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不論出事前的預防工作,至少在事後,救援工作還是很迅速的。也對,出了這麼大的事情,如果反應再慢的話,負責人員也可以引咎辭職了。
警方成立了特別搜查本部,警察載着數名警員將犯罪嫌疑人加藤智大逮捕歸案,可以一提的是,直到被逮捕,加藤智大臉上也沒有悔改的神色。
這個自認爲被社會拋棄、瘋狂報復無辜人的男人,估計到了最後也不存在懺悔的思想。但即使是這樣一個罪大惡極的男人,霓虹寬鬆的法律也不會給予他太大的懲罰。
最多,是個死刑,那種可能關到死到不會有總理敢籤死刑執行書的刑罰,又或者,在那些廢死派的律師幫助下,被判的也許是有期徒刑,不會有死刑的可能性。
但是有一點可以肯定的是,他的人生,至少有一半會在監獄中度過。
而這大半人生的監獄生活,也註定不會讓他輕鬆渡過。
…
…
被送到醫院的時候,指原莉乃眼睛紅腫,眼淚可能早已哭幹。
急救人員快速地把拓久送到了救護車上,很快地送到了最近的醫院,在急救室內進行搶救。而一同跟隨的她和柏木由紀只能在外面苦苦等待。
醫生和護士進進出出,她很想詢問他們狀況怎麼樣,可又怕耽誤到他們的工作,只能帶着憂傷的神色,站立不安。
“沒事的,撒西,社長他不會有事的。”柏木由紀抱住了指原的肩安慰着她。
“...”指原說不出話,頭靠在柏木由紀的胸懷之中。
“睡一會吧?今天發生了那麼多的事情,可能一覺醒來社長就醒過來了呢?”柏木由紀好心說着,指原莉乃現在的神色,看起來也頗爲疲倦。
指原莉乃在她的懷裡搖了搖頭,拒絕了她的提議。
“我想親眼看到…”
“好吧。”既然指原堅持的話,她也不勉強。
或許之前是有的嫉妒的情緒,可是那點小心思,在剛剛發生的事情後,也都煙消雲散。
此時此刻,她也同樣是在心中祈禱。
…
急救手術依舊在進行之中,兩個女孩還是坐在手術室外等待着結果。
第一個到的人是金桑,與平時見到的悠閒自在的樣子不同,他的臉上難得多了焦慮等情緒。
“情況怎麼樣?”他向外面的兩個女生詢問。
“不知道。”柏木由紀擺擺頭回答了他,指原還在閉眼祈禱等待着。
“是嗎?…可惡!”
生氣地剁腳,可是也於事無補。今天這個時候他還在忙着商業上的談判,一聽到這個消息他也是一臉懵逼。
上一次這麼惡劣的犯罪行爲,是在什麼時候呢?他已經有些記不清了,而且每年都會有許許多多的死亡預告,偏偏就有一人真正付出了行動,然後拓久還糾纏在了裡面,這一連串的事情,說不懵逼是不正常的。
誰都不會想到大新聞會發生在自己的身邊。
既然沒有結果,他也只能和兩個女生一起在外面等候。
良久。
手術燈滅了,醫生走了出來。
“醫生,狀況如何?”金桑快步走到了醫生的面前詢問,站起來的指原莉乃與柏木由紀雖沒有說話,但是擔憂的心思也暴露無遺。
“怎麼說呢?我們也不確定。”急救的醫生卻沒有給他們一個確定的答覆。
“什麼怎麼說?沒有一個確定的說法嗎?!”聽到醫生這麼說,等待多時的指原莉乃插話問着,因爲太過焦急,難免語氣沖沖。
已經在急救方面做了多年的醫生也明白指原此刻的心情,沒有在意指原莉乃有些不禮貌的話,慢慢地爲她解釋。
“現在的情況,並非我們所能掌控的,要看他自己的。”
“你的意思是?”
