閔玄清仍蠻有興致的透過車遙看觀門熱鬧的情況,直至去遠,輕輕道:“聽說你今早見過席遙後,席遙立即捲鋪蓋回南方去,是否確有其事?”
龍鷹點頭道:“的確是這麼樣,算他識相,自動自覺的放棄道尊之位。”
閔玄清別過頭來,深情的看着他,限溫柔的道:“不論站在道門的立場,又或個人,玄清都很感激你。”
龍鷹湊過去輕吻她的紅脣,道:“你這樣說,小弟放心哩!最怕你罵我昨天壞得要命。”
閔玄清“噗哧”嬌笑,送他個媚眼,還主動回吻他,喜孜孜的道:“你確是壞得差點要了玄清的命。平時你機變百出,想不到和人家好時亦是千方萬法,教人應付不來,最後只好任你魚肉。羞死人哩!”[
龍鷹感到仙門離他更遠了,眼前火辣的現實徹底佔據了他的思維,全情投入與這道門著名美女的愛情遊戲,道:“明知小弟會魚肉閔大家,因何仍要引狼入室?”
閔玄清媚態畢『露』的道:“因爲人家給你使壞後,到這刻仍是回味窮。還記得我們在神都宮內第一次見面嗎?隔遠狠盯着人家,一副『色』中餓鬼的模樣,玄清從未見過這麼大膽禮的目光。”
龍鷹心甜如蜜的道:“可是當時閔大家還不遺餘力的鼓勵小弟,懇請小弟放手追求你呵!”
閔玄清白他一眼,嬌嗔道:“哪是這樣子?太誇張哩!不過人家確是抵受不了你那雙魔眼,情難自禁。”
接着抓着他的手臂,變得像個小女孩般搖晃道:“昨天你和人家歡好後,本想做完早課立即往福聚樓去,豈知一坐下竟晉入坐忘的境界。直至正午前方甦醒過來,還差點誤了到上清觀去。”
龍鷹愛憐地親她左右臉蛋,道:“小弟是否已立下大功呢?”
閔玄清整個人伏入他懷裡,用力摟緊他的腰,暱聲道:“是天大的功勞,因爲今早我亦進入坐忘的妙境,體內陽火**渾融發動,道境窮,玄清很開心呵!”
龍鷹低頭放肆的吻她的耳朵。喃喃道:“最緊要的是玄清肯讓小弟尋開心。”
閔玄清哪堪他魔氣的刺激,嬌軀抖顫,玉白的花容被火紅佔據,連天鵝般的玉頸都紅透,喘息着抗議道:“你想別人聽到嗎?”
龍鷹移離她的耳朵。讚歎道:“閔大家現在的模樣最動人。”
閔玄清勉力坐直身體,不勝嬌羞的橫他一眼,道:“誰家女子可抗拒你呢?”
龍鷹調侃她道:“閔大家不是說過,怕對小弟動情嗎?”
閔玄清雙手纏上他脖子,在他耳邊呢喃道:“玄清自少便看穿禮法的虛僞本質,遁入道門只是想取得個可我行我素的位置,一個可以被社會接受的身份。人家追求的。並不是道德上的完善,而是在尋找自身存在的意義和目的。”
龍鷹怎想得到閔玄清在這種如火如荼的時刻向他傾吐心聲。這番話語對他來說既新穎又大膽,在這個男尊女卑的社會裡,閔玄清在某一程度上等同武曌。當然過程和規模截然不同,但都代表着原本身不由己的女『性』,在這男權當道的世界,開闢出自由自在的天地。武曌更是君臨天下。掌天下衆生的福祉。
道:“玄清找到欲得的東西嗎?”
閔玄清道:“玄清雖勤於修行,卻從來沒有期望。對人家來說,存在的最大意義便是存在,沒有了存在,一切都沒有了。所以採取任『性』而行的生活態度,遇上心儀的人,每次都全情投入,但歡娛過後,熱情會很快退卻,直至索然味。男女之事,宛如在人生的黑暗裡燃起焰火,但轉眼熄滅,又重歸於失。直至遇上你,焰火愈燒愈烈,直有燎原之勢。人家一直在尋找的,或許可在你身上得到。”
龍鷹大感興趣的問道:“玄清在我身上尋到的,是怎麼樣的東西?”
閔玄清道:“玄清最愛禪坐。只有在冥思裡,才能從空裡去尋找我的本原,希望能回到生命初始的境界,與某一神秘不可測、超然於人世的力量結合。”
龍鷹想不到她有這麼超卓的見地,一時說不出話來。[
閔玄清仰起上身,看着他的眼睛,柔情似水的道:“昨天早上,我們竭盡全力的歡好,那是玄清從未試過的滋味,令玄清到達了似是永恆的境界。甚麼都忘掉了,生命變得有窮盡,而在窮之下又有數的窮,本原之下有更多的本原。我一直追求的某種東西若隱若現,人家沒法捕捉,也叫不出名稱來。當你到達某一個層面,卻發現底下有更多層次,將人家向某一從未逾越的境界。這樣說,你能明白嗎?”
