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這麼早幹什麼,不是中午的機票嗎?”指原打着哈欠,臉上有黑眼圈,帶着睡意不滿地說着。
昨天晚上她遊戲玩得有點過嗨了,奮鬥到凌晨才被拓久發現,在拓久的鎮壓下強行進入精緻睡眠時間。
“去機場不要時間啊,早出發兩三個小時總是沒錯的。”拓久如同個老婆婆繁瑣地說着,脫下身上的圍裙,桌上是兩盤煎蛋與麪包牛奶,“洗漱好了就來吃早飯吧。”
“嗨。”指原有氣無力地說了一句,走到洗漱臺前。
五分鐘後,在清水衝激下,指原身上的廢廢的氣氛消失,精神了一些。
拓久做的是較爲簡單的營養早餐,煎蛋吐司麪包與牛奶,除了煎蛋需要用下半透明式廚房,其它都有現成。
指原塞了一片面包進嘴裡,就像是階級敵人狠狠咀嚼,待全部進去體內的時候再一口牛奶,吃得那是一個爽快,再來點醬油放煎蛋上調調味。
真是一頓舒適的早餐啊。
早飯後,拓久就趕着指原進房屋去收拾東西,去大分老家的話,至少得把行李箱給帶過去吧,來時那麼匆忙又能帶多少東西過來,趁着回去多帶點家居品過來。
比如衣服之類的,即使是指原這樣廢宅的女生,也是有不少衣服的。
於是乎,七點起來,等出發已經8點多了,好在飛機起飛時間是中午12點半,還是來得及的。
拓久這次沒有自己開車,而是和指原一同坐在後頭,駕駛座位上的人是指原來東京時的駕駛員。
唯唯諾諾,不敢大聲言語,指原對他的印象也就止步於此。
沿途不斷退後的高樓大廈,青蔥挺直的沿邊大樹,等到空地漸多後,指原才意識到。
她離開東京了。
在機場入口,駕駛員幫着放下行李,沒說幾句,就恭敬地離去。
相比起來時,即將回歸故鄉的指原倒是沒帶多少東西,行李箱也是空蕩蕩的,拓久則是直接帶了個斜挎單肩包,不帶其它事物。
學籍辦理並不是一件困難的事情,拓久也和指原的校長聯繫過,快的話可能一天就可以結束,當天晚上就可以回到東京。
登上飛機,拓久與指原的座位相連,不過是拓久坐在窗口罷了,暗淡的機內裡空姐流連往返,枯燥無味的場景,已經經歷過一次,指原有些打哈欠了,對於她來說還是起得早了。
“好了,累的話就睡吧。”拓久給她蓋上毛毯,機內空調開着,不注意還是會感冒的。
“嗯。”沒多說什麼,指原眼皮子就禁受不住閉上了。
拓久見着妹妹的側眼,無奈地笑了下,摸了摸妹妹蓬鬆柔軟的頭,從單肩包內拿出了本書,讀了起來。
“唔。”指原冒出意味不明的聲音,隨即甦醒了過來,此刻已是飛機起飛過半了,深陷夢鄉的她睡了挺久。
揉揉眼睛,黑眼圈消退了不少,習慣性地做了個懶腰,好在艙內人比較少,也沒人斥責她不雅的行爲。
起來後指原也沒有把毛毯拿開,剛睡醒整個身體還是有些冷的,空姐推了餐車過來,在詢問後,拓久和指原都拿了份豬肉套餐,葷素搭配良好,還有面包。
除了吃得不過癮外,填飽肚子的需求倒是滿足了。
下了飛機,拓久早已叫好了車,出租車一路送往他們往大分前進。
大分位於九州的東部,靠着瀨戶內海,爲瀨戶內海式氣候,全年溫暖少雨,位於丘陵環繞的大分平原之上,春可賞櫻夏可賞海,秋觀紅葉冬賞梅,也是一片不錯的景觀之地。
雖是如此,此地也是鄉下,大部分於此地出生的年輕人在成年後也會出外打拼,走向大都市東京,又或是出國。
也是正常,不管是哪兒的人,在年輕的時候都會嚮往都市的繁榮,不願待在相對落後的老家。
拓久與指原來這也不是爲了批判什麼現象或是來遊玩的,有事要做,出租車很快送他們到了在大分的家。
挺爲簡潔的二層戶,鑰匙打開門,屋內清潔,有人常打掃,只有母親在裡面,父親則是在外上班。
放下行李,拓久和母親寒暄幾句,就帶着指原出發。
到了指原所在的高中,因爲已經預約過,所以拓久到了之後就被助理領進了理事長的辦公室,全程順利。
也才下午時分,閒着沒事幹的拓久和指原在學校附近逛了起來。
“哇,才幾天沒吃就這麼懷念了。”指原不由感嘆地說着,嘴裡還是油膩的章魚丸子。
“撒西的話想吃就多吃點,以後去東京了可就吃不到我這的章魚丸子了。”年近六十的老闆慈祥地笑着打趣,他與指原挺熟。
“嗯,以後我也會來的,倒是北野爺爺的店別關了就是。”指原這麼說着,還不忘再往裡面塞一顆章魚丸子,狼吞虎嚥的樣子頗爲有趣。
店主北野濤近來的身體不太好,經常有關掉店回家頤養天年的說法,兒女也都事業有成,他也只是爲了興趣纔在這開着家小小的章魚丸子店。
“哈哈哈哈,那我就期待着撒西你的到來了。”北野豪爽地笑道,在旁的拓久則是微笑看着,“倒是小哥你也挺眼熟的,是撒西的男朋友嗎?”