“送到急救室的時間很及時,手術很成功,暫時穩定住了。但是並不能保證接下來就能度過危險期,這點要靠他自己,我們也是無能爲力,等會我們會送他到重症監護室。只要度過危險期的話,就沒什麼需要擔心的了。”醫生詳細的解釋後,再不理智的人也能聽明白。
“謝謝您,醫生。”指原低聲向醫生道謝,她剛纔的舉止她自己也覺得不妥,“還有,剛纔的言語有所冒犯,對不起。”
“不用這樣,我做了這麼多年醫生也習慣了。”醫生的心態倒是樂觀,“畢竟是親人在做手術,換做我在外面也會不冷靜下來。”
“既然這樣的話,那我就先走了,之後的事情,會有人來和你們說的。”他半鞠躬告辭。
在他走後,載着拓久的推車被推了出來。指原莉乃可以看到拓久的臉色蒼白,眼睛緊閉,一動不動。
…
在重症監護室的拓久掛着點滴,儀器上的數字顯示他的情況並不樂觀,顯然,剛纔醫生和指原她們說的,略有保留。
能否度過,就看這接下來的時間了。
在這樣的情況下,指原也只能在窗戶外默默看着拓久,無力的她除了心中祈禱外,似乎也沒有什麼其他可以做的。
“你去休息一下吧,等一下還有警察來詢問情況,不要把自己累壞了。”金桑在她後面說着,他剛纔把住院等一系列的事情都辦完了。
“...”指原沉默着點頭,不逞強,坐到了重症監護室的對面座椅上。
“相信他吧,那傢伙,可不會輕易死的。”金桑打起了勉強的笑容,安慰着指原。
“嗨。”指原知道這樣不禮貌,可是繁亂的心緒還是讓她有氣無力地回答。
有些響亮的手機鈴聲響起,是金桑的手機。
他做了一個抱歉的手勢,走到了角落裡。
“是我…好的,你過來吧…”
依靠在柏木由紀的肩上,指原莉乃的雙目呆呆地注視着還躺在病牀上的拓久。
柏木心中有些不忍,但是說不出什麼安慰的話,只能默默讓她繼續依靠着。
唉,這到底是爲什麼呢?…
她們什麼傷天害理的事情都沒有做過,怎麼會遭遇這麼糟糕的事情…
…
“嗚嗚嗚…”她哭泣着奔跑到了家裡,頭也不回地就到了自己的房間被窩裡。
房間門被打開。
男孩走了進來。
“發生了什麼事情?”
女孩不回答,繼續在被窩裡縮着。
“你怎麼這麼膽小,是不是又有誰在罵你?”男孩很快就想到了理由,怒氣值up—up地提升,他最不能容忍地就是妹妹受到欺負。
“沒有啦…”
她從被窩裡探出了腦袋,不過臉上的表情,已經完全認同了男孩的結論,她連撒謊都做不到呢。
“好吧。”
既然她這麼說,男孩也只能不追究。
“你知不知道,今天有大事情要發生了?”爲了不再提傷心事,男孩悄悄對她說了件事。
停住的抽噎聲,證明男孩的方式正確,妹妹完全不再想今天被罵的事情了。
“今天爸媽不在,嘿嘿,我們可以偷偷溜出去看祭典,他們管不到我們了。”
“真的嗎?!”她兩眼睜大。
“當然是真的了。”男孩賊笑。
…
“撒西,撒西。”有人叫醒了她。
指原迷糊地張開了眼睛,是柏木,還有一個她認識的人。
“戶田姐…”她叫出了比她和柏木都成熟的女人。
“詳細情況我都瞭解了…”戶田惠梨香一開口就是正題,“等了很久吧?”她愛惜地摸着指原的頭。
“我沒事,但是哥哥他…”
戶田惠梨香不聽指原莉乃所說,把她的頭髮揉亂。
“不要擔心這個了,他不會有事的。”她的言語間都是對拓久的信任,哪怕沒有任何依據,她也相信拓久,這是兩年間和拓久相處中,她養成的習慣。
“倒是你,要好好休息一下了,剛剛如果不是我提醒你,你就會在醫院睡一晚上了是嗎?”戶田惠梨香不開心地說道。
“可是…”
“沒有什麼可是的,你不要忘了,拓久是爲了什麼纔去救你的,如果你自己垮了,他的行爲還有什麼意義?”
“我知道了…”被戶田惠梨香這麼一說,指原莉乃也知道自己欠缺考慮。
“不要光說知道了,口頭上的話是沒用的。既然你知道了,那就聽我的,現在,立刻回去休息。”戶田惠梨香不容分說,快聲命令指原莉乃,迫真的威嚴壓在指原的身上。
“還有你…你是…”在和指原說完後,她的目光轉到了坐在左邊的柏木由紀上。
“您好,我是柏木由紀…”戶田惠梨香和她搭話,柏木由紀也不敢裝大牌,畏畏縮縮地說着。她怎麼會不認識最近的新星呢。
“你帶着撒西回家,這裡我來守着,並且,一定要督促着撒西睡覺,明白了嗎?”