龍鷹輕籲一口氣,吻她香脣,道:“玄清現在說的,是沒有凡人能明白的東西,該是小弟的魔種在作怪。哈!讓小弟的魔種再作怪如何?”
閔玄清重重吻他一口,一雙美目燃燒起來,嬌媚的道:“鷹爺以爲今天玄清肯放過你嗎?”
又往外一瞥,歡喜的道:“到家了!”
龍鷹離開閔玄清的大宅,天上漫空飄雪,雪粉將古城同化了,純淨潔美,路面積雪數寸,踏上去發出“喀喀”之聲,提醒着這是個被白雪征服了的世界。
這次與閔玄清的結合,其感覺更勝第一次。聽了閔玄清的心聲後,龍鷹特別留神,不像第一次般縱情歡享,而是全心全靈的體會品嚐。魔種在道心的引領下昇華了,可能也令閔玄清更接近她一直在尋找、虛縹緲的“某種東西”。
從閔玄清這位可在現今社會特立獨行的女『性』身上,他得到全新的認識。男尊女卑,是利己主義下的產物,男耕女織,本該是合作伙伴的平等關係,但當國家體制出現,男『性』佔據了大小權力中心,女『性』便成爲男『性』的附庸,再難爲自己做主。
從這個角度去看,纔可以明白武改朝換代,登上女帝寶座的意義。武會否正因這樣的想法,故希望可將她的大周皇朝延續下去呢?
就在此刻,他生出比怪異的感覺。
沒有起始,也沒有終點。
生活和世界只是一座封閉的大監獄。
也在此刻,他曉得仙門仍在主宰他的想法。
到達福聚樓,萬仞雨早到了,爲他斟茶。笑道:“風公子去看你的小魔女,好接她到這裡來,當然打着你的旗號。”
龍鷹心叫慚愧,目光投往下飄雪中的躍馬橋,行人稀疏。道:“還以爲你忙得來不了。”
萬仞雨道:“忙完了。你這小子風流得很,小心狄家大小姐吃醋。”
龍鷹道:“此事恁地奇怪,小魔女在這方面有時很認真,有時又毫不介意。”
萬仞雨笑道:“有名字你叫的,是魔女,國老便領教得最多,刁蠻起來時,人見人怕;可愛時則使人心軟。變化方,小魔女之名,正因此而來。”
龍鷹失笑道:“竟有這麼一個典故。”
萬仞雨道:“小魔女之所以可以成爲小魔女,全賴她有個開明的父親,換了別的閨女,誰肯讓她出來拋頭『露』面的作惡。哈!平心而論,你對她的影響該是好的,至少認識你後,愈來愈漂亮『迷』人,連我和公子都看得心動,不過念在一場朋友,放過你吧!”
龍鷹嘆道:“萬爺真會說笑,只要不是盲的,都看得出你對聶大家忠心耿耿,盡心報美,哪會放小弟的小魔女在眼裡?”
萬仞雨笑道:“不和你爭論這方面的事,因爲遠及不上你的不知廉恥。”
龍鷹窩心溫暖,感覺着和萬仞雨間的兄弟之情。[
萬仞雨道:“師父特別挑選了三匹一等一的年輕健馬,幫我們負載行裝。明早他還有特別安排,保證我們可安全上路。”
龍鷹訝道:“有甚麼安排?”
萬仞雨道:“師父會親自領隊,率二千本派弟子,在方圓百里之地放哨,以保證沒有人可跟蹤我們。”
龍鷹欣然道:“多謝令師哩!此事對我們有利害。”
萬仞雨道:“還以爲你會嗤之以鼻。”
龍鷹道:“小弟怎敢?”
兩人對視而笑,生出知己的感覺。
風過庭來了,神『色』凝重,坐下道:“今天我四處找人打聽西域現時的情況,聽到一件很古怪的事。”
兩人忙問詳情。
風過庭道:“聽說突騎施發生內『亂』,突騎施之主娑葛和手下大將阿史那忠節不和,曾火併多場,阿史那忠節不敵,但竟得吐蕃出兵幫忙,暫時穩住陣腳,但不知爲何,突騎施王竟遷怒我們大周,殺了出使當地的御史中丞馮嘉賓,又使其弟遮弩進犯我境。遮弩手段兇殘,所到處人畜不留。他***!”
萬仞雨皺眉道:“誰人如此清楚西域的事?”
風過庭答道:“告訴我的人是西都正二品的大官宗楚客,他與阿史那忠節私交甚篤,後者有起事來都找他商量,他現在準備動身到西域去,看可否擺平娑葛和阿史那忠節的紛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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