“您誤會了,我是撒西的哥哥,指原拓久。”拓久澄清道,如果不解釋的話,恐怕別人的第一印象他都是指原的男朋友了。
“那是我老糊塗了,抱歉抱歉。”北野繼續做起了新的章魚丸子,學生們這時候也快放學了,不多做些可來不及,他這家店在學生當中的知名度還是挺高的。
“北野爺爺這跟您沒關係,是我哥哥他不說清楚的緣故。”
“怪我咯。”
“噫,不怪你怪誰。”
在兄妹倆拌嘴的時候,店主北野則是面帶微笑的看着他們。
真是對關係好的兄妹,他如此想到。
在章魚丸子吃完後,兩人告別了北野,又在周圍逛了一會,待學生們都下課後才離開。
事情進展的很順利,拓久也就想着今晚就回東京好了。
正巧這時候一個電話打來。
“請問是指原先生嗎?”較爲儒雅文靜的男生。
“嗯,我是。”
“您昨日向我們諮詢的問題,主人已答應出售,請問您什麼時候有空,商量一下轉讓的手續。”
“明天吧。”拓久想了想,就定在明天,從小住在這裡的他對於大分的景物已經熟悉透頂,不需要再住在這幾天遊玩了。
“好的,明白了,明天我們靜待您的到來。”
“多謝。”
掛下電話,昨天出發前拓久拜託認識的人去搜尋了下合適的房子,在一翻翻閱下拓久找到一棟不錯的房子。
“撒西,我們今晚就回去吧,東京有些事情。”
“這麼快?唔,那好吧,那我們就回去收拾一下東西吧。”指原雖有些驚訝,但也同意了,和拓久一個理由,大分這座城市她呆了十幾年,該逛的景點也都逛了不少,包括最爲著名的別府溫泉她也去過幾次。
“走吧。”
到家後,指原回自己的房間收拾起了東西,看她翻箱倒櫃的樣子,一時半會兒也解決不了。
晚上8點的飛機,倒也不急在一時,吃完晚飯都來得及,不過爲了防止出現什麼意外,拓久決定還是繼續吃一頓飛機餐算了。
不管做任何事情,他都會提前做好準備,趕飛機不提前個兩三小時他自己都不安心,飛機場裡看書也比焦慮地在路上狂奔好。
另一個房間裡,指原的母親,也是拓久的母親,跪坐在拓久的對面。
“哎,撒西就拜託你了,你也知道以她的性格。”指原的母親頗爲憂慮,她瞭解指原的性格,如果不是拓久在東京,她說不定會和指原一同上京。
如果沒有人在旁照看,她實在是不放心。
“我會的。”拓久閉眼鄭重回答着,“她是我的妹妹,作爲她的哥哥,我必定會好好保護她的。”
“也只能拜託你了,還有,那個約定,你還記得嗎?”她換了一個話題。
到此,拓久睜開了眼睛,眼中精光一閃。
“我從未忘記過那個約定,請母親你放心。”
“那我也就安心了,時候也不早了,吃完晚飯走嗎?”
“不了,我和撒西在路上隨便解決一下就是了。”拓久的氣質又在轉瞬間變換,文靜溫柔的眼鏡男形象怡然而生。
她也不阻攔,只是點頭表示明白了。
指原這時候也整理好了東西,從樓上趕了下來,拓久忙走出房間,接過再次厚重的行李箱。
“哇,竟然帶了這麼多東西,你是真的想把所有東西都搬過去嗎?”
“我想要帶不行啊。”指原反駁着。
走到了門口,看到了母親走出房間,兩人深一鞠躬,母親也是同樣。
門關上,房屋裡又是空蕩一片。
空寂無人的房子,也已經習慣瞭如此的生活,微嘆口氣後她又繼續了日常的生活,打掃房屋,不時的,她也會想起以前。
以前的拓久,可沒有現在這麼拘束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