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快一點,董旭回去的時候眉宇間佈滿着疲倦,郭陽那邊已經安排好,就等明天下午動手,這幾天,他幾乎沒有睡過一個好覺。許南山回來他也能鬆口氣。
他在玄關俯身換了鞋子,又隨手解開脖子的襯衫上的扣子,手按着太陽穴,直到眼角的餘光,無意中瞥到沙發上的人影,身子忽然頓住,像是不可置信一般,又看了一眼,這才邁開長腿,走了過去。
董旭在在沙發旁邊停下。低頭注視着側身躺着的女人。
黑色短髮遮住了眼睛,不過這張臉眉眼精緻,少了幾分醒着時的倔強,多了幾分獨屬於女人的柔軟和嬌媚。
很安靜,眉心蹙着,頭靠在抱枕上,顯然睡的並不怎麼舒服。董旭伸開手,刮在那溫軟的臉頰上,觸感真實,淡淡的提問纏繞在指尖,讓董旭這才覺得,眼前的一切並不是幻覺。
程怡警惕性本來也極高。若不是這兩天在許家沒有睡好,實在是太累了,真不會在這裡睡着。
陡然睜開眼,光線有些刺目,她迷迷糊糊的擡起手背,好一會兒纔拿,皺着眉頭,顯然還是有些不大適應,“你終於回來了?”
“等我?”
程怡坐直了身軀,抿脣淡淡的道,“不然呢?”
“既然累了。怎麼不回臥室去睡?”
“如果知道你這麼晚回來,我今晚就不來了。”程怡來的時候沒打電話,所以也不知道董旭並不在家。
“有事?”
房間並不算大,因爲兩個人這一瞬的沉默,程怡覺得有些窒息。
她靠在沙發上,垂着眸,半晌道。“我們談談吧。”
男人的薄脣彎了彎,人卻轉了過去,往廚房的方向走,清俊斯文的臉寡淡的很,給自己倒了杯水,然後往臥室走,“我忙了一天,累得很,有什麼事改天再說。”
程怡見他似乎並沒有談的意思,急急忙忙的起身跟了上去,幾乎是小跑着纔跟上他的腳步擋在他的面前,仰着頭冷聲道,“不行,今天一定要說。”
董旭皺眉,程怡的脾氣向來執拗,“什麼事情着急成這樣,你就這點出息。”
大半夜的等在這裡,看來是很重要的事了。
“董旭,你給我爺爺說了什麼,這個結婚證是怎麼回事?”她是答應了嫁給他,但什麼時候嫁,她說了算。
他找他們家老爺子先斬後奏把結婚證給辦了是幾個意思。
董旭淡淡的瞧她,眼中有幾分冷意,“程怡,這麼晚,我需要休息。”
他是真的很累,沒有精力和她胡攪蠻纏。
“董旭,我在問你話,這就是你的回答”
董旭低頭瞧着她有些怒意的臉,微涼的手指勾上她的巴,氣息撲了上來,程怡將臉側開,怒道,“你他媽想幹什麼?”
男人俊挺的面容在燈光下鍍了一層淡淡的,似笑非笑,“你啊。”
程怡踩了他一腳轉身就走,真他媽是個瘋子。
她身後淡淡的嗓音響起,“不是你想談,我給你五分鐘的時間。”
程怡腳步剛停下,董旭已經追了過來,扯着她的手臂,不讓她離開。
“董旭,你給我鬆手!”
董旭眯着眸,淡淡的笑,“你是我老婆,這是在我們家,別說我拉着你,就是我睡了你,你又能這樣?”
“董旭,我倒是沒看出來,你能耐倒是不小,沒說動我爸爸,倒是知道從爺爺那邊動手腳。”
程怡的話裡分明的嘲弄,但董旭顯然也不介意,低頭,俯首貼上她的脣,程怡也不是吃素的,不過一瞬間,她便趁他分神往後退去,拉開兩人之間的距離。
董旭皺起眉頭,不悅的看着她,“程怡,大半夜的過來,就只是爲了說結婚證的事。”
“什麼叫只是爲了?董旭,我沒有心情和你鬧!”結婚證的事,她堅決不認。
董旭往前跨了一步,一手攬住她的腰低頭就要吻上去,程怡這會沒有躲開,一動不動的看着他靠近,“董旭,我的脾氣你清楚,我最討厭別人用手段逼我,這件事我不會認的。”
“是嗎?”董旭停下動作,不過,兩個人距離依舊非常近。
程怡擡手一把不鹹不淡的將男人的臉推開,不鹹不淡的道,“董旭,我們誰也不欠誰什麼,有話就好好談,談完了我也好早點回家。”
他笑,“既然答應嫁給我,現在不過是提前多了張紙而已,有什麼不一樣。”
“你也說是提前了,我並不喜歡這樣的驚嚇,我看你最近倒是閒的很,居然還有時間做這些。”
男人突然靠前一步,把她抵在牆腳,“那你想怎麼做,離了?以後再去辦?”
