邊夫人終究是心疼這個庶出的女兒,與邊慶從恭王府歸來時,心情低落得快要透不過氣來。幾乎就人傷心落淚了。
他們正爲邊亞雲的婚事張羅時,宋世煒那邊竟已有人開始爲他謀選着恭王妃的人選,邊慶雖說沒有特別的說明什麼,但是聽到心裡也必不舒服,至於邊夫人在返家以後便尋來了大女兒,想要好好的再商量一番。
邊亞嵐看着孃親哭得很是傷心,卻是越發得冷靜,只能說是邊夫人過於仁愛,卻忘記許多事情本也不是由着他們可以作主的。
“娘哭了這麼久,其實是不想讓妹妹嫁了。對嗎?那不如向皇后與貴妃說明,如何?”邊亞嵐被邊夫人哭得心煩意亂,那臉上原本有的笑意,也漸漸的淡了下去,看向孃親的目光,盡是濃濃的不贊同。
“怎麼會呢?這婚事是必然要成的。”邊夫人擦着眼淚,抓着邊亞嵐的手,很是不確定的說道,“我只是在想着,能不你妹妹好好爭取一下,恭王一旦立了妃,你的妹妹嫁過去,又要如何自處呀?”
自處?就算恭王府已經很多女人,怕是邊亞雲也是一門心思的想要嫁過去吧?
“娘,這種事情。我們府上早早的就已經知道了,不是三言兩語就能說得清的。”邊亞嵐平靜的對邊夫人道,“難道娘認爲,能讓恭王一世都不立妃嗎?”
邊夫人微微一愣,很是自然的惆悵起來,想一想。自己的女兒說得對,難道就讓宋世煒一世如此了?
“再說了,這是妹妹自願的,做了那麼多的事情,不就是爲了嫁給恭王嗎?妹妹早就有了準備,怕是聽說以後,也覺得很是正常。”邊亞嵐平平靜靜的說道。
邊夫人終於認可了邊亞嵐的話,果然還是與大女兒商量一番,才能夠清醒過來,否則,她都容易……阻止了這場婚事。
“你妹妹真的是很命苦。”邊夫人平靜了下來,對邊亞嵐說道,“明晚的事兒,就交給你了。”
“娘放心。”邊亞嵐微微的點了個頭。想着邊家的女兒出嫁,再怎麼樣都不可能寒酸,她自然是要替妹妹好好打理着,總不能讓邊亞雲尚沒有嫁過去,就一直委屈着。
邊夫人已經哭得乏了,便沒有再留着邊亞嵐,邊亞嵐也就起身離開了孃親這邊。
邊亞嵐由李香扶着走去時,不由得冷哼一聲,孃的這個毛病當真要改一改,當初被老太太冤枉時。就由着老太太信口開河,若非有爹一力相護,怕是在這邊家早早的就呆不下去了,哪裡還能有今天?
如今好在是貴妃開了口,讓邊亞雲現在就嫁出去,否則,孃親以爲她在府裡的日子還能好過嗎?就以邊亞雲的能耐,不會在邊府隻手遮天嗎?當邊亞嵐站在外面時,忍不住擡起頭來,看着那邊的漫天紅霞,勾了勾脣角,她會不會是太高看得起邊亞雲了?舉許,她並沒有那麼大的本事。
“姐姐?娘說的是真的嗎?他要娶正妃了?”邊亞雲呆呆的從角落裡走了出來,茫然的看向邊亞嵐,那眼中的難以置信,當真是讓人……一見難忘啊!
“妹妹現在應該好好休息,明天也會很麻煩。”邊亞嵐笑着對邊亞雲說道,再怎麼說也是出嫁,自然不太可能一切從簡,總是會很繁忙的。邊亞雲依然看着邊亞嵐,“姐姐,他是在選正妃?”
“妹妹,不要胡思亂想,好好的準備做你的新娘子吧。”邊亞嵐的面色慢慢沉了下來,爲何所有人聽到宋世煒想要選正妃時的神情,都是難以置信的,他們都以爲,宋世煒會立邊亞云爲正妃嗎?
只要邊亞雲進門即爲妾,封一個“側妃”的名頭就算是不錯了,人人都想着要過多的好處。
“爲什麼,我可是鄭國公的女兒啊。”邊亞雲突然揚聲道,“就算是要納妃,不應該是由我爲先嗎?”
邊亞雲的癡心妄想,令邊亞嵐哭笑不得的搖了搖頭,有些事情真的是講不清楚了,由着他們自己去胡鬧,任由着他們自己異想天開。
“我是你妹妹呀!”邊亞雲見邊亞嵐完全沒有理會的打算,急切的走了過來,攔住了邊亞嵐,瞪着眼睛,似是不可思議的問道,“一榮俱榮,一損俱損啊。”
什麼“一榮俱榮”的?邊亞嵐側着頭,打量着邊亞雲,她的好妹妹怎麼會認爲,這樁婚事與她有關?
