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寂靜的驛站裡。
當聽完水妖講完所有的事情，肖白和小雪徹徹底底傻了。
完全傻掉。
那個自負的臭面癱，竟然還有着這麼心酸的身世？
肖白一下子就理解了顧長安爲什麼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從某些地方來看，他們其實是同一種人。
自己外向的表面下，其實是一顆孤獨寂寞的心臟，只有搞怪才能吸引別人，好讓自己有一些存在感而言，以此讓自己感受到自己還存在於這個世界，不會對這個世界失去活下去的信心。
面癱從小到大一直那麼優秀，可他內心其實一定很寂寞吧？
因爲害怕失去，所以不願得到，面癱就是這樣的人，所以纔會極力剋制任何情感，讓自己變成一個無情無義的人，甚至就連表情，都要做到毫無變化。
原來這就是你，顧長安嗎？
肖白心裡有了一絲異樣的感覺，那個傢伙從小就是天資卓越的人，怪不得還要那麼拼命努力，他身上所揹負的東西，實在是太多了。
小雪愣在原地，眼睛有些溼潤，她看着水妖輕聲問道：“那……老師，長安……長安他知道自己的身世嗎？”
水妖臉色沉重，輕聲道：“這件事情原本是對他保密的，就像村子裡一直對肖白身體裡擁有蛇妖一樣，不過現在看來，他早已經知道了自己的身世。”
肖白皺起了眉頭，開口道：“怪不得他非要去殺那個陳昇。”
水妖點了點頭，繼續道：“我想和你們說的是，你們以後一定要多留意長安，千萬不能讓他誤入歧途，仇恨，最容易讓人走火入魔了。”
“那陳昇和陳震的關係……？”小雪蹙着眉頭問道。
“沒錯，陳昇就是陳震的兒子，”水妖開口說道，“陳震遇見顧秋水之前，就已經娶妻生子了，那個兒子就是陳昇。”
小雪握緊了拳頭，內心止不住地疼痛了起來，心頭上的肉像是被人拿着刀子一刀一刀劃拉着一般，生疼生疼的。
“小白，現在你想想我之前問你的那個問題，”水妖輕聲說道，“顧長安既然明明知道你要帶他去的是什麼地方，爲什麼還要偏偏假裝上當，跟着你去了欲仙樓呢？”
肖白躺在牀上愣了一下，開口道：“莫非……面癱原本就打算去那裡的？”
水妖點了點頭，開口說道：“如果我沒猜錯的話，當年顧秋水把長安交給的那個女子，正是欲仙樓的老闆秦仙兒。”
“怎麼會這麼說？”肖白疑惑道。
水妖開口道：“當年長安被送回冀州的時候，我正在劍府裡學劍，是我帶着他們找到了府長，所以依稀記得她的面容，你們回來後我又偷偷去了一趟欲仙樓，雖然過去了這麼多年，但還是一眼就認出了那個人就是秦仙兒。”
“仙兒姐？”肖白皺起了眉頭，開口道：“這不太對勁啊，爲什麼仙兒姐要幫助面癱呢？”
水妖輕笑了一下，開口道：“這就不能怪你了，你知道嗎，當年冀州最厲害的劍客不是男子，而是兩個女子。”
肖白猛地愣住了，同時心裡也緊張了起來。
“顧秋水正是其中之一，她出身可不一般，”水妖輕笑道，“她是上古世家顧家唯一的後代，說起顧家，這又是一樁慘事。”
小雪攥緊拳頭，緊張地開口問道：“怎麼了老師？”
“具體事情我也不太清楚，那個時候我也小，反正顧家遭到了滅頂之災，除了少部分人之外，大多數人全部被殺掉了。”水妖開口道，“不過我大概能夠纔出來這是爲什麼？”
肖白心臟嘭嘭地跳動了起來，他隱隱約約猜到了水妖想說什麼。
“顧家雖然滅亡了，但是威望還在，”水妖開口道，“這裡面有很多顧家培養的死士，恐怕這秦仙兒，就是顧家的死士之一。”
小雪緊張地不敢呼吸，輕輕問道：“老師，顧家遭到滅門的原因，難道就是因爲……那個東西？”
聽到小雪說的話，水妖明顯愣了一下，過了一會兒纔開口道：“沒錯，顧家慘遭滅門原因正是因爲一個上古劍靈。”
肖白的心臟砰砰亂跳了起來，這麼說的話，面癱的身體裡面，豈不是……？
水妖冷靜道：“上古劍靈分佈在天下各州間，顧家原本不是冀州人氏，正是爲了躲避一些人對劍靈的捕殺，才搬到了冀州，而顧秋水年紀輕輕就能問鼎劍道的原因，除了她天資卓越外，很大程度上是因爲她身體裡擁有着上古劍靈。”
“難道老師所說的秋水阿姨留下來的禮物，就是那個東西嗎？”小雪低下腦袋輕聲道。
水妖點了點頭，開口道：“長安的身體裡，寄存的正是上古時期，排名第一的劍靈——燭龍。”
聽到水妖的話，肖白傻了，小雪也傻了。
他們打死也想不到，顧長安的身體裡面竟然還有這種東西！
“老師，面癱他知道自己身體裡有劍靈嗎？”肖白開口問道。
“我猜的話，應該是知道，”水妖聲音有些冰冷，“而且我估計他正在學習如何掌握自己身體裡的劍靈。”
“掌……掌握？”肖白輕聲道。
水妖點了點頭，開口道：“既然長安能夠找到秦仙兒，那麼他肯定對自己身世調查得非常清楚，因此纔會對陳震之子陳昇下死手。不過我看得出來，他現在還沒學會控制劍靈，不然憑藉燭龍的力量，又怎麼可能會受傷？”
肖白內心非常激動，可是又有一些沮喪。
如果說面癱可以掌握劍靈力量的話，那麼自己不是同樣可以使用劍靈的力量？
不過水妖老師說面癱身體裡擁有的可是上古第一劍靈——燭龍，光聽名字就知道非常厲害，那可是龍啊，自己身體裡的是蛇妖，如果是這樣的話，就算自己掌握了蛇妖之力，以後又如何打敗面癱呢？
水妖看着肖白的表情，餘光略微向後移了移，隨後伸手用力按着肖白的手臂，輕聲說道：“好了，事情就是這樣，以後你們多留點心就行，我要回去睡了，這幾天睡眠質量不好，晚上還要經常起夜呢。”
肖白盯着水妖的眼睛，一臉似懂非懂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