程怡脣角勾了勾,是打算離沒錯,但至於辦不辦,以後的事誰又說的清楚。
“是!”
“你覺得國家的工作人員是你們程家發工資的?”
等程怡消化完這個信息,男人已經抱着她踹開了臥室的門,然後往裡面走,動作乾淨利落的將她扔到了牀上,覆身欺身而上。
這間臥室跟這張牀,程怡自然熟悉,就算是想忘記也難。
程怡看着身上一邊親吻她一邊單手解襯衫的男人,“那結婚證不是你辦的?”
“我可沒那個本事!”男人嗓音從喉間溢出,貼着她下顎的肌膚,甚至帶出淺淺的震動,董旭的面容在她眼前放大,下巴上的胡茬有些扎人,“這麼晚了,今天晚上就別回去了。”
程怡瞪了他一眼,甚至懶得動手去推他,只是冷淡的提醒,“既然不是你做的,那我回老宅找爺爺,你起開,我要回家。”
男人低笑,“不管是不是我做的,你想離,好像必須得我這個當時人同意吧?”
程怡還沒來得及說話,董旭繼續開口道,“我需要考慮,明天給你答覆。”
董旭看她眼中微微有些動容,“在我沒答應之前,我們可是合法夫妻!”董旭臉上滿滿的寫着,睡你是我的權利和義務。
程怡嗤的冷笑道,“是呀,其實這種事情,只要做好保護措施,不懷孕,沒病,對我好像都沒什麼損失,尤其是技術好的話還賺大了,我在考慮以後是不是該每天換個男人試試?”
“程怡。”
董旭皺着眉頭,連名帶姓的叫她的名字,顯然有些動怒。
程怡看他生氣,心情格外暢快,綻開笑靨,懶洋洋的道,“我說的有錯嗎。”
董旭冷冷道,“沒錯,我倒是不知道程大小姐還是這樣慾求不滿!”
程怡被他刺激的表情一滯,有些不耐煩的道,“起開。”
他壓在她的身上一動不動,英俊的臉上陰雲密佈,毫不掩飾的不悅,黑色的眸陰沉沉的盯着她。
程怡推了他幾把,蹙着眉頭道,“我說,反正你也不喜歡我,何必爲了那件事非要娶我,負什麼責任,其實這種事情女人比較享受,我也沒吃虧,我們就算以後要結,那也要互相瞭解下,現在貿然的領證是不是太草率了,你可是風華正茂的有爲青年,以後遇到的小姑娘多着呢,我們把婚離了,各自冷靜冷靜也好。”
董旭的薄脣抿出些冷笑,“互相瞭解?程怡,我們認識多少年了?”
程怡還是那副懶洋洋的腔調,“噢,我想想,多少年了,十一年還是十二年,記不清了。”
董旭捏着她的下顎,話像是從脣瓣中擠出來的一般,“這還不夠了解嗎,程怡?”
程怡瞳眸略微的縮起,“你”
男人掐着她的下顎,貼上去,探入深吻,等吻夠了,他才咬着她的耳朵低聲笑着,“程怡,離不離,我說了算,但也要看你的表現,懂嗎?”
程怡側過臉埋在枕頭裡,拒絕搭理他,大概過了二十分鐘,一直閉着眼睛咬牙裝屍體的女人撈起一側的枕頭正面砸在他的臉上。
董旭沒有防備,原本心情就極端暴躁不悅的男人被砸了個正着,就像是洶涌的和海水,風暴一來,徹底的咆哮起來。
枕頭從他的臉上掉下去,董旭的聲音極其的粗啞,甚至有股隱匿的兇惡,他心情不好,程怡偏來招惹他,他的忍耐也是有限度的,“程怡,你他媽再挑事試試看,你是不是想死在這張牀上?”
