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雲---溫雲---醒醒,醒醒---”他的叫喚聲一聲比一聲急促,一聲比一聲焦慮。
葉初雲微微一動,眼臉動了動,突然間,她的胸膛急切地起伏着,開始無比痛苦地咳嗽了起來----許默急切地伸手去拍着她的胸口,葉初雲咳嗽了好一會,終於停了下來,她一把抓住他的手,五指像從冰窖裡頭撈出來似的冰得讓許默猛地打了一個寒戰。
她望着他,雙眸有些煥散,她的身子不停地顫抖着,抖着脣,良久她才艱辛對他吐出兩個字:“我---我冷---”那聲張無盡的沙啞---
許默見她這模樣,心底一陣莫名的抽痛,他急急地將自己身上的大衣脫了下來,將她顫抖個不停的身子緊緊地裹住,隨即一把將她打橫抱起來,對着她安慰着道:
“不怕---咱們回家,回家就不冷了---”說罷,他抱着她小心翼翼地爬上了池塘,望了一眼那倒在池塘邊草叢中的自行車,又低頭看了看懷中的人兒,最終他還是選擇抱着她徒步跑出了校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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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冷,寒氣四面八方襲來,讓她冷得發抖。
那緊緊抱着她的懷抱很溫熱,她的身子瑟瑟地縮在他的懷中,臉頰緊緊地貼着他溫熱的胸膛。
從那有力的手臂中,她感受到對方無盡的呵護;曾經---那個曾經--也有人如此抱過自己。
一個臉孔在她的腦海閃過,她的身子猛地抖了起來。
許默以爲她冷,又收緊了抱住她的雙臂。坐在車內,他望着前方的路,前方是一個十字路口,突然間,他改變了主意,衝着司機交待道:“去棠下吧,二衝島太遠了,她要立刻將這身溼衣裳換下來才行---”
“好!”見小姐那般模樣,司機也不由得有些着急,一聽許默如此說,不由得認同的點了點頭,車子駛到了十字路口,司機動作純熟地轉動着方向盤,車身平穩地往左方的馬路轉了過去,並急速地往棠下而去---
葉初雲縮在許默的懷中,想來睜開眼睛,眼皮卻似有千斤重似的,怎麼也擡不起來,隨着車身輕微的震動,她的神智漸漸燃散,意識漸漸不清起來---
當車停在一間四合院門口之時,她眼前一黑,昏了過去---
許默急急地抱着她進了家門,站在大院就衝着裡頭大聲喊道:“奶奶---”。
許奶奶正打算睡下,一聽到孫子的聲音,她趕緊穿上外衣從房中走出來,當她看到許默懷中那昏迷過去的女子之時,不由得大驚,她衝了過去,急急地追問道:“默兒,這是怎麼了?”
“奶奶,什麼也別問了,您的炕燒起來了沒?”
“燒了!”許奶奶說着,伸手摸了摸葉初雲垂在空中的手,不由得又是一驚,說道:“這孩子手怎麼冰成這樣,是掉水裡頭了嗎?默兒,快,快將她抱到我屋裡頭去,裡頭我燒了爐子,會暖和很多的。”
許默抱着懷中的人兒急急地衝進了許奶奶的房間。
“等等,默兒,她身上的衣裳都是溼得,要換下來啊。”跟在他後頭的許奶奶見他要將人抱上炕,趕緊說道,並急急地跑到衣櫃前,拿了一套嶄新的衣裳出來。
許默也顧不上什麼男女授授不親,與許奶奶一道合力將葉初雲身上的外衣脫了下來,在看到她身上那套薄嬋的底裙時,許默這才諱避地背過了身。
許奶奶很快給這昏迷中的人兒換上了一套乾爽的衣裳,並抱了一套嶄新的錦被過來。許默小心翼翼地將人抱到炕頭上,用那暖和的錦被將她整個身子裹了個嚴實。
一切剛罷弄好,門外就響起了一陣敲門聲。
知道是司機將醫生接過來了,許默衝着許奶奶交待道:“奶奶,是醫生來了,你趕緊去開門吧。”
“好!”許奶奶雖然已是花甲之年,身子骨卻很是硬朗,她快步跑了出院,開了門,沒一會功夫就領着醫生走了進屋---。
醫生給昏迷中的人打了一針,又交待了一些事宜並離開了。
這一夜,昏迷中的人兒燒了起來,身子忽冷忽熱的,時而混身發抖緊緊地抱着被褥,時而又一身汗水,囈語着,將身上的錦被扯了下來---
整一夜,是許默與許奶奶兩人寸步不離地守在她的牀榻照料着她---
這一夜,她意識一時清醒,一時迷糊,一時睡一時醒,葉初雲不知道自己是怎麼熬過來的,她只知道,這一夜,她做了幾個噩夢,夢中沒有妖魔鬼怪,卻有一張猙獰的臉孔以及一堆支離破碎的可怖屍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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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清晨,柔和的陽光照進了四合院內,驅散了一絲寒意。
見許奶奶捧着熱水從房間內走出來,站在屋檐下的許默就趕緊走上前,一臉關切地問道:“奶奶,她怎麼樣了?”
“沒再出汗,估計燒也退了,我已經給她擦了身,正睡着呢。”許奶奶說着,見孫子一臉的焦心的模樣,不由得說道:“你要是還不放心,就進去照看着吧,
我還要出去買菜給她煮些吃的呢。”
許默點了點頭。
許奶奶將盆裡的水淋在院子裡的幾棵盆栽上,走進了另一個屋子,很快就拎着一個藤籃子走了出來,擡頭一看,但見原本站在院子裡的孫子已經沒了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