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米君,你能解釋一下嗎?”高井怒火中燒地將一份報紙甩在了對面相米慎二身上。
那報紙只是家小報,但報道的新聞卻被不少報紙引用轉載,內容是相米慎二偷偷去看了《咒怨》。
相米慎二一臉爲難。“高井社長,我就是不明白現在這麼多人在談《咒怨》,就連黑澤前輩……”
“那你去看了,你現在又想說什麼?”高井頭疼着,手指在戳着桌面。
“這部片子最主要的還是花費了大量鋪墊,通過配音、佈景以及化妝等,主要體現在以暗示心理勾起觀衆的恐懼感……”相米慎二認真的回憶着。
高井一臉的某個部位在痛,我並不需要你這種教授級別的在解析中學生作文。
“相米君,恐怖片只是小衆而已!這部電影連入圍的資格都沒有,已經能夠說明有多差勁了。觀衆們談論也是正常的,他們好奇嘛,不過時效性很快會過去的,你就專心準備你自己的電影吧。”高井頭疼道。
“是,我知道了。”相米慎二應道。
高井真是無奈,對方真不應該去的,而且還是偷偷的去。
不同於石原他們一衆大佬的安利,也不同於川弘千信跟黑澤明似有似無的聯繫,作爲今年的影壇新秀,尤其拿了東影節大獎之後,相米慎二倍受矚目。
可是你偏偏跑去看川弘千信的電影了,作爲同是新人導演的川弘千信,一部只知道炒作還不能入圍的電影。
你讓媒體怎麼可能多想。
相米慎二,終究是太嫩了。
他不由想起那位川弘千信,雖然見過兩面,感覺那個人老道的可怕啊!
眼下最要緊的事情,他需要向董事會解釋清楚關於toho上映了咒怨的事情了。
本來大可以把這個電影下架了,偏偏咒怨後來的上座率高的嚇人,其他電影反響不行。
哪怕是颱風俱樂部。
川弘千信就好像給了他一份沾了翔的飯糰,不管是忍着噁心吃了還是很浪費可惜的丟掉,心裡可都不好受啊!
八嘎壓路!
川弘千信正坐着辦公室悠閒的翻着報紙,正看到相米慎二去看了咒怨,自己一笑而過。
總票房已經破十億了,依照配給收入,自己到手的稅後能夠拿到五個多億,已經非常的成功了!
賺大發了!
眼下,話題度最高的不是東影節大放異彩的《颱風俱樂部》,不是本土年度冠軍獲取了五十億多票房的《緬甸的豎琴》,不是廣受歡迎的外片獲取近41億的《捉鬼敢死隊》。
更不是黑澤明大師的《亂》。
而是我的《咒怨》!
於是川弘千信越發的低調起來了。
自己一向奉行,不被人知的時候要把自己炒成熱點,成爲了熱點之後就要低調。
畢竟我現在太出名了。
toho影院那邊,據自己的調查,曾經砍過自己的排片,然後很快又增加起來了。
他們終究還是嚥下去了。
川弘千信一直在等着他的找上門,等了幾天發現是在乾等那也鬱悶了。
算了那就不管了。
今時今日,以現在的形勢,已經不是我去找他們了,該是他們去找我了。
到時候不管他們說什麼,我不!
涼風掃來,他打了個噴嚏,扭頭望着三個手下道:“你們誰在詛咒我?”
報社三人組,藤田、藤井、藤衝,身體傾倒像不倒翁一般起落。“社長,我們不敢啊。”
“那就好,既然跟我混,就給我老實點。”川弘千信看完了報紙,又拿出一本書來看着。
最近小日子很悠閒,很滋潤。
“社長,那個,我們什麼時候發工資啊?”藤井向他問道。
“發工資?!!”川弘千信被踩着尾巴一般,聲音一下子尖細了不止八度。“八嘎!你們才幹活多少天呢,扯什麼工資,這些天什麼都沒幹,公司也沒有業務,你讓我怎麼發工資,你發給我好不好?”
“是!”另外兩人連忙應道,噤若寒蟬。
只覺得眼前這老闆比美利國的資本家更加剝削,讓他們吃的是拉麪,拉出來的是稀。
只有更剝削,沒有最剝削!
“公司開業好多天了,可是一個客戶都沒有,讓我拿什麼發工資?把桌椅賣了?你們看看值錢的話就抱走,記得跑遠點,畢竟相識一場我會晚幾天再報警。然後你們要是不滿的話,大可走人。”川弘千信流弊哄哄道。
曾經立志要打倒土豪的人,終究有一天他也會成爲土豪!
三個人望了望,自己那可憐的辦公桌也就中學生課桌大小,再望望川弘千信屁股下面和撩起的二郎腿下面的,不知道能不能換個拉麪錢。
這十畳的空間就沒有什麼東西了,所以的辦公室,就連衛生間還有複印機什麼的都是跟隔壁那個八卦花邊雜誌公用的。
他們被貧窮限制了想象力,實在不明白爲什麼有的人越賺錢就變的越摳了呢。
絲毫沒有看到社長有把這個公司打進五大的野心和行動。
哪來的沒活幹,這幾天三人組天天在打掃,抹布都擦爛了五塊了。
“社長辛苦了。”
“是啊,社長真辛苦。”
“社長太辛苦了。”
三人使勁在拍着對方馬屁,似乎能夠聽到啪啪啪作響,還有迴音呢。
“誰讓我是社長呢?”川弘千信很認同,推了推自己眼鏡,嘆息一聲。“以前當職員的時候,真的不知道社長有多辛苦,你們是不坐這個位置,體會不到這個位置的累。下面管着多少張嘴,多少人養家餬口的責任最後都壓在我身上啊。”
看着川弘千信悠哉遊哉的二郎腿,桌前香氣飄渺的茶,手上一本小黃書。三人都不約而同的吞了吞口水,可謂是垂涎欲滴。
恨不得衝上去一腳把川弘千信踢飛然後自己一屁股坐上去去體驗一下他們有錢人的痛苦和折磨。
“社長,其實我們都知道,我們這個電影可是賺了不少票房的吧。”藤衝站出來,弱弱的說道。
“這跟你們有什麼關係呢?”川弘千信問他們。
三人不由語噎。
川弘千信看着他們,慢慢的心軟了下來,誰讓自己心軟呢,我是個良心大大的資本家。
“做電影,真的不賺錢啊!”
川弘千信如是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