程怡一直在裝屍體,心裡很亂,跟受刑似的。
她今天在車上說讓許南山準備婚禮的酒店,其實說完就後悔了,她一點都不想嫁。
程怡這會看着董旭,心裡煩躁的很,語氣自然也跟着差了,撈起枕頭又往他身上砸,“董旭,做男人能不能不要這麼渣?我這個月已經吃了兩次藥了,那種東西女人不能多吃,你他媽就是這樣糟蹋你媳婦?要麼戴一套,要麼滾。”
程怡三十歲了,她雖然沒考慮過結婚的事,但還是想要個孩子的,但孩子的父親還沒選好,所以和董旭的那兩次都是她吃的藥,但這種藥吃多了不好。
上次她大姨媽就是因爲吃了這個藥,提前了一個星期,所以,她不想再吃藥。
董旭低頭看着枕頭上程怡的臉,眼睛瞪的大大的,眼中是毫不掩飾的倔強,還帶着一抹委屈。
程怡的脾氣大大咧咧,倒是很少有這種小女人的模樣,胸腔處幾乎是不受控制的軟了下來,低頭就去親吻她的臉,聲線緊繃,“誰讓你吃藥?”
有了孩子就生,他養不起嗎?
她不會是覺得他的房子小,窮,所以養不起她和孩子?
程怡有些驚,沒料到他會是這個反應,軍營裡出來的糙漢子不懂溫柔是什麼東西,可是現在男人的輕吻甚至如羽毛一樣落在她的腮幫上,猝不及防的和夢幻中畫面重合了,她覺得心臟都一下子蜷縮起來了。
只是,以前程怡幻想給她這樣吻的男主角不是他,可是此刻,兩個人的面孔卻慢慢的重合,最後,董旭的面容逐漸的清晰起來。
董旭其實以前和她在一起的時候常常遷就她,有時候她在許南山那裡碰了釘子就把他當自己的藥罐子,把自己的委屈說給他,覺得心裡會好受些。
“我不吃藥,難道要跟你生個孩子嗎?”
董旭沒吱聲,低眸注視了她幾秒鐘,直接用行動回答了這個問題。
程怡腦袋一白,尖聲罵道,“董旭,你混蛋”
男人粗糲的聲音低柔狠辣,“你敢再吃藥試試。”
程怡退役後雖然也鍛鍊,一般的女人不是對手,可是若董旭真有心收拾她,她也完全沒辦法,男人女人的力量懸殊在那擺着呢。
程怡被折騰的很慘,幸好體質夠好,小睡了一會就醒來了,她心裡亂的很,她覺得她真的是將許南山給忘記了,可是今天,在許家看到他們兩個抱在一起,那種含情脈脈的眼神注視着彼此,好像全世界就剩下他們兩個,所有的人都成了陪襯一般,她不管再待下去,沒有勇氣。
說實話,她不討厭董旭,但是這麼多年,她習慣了那樣注視着一個人,她接受不了身心不一的自己。
以前,沒有嫁她之前,她至少有心裡默默喜歡着一個人的權利,可是現在,突然那本紅本本躺在她的書桌上,她翻開看到自己名字的時候,那種無法接受現實的暴躁和狂亂感,讓她一腳踹了桌子,連個電話都沒打,直接衝過來找董旭了。
本來她是打算找他打一架的,可是看到他疲倦的面容時,竟然有一絲心軟。
可是事情一碼歸一碼,心軟是處於朋友的心軟,生氣,是因爲他做這事之前都不和她商量。
董旭是個不錯的男人,成就雖然比不了許南山,可這四九城裡董旭的名號也是響噹噹的,除去家世,想找個自身條件比她好的女人,多了去了。
所以,程怡倒真不是矯情,覺得自己了不起怎樣的,只是覺得,現在,不合適。
男人有力的手臂肋着她的腰肢,將她整個人都鎖在自己的懷裡。
房間裡暖氣很足,他又這樣抱着她,完事後兩個人都沒有洗澡,身上黏糊的厲害,真的是難受的厲害。
程怡想起牀衝個澡,深更半夜,她這會是真沒打算走,反正睡都睡了,接下來也不過是躺在一張牀上各睡各的,將就下,天就亮了。
可還沒爬起來就被摟着她的手臂重新摔回了男人的胸膛上,董旭累的很,沒睜眼,嗓音沙啞模糊,“再陪我睡會兒。”
“你自己睡,我要起來。”
董旭仍是沒睜眼,仍是那副腔調,“要麼睡覺,要麼接着做,你自己選。”
程怡聽他的話,火也是蹭蹭起來了,你妹的董旭,你的臉是有多大,真當他是她男人了,把她當什麼,想睡就睡,“不睡。”
男人這才睜開眼睛,皺着眉頭,“程怡,我明天還有重要事,沒工夫和你鬧,你就要惹我心情不好?”
