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她正在梧桐苑裡忙碌農改一事,忽然就見到肖白來了梧桐苑,一開始春瀅還是挺開心的,畢竟她已經好長時間都沒有見過肖白了,可是見到肖白的神色後,她立即就意識到了不對勁。
在春瀅的心中,肖白或許偶爾隨性,但大多時候還是非常可靠的,眼下見到肖白臉上凝重的神色,春瀅立即就猜到了可能有什麼重大的事情發生了。
不過春瀅怕是不會想到,肖白之所以會有這麼一張苦悶的臉,僅僅是因爲一個算卦道士的幾句話而已。
肖白不知道那個中年道士到底是何方人物,不過這時候已經相信了中年道士所說的話,他的命確實太硬了,就連肖白自己,也不得不承認這個事實。
不管經歷什麼磨難,即使情況再危險,他最後也總能平安度過難關,反而是他周圍的那些人,不少人都因爲他而受了傷。
中年道士說他終究是孤家寡人的命,如果要是破了這個風水,肖白身邊的人是沒事兒了,可是他在一些事情上也會逐漸失去主要位置。
肖白不在乎那麼多,真正讓他看到心眼裡的,是中年道士另外一番話。
中年道士暗示肖白所愛之人,可能會因爲她而置身於水火之中,這讓肖白一下子就擔心起來了秋葵的安危。
想起那個善良的女孩,肖白就是一陣心痛,他辜負了她太多太多,即使是拿他現在所有的一切去換,也沒辦法彌補。
他們已經有太長的時間沒有見過面了,肖白不知道她在冀州過得如何,但是直覺告訴他,中年道士的話應該是對的,秋葵可能過得很不好。
原本心裡就一直惦記着秋葵的肖白,因爲中年道士的話,一下子就變的提心吊膽了起來,思念成疾,此時此刻他實在是太想見到秋葵了。
揚州還有一些事情沒有處理,肖白想要脫身去找秋葵,可是又沒辦法將揚州事物全都給扔掉。
“是不是有什麼事情啊?”春瀅站在肖白的身後,輕輕地給他揉捏着太陽穴。
肖白想了想,小心翼翼地把自己心裡的話說了出來,他真的再也忍受不了了,一路走來,秋葵爲他做的事情實在是太多太多了,眼下她很可能有什麼危險,肖白真的不能夠坐視不管。
出人意料的是,春瀅不哭不鬧,只是替肖白整理好了衣角,望着他的面孔開口道:“你想什麼時候走,我立即讓人幫你準備。”
“明天……不,現在吧!”
春瀅愣了一下,點點頭開口道:“我這就讓人幫你準備東西,你身體還沒恢復好,去冀州路上注意安全,不管怎麼樣,都要安全歸來,過程我不管,最後你只要回來就行。”
肖白有些不忍心地看着春瀅,輕聲說道:“要不我明天走好了,反正今天天色也晚了。”
春瀅嘴角勾起了一絲弧度,輕輕點了點頭。
正當春瀅準備出去給肖白準備東西的時候,屋子裡忽然衝進來了一個婢女。
“小姐!”
春瀅回頭瞪了一眼,冷聲說道:“怎麼沒規沒矩的?忘記了平日裡我是怎麼教你們的?”
“不是小姐!”婢女着急地說道,“冀州送來了加急密函,說是一定要讓府長親自打開,還說這件事情十萬火急,一定讓我快點交給府長!”
春瀅走了過去,拿過信件後,擺擺手讓婢女離開。
聽到婢女所說的話,肖白瞬間就緊皺住了眉頭。
中年道士說了自己鐘意之人可能會有危險,也正是因爲這個原因,肖白纔會打算這麼着急地趕往冀州。
眼下他還沒有動身,冀州就送來了如此火急的密函,難道事情真的會像中年道士所預料的那般嗎?
肖白沒有接過信函,只是淡淡說道:“你念給我聽吧。”
春瀅看了肖白一眼,知道他在想些什麼,就低下頭撕開了信封。
“小白,秋葵和小雪離開冀州已久,她們沒有按照預定的時間回來,怕是遇到了什麼危險,她們最後一次去的地方是逐鹿山,我想她們的失蹤肯定和逐鹿山有關,希望你這次也能來,最好一個人,我在逐鹿山等你,顧長安。”
“啪嗒——”
春瀅唸完信後,肖白的眼淚已經掉了下來,他的眼睛紅紅的,很像是以前秋葵所說的兔子眼睛。
“秋葵……秋葵……”
肖白默默唸着秋葵的名字,忽然間一拳轟出,直接將木椅給砸塌了。
事實真的如中年道士所說,秋葵真的出了事情,聽到她失蹤消息的那一刻,肖白心中所有的僥倖蕩然不復,所有不安的情緒一下子就涌上了心頭。
“春瀅,揚州先交予你管理,我去一趟逐鹿山。”肖白開口說道,“還有,就不要讓揚州的甲士們跟着去了,眼下是需要休養生息的時候,這件事情我一個人就行。”
春瀅握着密函,盯着肖白還想說些什麼,卻被肖白直接給打斷了。
“這件事情我心意已決,你不用再勸說了,待會兒我就出來,接下來這段日子揚州就先交給你了。”
肖白從屏風上拉下一件斗篷,披在身上,瞬間把十二柄飛劍收入袖中,然後於夜色之中便匆匆離開了梧桐苑,一人一騎朝着北邊疾速奔去。
幾乎在同一時間,已經辭去冀州劍府府長之職的顧長安,還沒有離開冀州,就也收到了一封密函。
這封密函的內容和肖白收到的密函內容幾乎一模一樣,只不過最後的落款卻由顧長安變成了肖白。
顧長安再三看了看密函,沒有任何多想,立即重新背上了原本已經被他封存的軒轅劍,一個人踏上了征途。
兩個人一南一北,在這同一時刻,都朝着一個共同的地方奔去。
逐鹿山,這座隱藏了太多秘密和陰謀的大山,誰又能發現山上之人真正所謀之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