“妹妹,這是你的選擇,你一早就不知道了嗎?”邊亞嵐躲過了邊亞雲伸過的來的手,“恭王早晚會選妃,而那個女子絕對不會是你。”
這種話,她總是在對旁人來說,那些人都是聽不進去的嗎?
“可是……”邊亞雲的身子顫了顫,她的確是早就猜到了,但事到臨頭,依然沒有辦法接受,瞧着她的身子晃了晃,竟是雙腿一軟,就跪到了地上去,唬得邊亞嵐皺緊了眉頭,連伸手去扶的意思都沒有。貞介狀號。
邊亞嵐繞過邊亞雲,就想要離開,卻見邊亞雲忽的起了身,就欲往邊夫人的房間而去。
“攔着她。”邊亞嵐見狀,登時拉下臉來,冷冷的吩咐着。邊夫人門口的丫頭聽到邊亞嵐的話,想都不想的就攔住了邊亞雲,邊亞雲難以置信的看着這些丫頭,才幾日呀,竟然就敢攔着她了。
邊亞嵐微微仰着頭,垂着眼簾,不屑的看着邊亞雲,“妹妹,孃親爲了你的事情可操碎了心,你就好好的呆在自己的房間裡,安分守己,莫要再惹事生非,否則,這樁婚事是隨時會被取消的。”
邊亞雲猛的擡起頭來,難以置信的看着邊亞嵐,覺得她所說的話,根本就是讓她聽不懂的。
“你要知道,你與我都不過是恭王的棋子,不過是一個利用的徹底,一個是沒有用過的而已。”邊亞嵐勾着脣,望着邊亞雲說道,“是你認不清現實而已。”
“哪裡會有這麼多現實?”邊亞雲惱火的扯住了邊亞嵐的袖子,硬生生的將那布帛扯斷,聽到邊亞雲吼着,“一定是你耍了手段,纔會讓恭王娶別的女人,都怪你,要不是你,我怎麼會拖得這麼久才能入恭王府的門?”
都怪她,若非是爲了邊亞嵐,哪裡會有這麼麻煩?
邊亞嵐緊皺着眉頭,瞧着自己露到外面的半截手臂,面色越發得陰沉,當丫頭們想要相攔之時,她立即就揚起手來,狠狠的反抓住邊亞雲的手臂,用力的就將她推倒在地。
本就心慌的邊亞雲摔在一旁,剛想要爬起來,裙襬就被邊亞嵐狠狠的踩住,難以置信的擡起頭來,這可是從來就沒有見過這樣的邊亞嵐,就算她做過對不起邊亞嵐的事情,邊亞嵐也不過是一笑了之,依然等她如顧,爲何現在卻是這樣的發了狠了?
“妹妹。”邊亞嵐微微俯身,將邊亞雲硬是從地上扯了起來,那裙子被踩裂的聲音響起,令邊亞雲頓時白了臉,“這種小孩子似的打打鬧鬧,以後在恭王府,可千萬不要用呀,否則,會被人欺負,恭王也未必會幫着你。”
如果到了恭王府,她哪裡還會像方纔那般笨拙?
“大小姐,夫人聽到動靜,問問外面有什麼事兒。”屋子裡面的丫頭走了出來,見到邊亞嵐與邊亞雲這般模樣,忙要開口先打算將兩位小姐請進去,卻聽邊亞嵐說道,“妹妹不小心跌倒了,弄髒了衣服,我扶她回房去換。”
擺明了,邊亞嵐就是不肯讓邊亞雲去見邊夫人,邊亞嵐着實是太瞭解自己的孃親了,萬一見到邊亞雲楚楚可憐,聲淚俱下的模樣,怕是會心軟,指不定還會出什麼亂子來,邊亞嵐可不想再節外和枝,自然是強扶着邊亞雲走着。
“如果你敢開口。”邊亞嵐冷冷的笑着,“我就會將你與恭王的私情告訴爹孃,你可是夜夜不歸府呀。”
邊亞雲的面色登時蒼白,這種事情她素來做得隱蔽,邊亞嵐怎麼會知道的?她一時失神時,就已經被邊亞嵐帶着離開了邊夫人的院子,被邊亞嵐一鬆手,就推到丫頭那邊。
“好好看着你們二小姐,直到明日出嫁前,不要讓她出院半步,否則,後果你們全都要擔着。”邊亞嵐打定了主意,轉頭就離開了邊亞雲的視線,縱然邊亞雲滿眼怨恨,她也真是視而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