她到底是哪裡“惹”他心情不好了?就他有重要的事情做,就他的時間是是時間,她的就不是嗎?
董旭手臂和腿都使着力,程怡真不確定自己能不能掙開,她也很累。
這幾天沒休息好,午飯和中飯都沒有吃,她飯量一向大,兩頓飯沒吃,確實餓的眼花,這會更是沒力氣。
兩個人僵持了大約有一分鐘,程怡息了息心裡的火,餓的有氣無力道,“我身上黏的難受,我是想衝個澡,不然睡不着。”
董旭這才睜開了眼睛,一邊掀開被子雖然是抱怨,但語氣中倒是幾分柔軟,“怎麼以前沒發現你事這麼多?”
程怡白了他一眼,以前她也沒和他睡過,自然不知道,難不成她什麼事情都要他知道。
程怡剛進去就把他往外面推,“我洗澡,你出去睡你的。”董旭瞄了程怡一眼,不動聲色的進來,“既然醒了,就一起洗,這個蓬蓬頭有些老了,有時候不出水,我在這兒省的你一會再叫我!”
程怡冷笑,修蓬蓬頭這種事還真難不倒她,部隊出來的女兵有幾個做這種小事還要喊男人幫忙的。
只是,董旭的臉皮什麼時候變的這麼厚了,以前倒是沒發現。
“壞了我自己也會修,用不着你,趕緊出去。”
董旭站在那裡,一手撐在牆上,一手隨意的放着,眼睛盯着程怡,“有什麼不好意思的,你什麼時候變得這麼矯情了。”
一邊說着,一邊過來準備脫她身上的衣服。
程怡一下子火了,啪的打開他的手,“我他媽也是個女人,我就算矯情怎麼了?礙着你什麼事了,誰說我程怡就不能矯情一下,你他媽給我手拿開,滾出去。”
況,這是矯情嗎,她只是單純的不想見到他,不想和他一起洗澡,怎麼了?
“你到底要不要洗,不洗回牀上繼續!”
“洗,你他媽滿意了?”
董旭看程怡難得露出這樣無奈的表情,覺得倒是蠻有意思,“那就好好洗!”
程怡洗了個澡,徹底清醒了,那個蓬蓬頭確實有問題,洗個澡,壞了兩次。
“放心,新房已經裝修好了,隨時可以搬進去!”
董旭一個人住也懶得折騰,那個別墅從許南山送給他到現在就一直扔在那,他仍然住在這邊,小房間好打理,而且,一個人住那麼大的房子也太孤單。
不過現在的房子他和程怡兩個人住確實有些小了。
程怡無語,新房裝修好關她屁事。
淋浴洗了個澡,換了身乾淨的T恤,董旭的黑色棉T,長長的,蓋到程怡的大腿,程怡臉上的膚色不算太白,可身上卻白的很,這會穿着黑T,更顯得黑白分明,多了一絲嫵媚。
董旭覺得身下又有些蠢蠢欲動,可看程怡的眼神,他生生給忍了,再說,明天有重要事,他也不是個沒分寸的,既然領了證,那一切來日方長,遲早是他的,什麼時候不行。
程怡躺回牀上,雖然困的很,但已經沒有睡意了,眼睛有些空洞,房間裡的燈關了,陷入了一片黑暗,過會才適應過來。
隱隱約約能看到旁邊男人的輪廓,她突然生出了一種挫敗感,她是來和他談離婚的,卻又糊里糊塗的睡了一次,無力的很。
程怡幽幽的嘆了口氣,安靜的房間裡聽得格外清楚,身邊突然響起男人的聲音,嚇了她一跳,“好好睡覺。”
威脅之意明顯,程怡想踹死他,郭陽還沒救出來呢,他倒是有心情想這些。
真以爲自己一夜七次郎呢,她現在是沒心情,若是想,不逼得他精盡人亡纔怪。
程怡這念頭才一起,就蹙起眉心,咳,她居然有這麼無恥的想法,一定不是她,然後像是爲了掩飾自己的心事一般,迅速的側過身朝外躺着,懶得搭理他。
不過,到底是累了,過了一會,身側傳來均勻的呼吸聲,董旭這纔看向身側的女人,仍是背對着他,身子弓着,充滿防備的姿勢,董旭有些無奈的笑了笑,不就是個結婚證,氣成這個樣子?
