯了。
但他可以和父母團聚,不用再一個人冷冷清清的過日子了。
還有霍景原。
因着雲暮影的父母回來了,也再不好住到他家去。因爲有了許多的拘束。
三人只有中午吃飯纔會聚在一起。
會不會如同凌安一樣,他們的關係越走越遠呢?
她不由得擔心起來。
雖然霍景原不再與他們同行,可雲暮影承諾,以後還是會同她一起上下學的。
“景原,要不你還是去我家住吧。”雲暮影勸道。
說真的,他實在是太想讓喬嵐清跟霍景原趕緊在一起。
喬嵐清讓霍景原改變了太多。
霍景原搖頭,卻沒看他,反而對着喬嵐清笑,“不去了,太打擾你們。”
雲暮影他爸對自己家多有不喜,他也是清楚的。
兩人是同時想到了這一點,雲暮影也不說話了。
突然,雲暮影想到了一些有趣的事情,想打破這有些尷尬的氣氛,便逗弄霍景原,“喬嵐清是我妹了。”
“扯淡!你妹個妹…”極其自然順手的拿起桌上了喬嵐清的杯子喝了口水。
自打喬嵐清將這杯子給雲暮影用過後,似是要尋找心理的平衡,霍景原後來就常用她的杯子喝水,還不止一次兩次。
因着大家都是非常要好的朋友,整天一個盤子裡吃菜的,喬嵐清倒也沒有拘束介意。
霍景原只想着,親都親過了,用一個杯子又如何?咳咳…雖然喬嵐清是一點都不知道的。
“我靠!你妹!”咕嘟嚥了一大口水,才反應過來雲暮影講了什麼事情,因爲太過激動,狠狠地被嗆着了。
咳得滿面通紅。
“恩,我妹。”雲暮影收拾着桌上的殘羹剩飯,丟到紙袋裡去。
餐廳的規定,要學生將桌上的餐具送到餐具收整處,垃圾也要清理乾淨,方便後來的同學就餐。
“他媽的…咳咳…她…咳咳…什麼時候成你妹了…”
真是報應不爽,讓你用我妹的杯子喝水。
雲暮影面上是優雅的笑着,心思卻是蔫兒壞蔫兒壞的爽爆了。
“元旦的晚上。”喬嵐清遞給霍景原一張紙,拿起桌上杯子,旋上蓋子。
“爲什麼…不跟我說….”他要氣的吐血了!!
“家事。”雲暮影轉身,提着一兜子垃圾,瀟灑的走開。
腳步輕快。
“阿清…他要是欺負你了,跟我說…”
霍景原不死心,緊拉着喬嵐清的衣袖,誓要做這世界上與喬嵐清最親近的,最能保護她的人。
“他纔不會欺負我呢。”喬嵐清巧笑嫣然。
雲暮影,你是想死麼?霍景原咬牙切齒的怒視着並肩而行的二人。
雲暮影迎着他的目光,只是笑,還拉近了兩人的距離,笑的一副慈愛樣子,儼然一個守護妹妹的好哥哥。
妹妹和哥哥。
不只是對於親情的一份渴望,這樣也是爲了讓霍景原放心。
哥哥和妹妹。
既是兄妹了,就再無其他任何的可能,霍景原完全可以放心了。
在他接下來不能與他們同行的日子裡,雲暮影只會是哥哥,只能是哥哥,絕對不會起二心。
喬嵐清也是一樣,絕無二心。
即便蓓蓓現在不與他們在一起,她也不會放縱自己。
有的,也只是那一瞬間的錯亂吧。是偶然還是巧合,反正她相信,那並不是自己的本意。
這種心思無人能訴說。
雖然曾允諾,絕不欺瞞蓓蓓,可奈何人生之中第一件可以稱作秘密的事兒,便是這麼見不得人。
也罷,她不是故意的,也並不會對雲暮影糾纏不休或是怎樣,只這麼一次,就這麼一次。
希望蓓蓓不要怪她。
哥哥和妹妹各懷心思,卻同樣一臉笑容,洋溢着,彷彿此刻是世界最平靜祥和的瞬間。
霍景原卻不懂得雲暮影的心思,還未來得及思考許多,只是似掉到醋缸子裡一般的,沒有百味翻涌,有的只是醋意濃濃。
酸飄三十里。
他是被拋棄了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