冀州再掀風雲。
監察府中,冀州最重要的人物全都雲集一堂,陳洪和秋任俠分別坐在八仙桌的南北兩側,互相對視着。
外面的雨滴逐漸變得大了起來,黃豆一樣的雨滴啪嗒啪嗒摔落在地面上,同時也摔打在人的心上。
秋任俠手指不斷地來回摸索着,他微笑着靜靜看着陳洪,自從來了監察府之後,衆人都是一言不發,互相眼觀鼻對望着。
時間差不多了,秋任俠給身邊的人示意了一個眼色,表示事情可以開始了。
很快,秋任俠這邊的隊伍中站起來了一箇中年男子,對着監察官拱手行禮之後,中年男子開口說道:“大人,是我寫的監察狀。”
“所爲何事?”
坐在八仙桌北面的監察官開口道。
中年男子目光望向了陳洪,聲音洪亮的開口說道:“大人,在下要檢舉劍府府長陳洪。”
此話一出,滿堂皆是一驚,當然,大多人都是裝出來的,誰不知道這中年男子是秋任俠的人,而這幾天秋葵被陳洪關入天牢的事情鬧得整個冀州都傳遍了,眼下這種事情自然是出自秋任俠之手。
不過常在江湖混,有些事情即使是人人心中共知的,也依舊要裝作都不知道的樣子,這就像是皇帝的新裝一樣,就算知道,也不能夠去拆穿它,否則你就會成爲衆矢之的。
監察官是個年紀不小的男人,一臉嚴肅冷漠的表情讓人看了就感到畏懼,凌厲的眼神更是讓人感到來自寒潭的冷意。
“哦?”監察官挑了挑眉毛,看着中年男人開口問道:“你再說一遍。”
中年男人拱手行禮,繼續道:“我要檢舉冀州劍府府長,陳洪!”
這一次整個監察廳所有人都徹底聽清楚了中年男人的話,一個個都仿若被揪起耳朵的兔子一般,仔細地聽着中年男人的話。
“你可要想清楚了,陳洪乃我冀州劍府府長,如果你所言不實,本監察官定不饒你!”
中年男人擡起腦袋,直接迎上監察官的目光,開口說道:“監察官在上,小人不敢胡說,只不過正是因爲陳洪乃我冀州劍府府長,職位重大,我才選擇了將這件事情告訴您,同時想要請大家一同來做個見證。”
監察廳裡所坐的全是冀州最有分量的人,今天晚上他們同時被秋任俠請到了這個地方,目的就是爲了在監察官的見證下,給陳洪來個一擊必殺。
監察官擡起渾濁的眼睛瞥了瞥陳洪,又低下眼簾開口道:“那你就說說陳洪到底是犯了什麼事啊?好好說,仔細說,本監察官絕對不會冤枉任何一個好人,也絕對不會放過任何一個壞人。”
這些年來,秋任俠和陳洪爭鬥的事情監察官自然看在眼裡,他一直處在兩人之間,不偏不倚,所以三人總是維持着微妙的平衡。
只不過今日秋任俠突然朝陳洪發難,看來這麼多年來的平衡,終於要有所突破了。
監察官年紀雖然大,可是眼睛卻不花,心裡跟明鏡一樣似的,他對這表面之下的事情,知道得再清楚不過了。
這幾天發生的事情他也聽說了,秋任俠在他看來,一直是一個非常穩重的人,做事情沒有足夠把握的話,是不會輕易出手的。
如果他只是想要靠秋葵被關押天牢之事發力,是絕對不可能扳倒陳洪的,難不成秋任俠又抓到了陳洪其他的把柄?
中年男子站直了身子,對着衆人開口說道:“大家可能對這幾天冀州發生的事情也有所瞭解了,秋族長的愛女至今還被關押在天牢之中,我想問一問陳府長,你憑什麼關押秋葵?”
坐在對面的陳洪冷笑不已,他早已經做好了各種應對的計策,又怎會被中年男子三言兩語就給打亂了心境呢?
“你這話說的有問題,首先我要告訴你的是,關押秋葵並非是我的意思,而是劍府大多人的心聲。”
“哦?在下可是聽說,當日你一心想要關押秋葵,怎會關乎到其他人?”
陳洪扯了扯袖口,挑着眉毛輕蔑地說道:“秋葵刻意維護叛徒肖白,做出侵害冀州利益的事情,我自然也不想把秋葵關進天牢,當時還給了她數次機會,可是她一心墜入魔道,我和秋族長私下交往甚好,可是爲了冀州所有的村民,我只能大義滅親,將秋葵關入天牢了,況且這一點是很多人都同意了的,並非我一個人的決定。”
“你身爲劍府府長,如果你做出了決定,誰敢說一句不是?”中年男人矛頭直指陳洪。
“據我所知,你這句話可已經超出了監察的範疇吧?”陳洪眯着眼眸,輕聲說道:“如果你再這樣無中生有,刻意誣陷我,還望監察官大人將此人逮捕起來!誣陷劍府府長,即是企圖擾亂冀州安穩,你到底是何用心?”
不得不說,陳洪雖然爲人狡詐,但是單從計謀來說,手段確實了得,短短几句話就想自己完全開罪,並且開始向中年男子發起攻擊。
中年男人皺起了眉頭,開口說道:“你這是強詞奪理!當初你完全就是仗着劍府之位,強硬地把秋葵給關進天牢,再說了,你憑什麼說肖白是叛徒?!”
陳洪情緒有些急躁了起來,他很不喜歡中年男人和他說話的這種語氣。
“肖白在劍道大會上刻意毀壞我們的計劃,並且勾結揚州劍府府長肖凡,企圖謀殺冀州,這一點證據確鑿,還有什麼需要質疑的?”
中年男人目光緊盯着陳洪,開口道:“證據呢?我要看證據。”
陳洪冷笑了起來,開口說道:“麻煩你搞搞清楚,現在是要檢舉我,你要是拿不出證明我有罪的證據,就說明我是無罪的,現在你要我拿出證據?拿出什麼證據?自己拿出證明自己有罪的證據?開什麼玩笑。”
中年男人聽了這話,情緒明顯激動了起來。
秋任俠側過腦袋看了他一眼,示意他穩住神,不要自己亂了陣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