程怡再醒來的時候天已經亮了,她沒有睡懶覺的習慣,今天算是已經很晚了,身邊已經沒有了董旭的身影,程怡腦子裡轟的一下,瞬間想起來,自己來找他的目的,她扶着腦袋急急忙忙的穿衣服爬起來。
出了房間就看見男人坐在沙發上,白色的襯衣,沒有打領帶,上面的兩顆釦子是解開的,顯得很隨意,下面是西裝褲,看樣子,等下要出去。
“董旭。”
董旭擡起頭道,“起來了,廚房裡有早餐,牛奶和白粥,你吃什麼。”
她朝他走過去,“不了,我們直接走吧。”
“有什麼事情吃完再說。”
“我不餓。”程怡這話是在說謊了,事實是,她很餓,可是現在只想把那個該死的證給解決了,然後找個地方大吃一頓,現在沒心情。
董旭額上的青筋跳了兩下,忍着,然後看了她一眼,淡聲道,“我餓。”
她吸了口氣,“那你吃。”
怎麼不吃死你,拿一塊麪包路上不能吃嗎?餘鳥農號。
“那你陪我。”
“我說了我不餓。”
“我說的是讓你陪,又沒有讓你吃,你可以不吃!”董旭有些火,不過這句話說得倒還算是平靜,壓抑着,並沒有發泄出來。
“董旭,你到底想要怎樣?”
“程怡,這話是不是該我問你纔對!”
董旭從廚房端了早餐出來,兩人份,部隊出來的人一向簡潔,早餐沒那麼複雜,今天他特意準備了兩樣,還煎了雞蛋,雖然說有些涼了,但不算是影響口感。
“先吃飯!”董旭把盤子擺在程怡面前,拉她坐下。
“我不吃,要吃,你自己吃!”
董旭的面容瞬間薄冷的凜冽,譏誚濃稠,“程怡,你以爲我不知道你心裡想什麼?”
啓示這句話本來也沒什麼,可程怡看到他的眼底明顯的嘲諷,那個眼神讓她覺得自己在他面前就是個小丑。
是的,他知道她所有的秘密,她沒有瞞過他,她喜歡許南山的事。
她對許南山的感情,沒有人比董旭更清楚。
程怡此刻有種自己的秘密被出賣了的感覺,董旭以前從未用這種眼神看過她,現在,讓她覺得他就是在嘲諷她的自不量力。
程怡騰地一下從椅子上站起來,眼眶泛紅,一下子爆發了,“是,我是喜歡他又怎麼樣?我喜歡一個人有錯嗎,我又沒有去搞破壞,我又沒有影響到他的生活,我喜歡誰是我自己的事情,你那什麼表情,覺得我就不配喜歡他媽,我告訴你董旭,喜歡我的男人向我獻殷勤的男人多的是,我憑什麼必須要嫁給你?”
程怡越說越氣,呼吸也變得急促,胸口隨着她說話的節奏起起伏伏,眼眶裡嗜血的紅逐漸變成了水,“我喜歡他,他不喜歡我我也願意,沒什麼丟臉,至少我沒有像你這樣卑鄙,我知道在那個人不喜歡我的時候選擇成全,選擇默默退出,可你呢,比起我來,讓人不齒的人該是你,你沒有資格嘲笑我,你要是覺得我睡了你,你太虧,那你說,一次多少錢,就按着B市最貴的頭牌,我算錢給你行不行?”
董旭聽着她說完,直接把她按回在沙發上,手扣着她的後腦不顧她的推阻低頭重重的吻下去,兩個人一番毫無溫情的如野獸般的撕咬後,方掐着她的下巴迫使她正式他的眼睛,低聲笑着,“程大小姐,你真不愧是任性妄爲的大小姐,你喜歡的男人你能花十幾年去追,不喜歡的男人你是看都懶得看一眼,你的感情倒是高貴,我董旭確實比不上你?只是”
董旭的口氣頓住,臉更靠近了幾分,臉色不怒反笑,嗓音也更加的粗啞,“可是怎麼辦,這個婚,我還就不打算離了,程怡,你這輩子都是我的女人,逃不掉,不信,你試試!”
