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裡空蕩蕩的啊,好像都被接走了。
就剩下自己了。
川弘長雄披着外套,親自給人上茶了。
最近精神越來越好了,尤其吃了孫子給的補品之後,整個人精神和體力都強了不少,彷彿回到了年輕的時候啊。
“謝謝。”
面前這位面容剛毅的中年人,朝他認真鞠躬,道。“我們,來晚了。”
對方說的是中文。
“莫名其妙,廢話就不說了,有事你就找我孫子,以後川弘家是他作主了。”川弘長雄起身。“我該去餵豬了。”
“川弘千信,有一些老朋友一直記得你,記着呢。”中年人連忙說道,從懷裡掏出一張老舊照片,拿出來一封信。“我們也在找川弘千信,現在好像只有你能夠聯繫到他了吧。冒昧來訪,很抱歉,我知道這一次過來也會給你徒增風險,但不得不如此。請你明白,我們的心意。我是奉命過來,很希望能夠帶你回國!”
“回國麼?”川弘長雄抓起那張照片,看着一排人裡面面容青澀的自己,雙手止不住顫抖了起來,淚流滿面。
“抱歉,好像太晚了。但是還能夠找到你,上面也很高興,也是真心希望你能夠回來。”中年人說道。“如果不是川弘千信來找過我們,我們也許永遠都不會發現。這也是你的意思嗎?”
“他做了什麼跟我沒關係,如果他是這麼想的你們就帶他回去好了。”川弘長雄說道。“我給他交代過後事了,等我死了,把我骨灰灑進大海里。我已經沒有別的願望了。”
“川弘先生。”中年人悲愴着,望着老人,淚水不覺涌了出來。
他擦了擦,又認真說道。“川弘千信先生跟我們接觸過兩次。第一次他過來大使館了,那一次他問了一個問題,他問我們還記得何先生嗎?很抱歉當時沒能回答上來,川弘先生是知道這個人的吧,如果可以的話也希望川弘千信先生能夠明白,我們是記得的,一直記得,不敢忘記。”
“第二次是大使親自去找他了,見了一面。那次就這麼告訴他了,告訴他我們是記得的,是國家對不起他,對不起你們!”
“那一次,川弘千信先生又問了一個問題,很抱歉當時又沒能回答上來。他問:斷了線的風箏不知道要飛往何處,就不要找了對吧。”
“我現在就想告訴您,這是上面的回答,說:不惜一切代價也要找回來,帶回家!”
老人聽到這裡,動情了起來,身軀忍不住顫抖着。
“上面還說,你們做的很好,很出色!所以不應該被忘記,這些年來也一直在找你們,從來沒有放棄!”
中年人又用衣袖用力擦了擦眼淚,帶着哭腔說道。“風箏是斷了線了,不知道被風吹去哪裡,但是一直被記掛着,一直在尋找着,不管怎樣都要找到,要帶回家啊!你們付出了這麼多,怎麼可能被遺忘被不聞不問了呢?”
“當年,負責放風箏的人,大多已經不在了,但是也有一些風箏被我們找回來了。”中年人又掏出幾張照片,說道。“有人抱憾而去,有人鬱郁終生,都很記掛着你們啊,一直沒有放棄找尋你們的下落!就是在臨死前也在念叨着,一直想能夠再見到你們。讓我們別忘了繼續找下去,我們應下了之後才肯嚥下最後一口氣。”
“你回去吧,就說我死了就好了,看來我也快隨他們去了。”川弘長雄看着一張張照片,嘆了口氣。“不用非要帶我回去,何況我已經不能在做什麼了。你們既然查到了我,那就可以交代了,等我死後,就真的蓋棺定論了。”
“川弘千信,您還是因爲當年的事情不願意回國嗎?對不起!”中年人問道。“你也不爲家人考慮一下嗎?現在不比當年,保證不會發生那些悲劇了。”
“跟那些事情真沒關係,我兒子死在那裡,起初我確實很傷心,後來我就釋然了,那是他選擇的歸宿吧。”川弘長雄說道。“我也是後來就給自己找好了歸宿,我就不回去了。其他的事情千信他會做好的,會的。今天謝謝你,還能夠看到老朋友的信,我很感動,我知道他們還記着就好了。仔細想想,自己其實也沒有做成什麼大不了的事情,不知道你們那麼重視啊。”
“川弘先生……”
“就這樣吧,以後不要再來了!我安安分分苟了這麼久,晚年還被陰溝裡翻船的話,就太慘了。都怪我那笨孫子自作聰明,但是做的好啊,從來不會讓我失望,他想做的事情我就支持他吧!”川弘長雄笑了起來。
“說起千信先生,這個人很了不得,川弘先生你有一個很好的後代啊。”中年人對他說道。“他寫過書,拿過衆多文學獎;演過影視也執導過,有衆多受人追捧的好作品,甚至拿過奧斯卡。在藝能界已經稱霸了。也投資過實業,產業衆多……”
“但是最讓上層在意的是,他好像半路入了武道,而且成就已經達到了一個前所未有的地步。之前東瀛幾次事件,由他的行蹤可以推斷,跟他有關係。包括之前斬殺八歧大蛇的事件很怪異,也是令人懷疑的。”
中年人拿出來幾張照片。“尤其之前他預言到了經濟的倒退,這幾年坊間關於他的傳言越來越多了,被尊爲武神,在各地都建立起了神社。”
噗~~
川弘長雄把茶噴出來了,看了看眼前這個照片,裡面供奉着的神像是一個年輕英俊的身影。“這都是什麼鬼?”
我也覺得,,很強大。
“川弘先生,如果能夠聯繫上川弘千信先生的話,我們很希望能夠和他談談。”中年人衷心道。“還有一件事情,我們找到了這個。”
川弘長雄望了望眼前結婚登記表,照片上的人無比熟悉。
“千信先生,他是不是回來過華夏?”中年人問道。
“真的回來過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