“這個…”柏木倒沒有馬上回答她,而是眼睛瞧着指原莉乃,等待指原莉乃自己的回覆。
“我知道了…接下來就拜託戶田姐你了。”指原不倔強,深深地望了一眼戶田,乖乖聽了戶田的指揮。
“嗯,這樣就對了…真的出了什麼事情的話,我會打電話通知的。”戶田滿意地點頭。
眼望兩個女生互相走遠,戶田惠梨香終於鬆了一口氣,彷彿失去了全身的力氣,靠着牆壁坐到了座椅上。
剛纔抖起的女強人氣質瞬間消失,此刻的她,才露出了真實的小女生模樣。
“真沒有想到,你竟然也會有這樣的樣子…平常欺負我的時候可不會像這樣…”她語氣低沉,眼神黯淡,說的話似乎是對着還在病房的拓久,又像是對着自己說的。
“可一定要好起來啊…你要是就這麼走了,悲傷痛苦的,可不止我一個人啊…”
“我會陪你到最後一刻的,如果你真的放棄了的話。”
工作後匆匆告別來到的她,疲憊也不比指原莉乃,可就是如此她還是讓指原自己回去休息,她留下來等候。
她也不在乎會不會被記者拍攝到什麼的。
都現在這個時候了,記者還重要嗎?
…
從警察局出來,指原的身體不禁有些搖搖欲墜。
本想回家的,但是在出去的時候正好碰上了詢問的警察,她們兩人乖乖地跟着一起回了警局。因爲是事情當面的見證人,警官還是問了她們很多的情況,才放她們走。
不過看警官愁眉苦臉的樣子,就知道警官也在爲這惡劣的殺人事件而苦惱。
…
“接下來的話,回家嗎?”柏木由紀詢問。
“嗯…”指原莉乃點頭,也不趁地鐵,直接打了輛的回去,雖然費用很高,但…也管不上了。
到了拓久的家裡後,沒有洗漱,沒有說別的話語,指原莉乃直接帶着柏木由紀到了拓久的房間裡去。
搬房宣言是昨天說的,而今天就發生了那樣的事情,她的被褥等根本就沒有被帶走,還留在拓久的房間裡。
沉寂,默然。
兩人合作鋪好了牀褥之後,指原也不顧柏木由紀是否答應,就拉着她和自己一同進了被褥,兩人都沒脫衣服。
“戶田姐和我不一樣。”在被窩裡,指原的頭靠在了柏木的耳邊。
“...有什麼不一樣呢?”其實到剛纔,柏木由紀才知道拓久和這個最近火熱的女星有關係。
“在老哥他上京到我來的這段時間裡,陪着老哥的人都是她。”
“是這樣…”柏木由紀默默聽着指原的傾訴。
“她和老哥的感情,絕對不差於我這個妹妹吧,我有時候會這樣想…所以出了今天這事,她一定不比我好受多少。所以我希望她能安心,纔會乖乖聽她的話。”
柏木由紀繼續探着耳朵。
“而且啊…事情也都是因爲我這個妹妹,我也真的沒有面目去面對戶田姐,戶田姐不責備我,我心中真的…就像被石頭堵住了,她要是罵我的話,可能我還會好受一些。”
“撒西你不要這麼說了,這和你沒關係的。”柏木由紀有些看不下去了,想要糾正她錯誤的接鍋心態。
“是不是都沒有關係了…抱歉,有機磷,今天讓你跟我一起受累了。”指原莉乃臉上掛起一抹淡然的微笑,彷彿事情真的被她拋到了腦後。
“你這話說得,搞得我們不是朋友一樣,今天的事情,如果你認爲是你自己的責任的話,我可不認同。”
“那就這樣吧…”指原莉乃也不和柏木由紀過多糾纏。
她從背後解開了柏木由紀的髮卡,摸着那一絲柔順的黑髮。
“如果他真的平安無事的話,不管是什麼要求,我都會答應他。”指原莉乃的話語意有所指,柏木由紀腦海不禁思考起指原想說的是什麼。
“睡吧,你也累了吧?”
她關上燈,房間漆黑一片。
…
…
“你在哪裡?”穿着和服的男孩大聲向周圍呼喊,在看祭典的時候,妹妹和他走丟了,他一直在尋找。
“我在這裡,救救我!”聲音得到了回覆,男孩發現妹妹在不經意間快要從橋上掉下去,真不明白走丟的時候她到底在玩什麼。
幸運是男孩的力氣比女孩大很多,才讓妹妹沒有從橋上掉下去,不過真的說起來,就那麼點深度,真的掉下去也就是會屁股會很痛,實際上不會出什麼大問題罷了。
很快,妹妹就被救了上來。
“沒問題吧?”男孩緊張地摸着妹妹的雙肩,話語間都有抖擻。
“謝謝你,哥哥。”妹妹頭靠在男孩的胸膛,哭泣,道謝。
“沒事就好。”男孩緊緊抱着妹妹,“只要有我在的話,不會出事情的。”
“嗯。”
夜空下,女孩相信了哥哥的話語。
шшш● ttκΛ n● c ○
本來這在以後會成爲妹妹的黑歷史,快被兄妹兩人都遺忘的時候。
又在倏然間,以夢的形式,讓妹妹重新記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