兩個人的眼睛對視着,一個是絕對的不服,一個是鐵了心要征服。
董旭的手機這時候響起來,他這才放開程怡,拿起手機接起電話,那邊不知道說了什麼,董旭對着電話說了聲,“好,我知道了,計劃不變,你們繼續守着,到了時間就行動!”
董旭掛了電話,找了大衣穿上,自然是要出門,程怡追上去,“你要去哪?”
“等這件事做完,我們兩個的事,我慢慢給你談!”
談離婚是不可能,談個戀愛他倒是願意配合。
“你這是去哪?”程怡看他雖然沒說,但形色匆忙,顯然是有重要的事情要去做。
“是郭陽的事,我和南山計劃好了,你要是不想回去就在這裡等着,若是順利的話,三四點鐘我就能回來陪你!”董旭順手的拍了拍程怡的肩膀。
程怡起初聽他說要去救郭陽還有些擔心,最後聽他說什麼回來陪她,頓時變了臉色。
她是三歲小孩嗎,要他陪,她巴不得離他遠點。
“既然你有事,那等你忙完了再談我們的事,我先回家了!”程怡說完就要離開。
“我送你回去!”
“不用了!”程怡現在覺得兩個人單獨相處的時候就特別的尷尬。
“也好,我讓春明送你回去!”董旭雖然也不着急那一會半會。
但畢竟人命關天,郭陽在裡面五天了,聽說被用了刑,情況並不大好,早一點救出來就安全一分。
他答應了許南山和悠然要把郭陽救出來,男子漢大丈夫吐個唾沫是個釘,自然要說話算話。
程怡這倒是沒有拒絕,春明和她還算熟,當時是董旭的兵,私下裡關係也還可以。
春明看到程怡上車笑嘻嘻的叫了聲嫂子,程怡的臉頓時黑了下來,“瞎叫什麼,開你的車子!”
韓春明看了站在外面的董旭一眼,怎麼,這倆人是吵架了。
不是夫妻是牀頭吵架牀尾和,這過了一晚上了旭哥還沒把嫂子哄高興了。
韓春明暗地了腹誹,這旭哥哄女人的手段和許總比起來還是有些距離,有待提高啊。
車子停在程家門口的時候,程媽媽正在院子裡,看到是董旭的車子,又看到程怡從車上下來,心裡那高興的,迎了上來,“程怡,是董旭回來了?”
程媽媽現在是丈母孃看女婿越看越順眼,你說董旭這孩子,要個子有個子,要相貌有相貌,關鍵,身體好,以後他們家的小孫子肯定特別健康,程媽媽笑的彷彿已經看到自己的大胖孫子一樣。
程怡無語,“是我回來了,這又不是他家!”
“看你這孩子,兩個人就差個婚禮了,我和你爺爺已經選好了日子,年後就把你們的婚事辦了,我們也省心!”
“你們倒是省心了,我鬧心!”程怡一陣風似得進了房間,把程媽媽晾在園子裡,春明從後備箱裡取了好多東西出來,“阿姨,這都是旭哥準備的,他今天忙,沒空過來,說這兩天忙完了手頭上的事就過來看您,還說您包的餃子特別好吃,說的我都饞了!”
程媽媽心裡更是樂呵,“那一塊來吃,人多家裡熱鬧!”
韓春明自然不會那麼沒眼力勁跟着來,但這話說的叫一個漂亮,董旭讓韓春明送程怡回來也就是看中了這小子會說話。
晚上剛吃完飯,程怡在書房給程打婿下棋,父女倆正殺紅了眼的時候,聽到外面一陣刺耳的剎車聲。
程媽媽一看來的人正是白天送程怡回家的韓春明,不過這驚慌失措的可不像是來吃餃子的,“怎麼了,慌成這樣?”
韓春明急急道,“我剛打嫂子電話打不通,這才親自過來一趟。”
程媽媽也被他弄得一陣緊張,“出什麼事了,你慢慢說。”
韓春明這才道,“回來的路上許總和旭哥遇襲了,受了重傷”
站在二樓門口的程怡從書房出來就聽到這句,忙顫聲道:“你說誰受了重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