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離晚宴還有一段時候,姑嫂倆也不着急過去,過了一會,昭仁大公主、福王妃帶着孩子們來了,打發孩子們去偏殿玩耍,她們坐在一起喝茶閒聊。
半杯茶還沒喝完,宮女匆匆進來稟報道:“太子妃,大公子把李大姑娘給打了。”
宮女口中的大公子就是小石頭,李大姑娘就是淇兒,小石頭一向懂事,他怎麼會打淇兒?
“定是那小丫頭,又惹事了。”姚心蘿覺得自己還不如生個兒子,生個女兒比兒子還淘氣。
“淇兒乖着呢,是小石頭不對,不管怎麼樣,做哥哥都不打妹妹,這小子就是欠教訓。”太子妃生氣地道。
衆人一起去偏殿,淇兒被小石頭緊緊地抱在懷裡,眼睛瞪得圓圓的,嘟着小嘴巴;小石頭的臉上紅通通的,好像被人打了;順兒像小茶壺一樣站在兩人面前,小臉通紅地在那嚷嚷,“……是我的,你壞,你壞,你打姐姐,放開姐姐。”
燈燈、小布布和亮亮,一臉懵地站在旁邊,看着三人。
這是什麼情況?
“小石頭,把妹妹給姑姑吧。”姚心蘿走過去,柔聲道。
“姑姑,淇妹妹不聽話,她要爬到架上面去,您要管好她,不要讓她攀高,會跌倒受傷的。”小石頭認真地道。
姚心蘿笑,“姑姑記住了。”
“娘,哥哥打我屁屁,痛痛。”淇兒摟住姚心蘿的脖子,委屈地噘着小嘴告狀。
順兒也跑到福王妃面前告狀,“娘,哥哥壞,打姐姐,啪啪。”
太子妃怒目看向小石頭,小石頭鎮定地把頭偏開,不理會他娘,也不解釋。
小石頭打淇兒屁股的事一問就清楚了,淇兒要跟燈燈三個爬到博古架上去,小石頭不準,燈燈三個不敢不聽大哥的話,都乖乖老實了,只有淇兒膽大包天,不聽話倔強地往上爬,小石頭把她抱了下來,在她的小屁股上輕輕拍了兩下。
淇兒被他攔下,不高興,拿小手打小石頭的臉,小石頭的臉纔會那麼紅。
“大嫂嫂,我說得沒錯吧,就是這小丫頭淘氣惹事。”姚心蘿輕擰了淇兒的小屁股一把。
“哎呀,你擰淇兒做什麼?小孩子哪有不淘氣的。”太子妃拍了下姚心蘿的手臂,把淇兒搶抱了過去。
“淇兒,架子那麼高,你爬上去,摔下來,怎麼辦?你石頭哥哥救了你,你不謝謝你石頭哥哥,還打石頭哥哥,不是個好孩子,壞壞的,娘不喜歡了。”姚心蘿板着臉道。
“不是的,姐姐好,姐姐給糖糖給我吃。”順兒從小荷包裡掏出糖塊來道。
淇兒眨眨眼睛,衝着小石頭張開雙手,“哥哥,抱。哥哥,抱。”
燈燈就站旁邊,伸手要去抱她。淇兒雙手亂拍,“不要不要你,要石頭哥哥抱,石頭哥哥抱淇兒。”
小石頭走過去抱她,燈燈一臉受傷地退到昭仁大公主身邊,順兒偏着腦袋看着他,道:“燈燈哥哥,我給你抱。”
燈燈轉愁爲喜,把順兒抱了起來。
小石頭抱着淇兒,淇兒在他臉上重重地親了一口,“哥哥笑。”
昭仁大公主撫掌笑道:“真正是有其母必有其女啊,小丫頭,你還記不記得,你小時候打完了恆弟,你也是這麼哄他的。”
姚心蘿羞紅了臉,嬌嗔地喊道:“大姐姐。”
太子妃大喜地道:“這下好了,我長媳有了。”
“我長媳也有了。”昭仁大公主指着被燈燈抱着的順兒,笑道。
“大嫂嫂,你就別跟着大姐姐一起胡鬧了。”姚心蘿着急地道。
福王妃笑而不語,把女兒嫁去大公主府,她沒意見。
這天的晚宴,讓姚心蘿氣悶的是淇兒這丫頭,她一直糾纏着小石頭不放,讓小石頭喂她吃喂她喝、給她擦嘴。小石頭到是一點不厭煩,耐耐心心地伺候她,伺候得還蠻周到,都不假手於人。
太子妃看得笑眯眯,姚心蘿看了直犯愁,出宮時,看着吃飽喝足,挺着小肚子,睡得打着小呼嚕的淇兒,暗自下了個決定,以後不帶她進宮,跟小石頭不接觸,就不用擔心了。
第二天,姚心蘿收拾東西,搬回了郡主府。孃家雖好,可她畢竟已經出嫁,小住可以,長住會引來不必要的閒話。
這天午後,用過午食後,精力旺盛的淇兒不肯午睡,提着她的小銀槍,要去養雞的雜院攆雞。姚心蘿攔了她兩回,攔不住,索性不管她,隨她去鬧。
李恆回來時,陽光正好,從窗櫺照射進來,映得滿室浮淡藍的光。姚心蘿喜歡在夏天,將窗紗換成淺藍色,說是看着涼爽,冬天則把窗紗換成桔紅色,說是看着溫暖。這等小事,李恆從不逆她的意,姚心蘿想如何就如何。
屋內的角落擺着冰盆,較外面要涼爽,帳幔低垂,姚心蘿摟着同同在歇午覺。同同學會翻身後,姚心蘿帶他睡時,就不敢讓他睡外側,怕他一不小心掉到牀下去。
這幾日,同同在長牙,有點發熱,十分的黏人,除了吃奶時,要一下陳娘子,其餘時間,就膩在姚心蘿的懷裡。
大熱的天,懷裡揣個小火爐,姚心蘿被熱出了一身的汗,迷迷糊糊地喊道:“扇風。”
李恆脣角上揚,微微淺筆,拿過旁邊的蒲扇,坐在牀前的圓墩上,輕輕地給母子倆扇風。
清風徐徐,姚心蘿輕推了下同同,動了動身子。同同睜開左眼,看了看,又鑽進姚心蘿的懷裡,翹翹小嘴,閉上眼睛繼續睡。
一大一小睡得很香,李恆站起身來,走了出去,讓冬梅進去扇風。他剛從外面趕回來,身上又是汗又是泥的,髒兮兮,姚心蘿喜潔,他要碰她,就得把自己洗乾淨。
李恆要了水,梳洗一番,出來就看到淇兒蹲廊下在拽花玩,低聲喚道:“淇兒。”
淇兒扭頭一看,遲疑了片刻,歡喜地喊道:“爹爹,爹爹。”
她這一聲喊,把屋內的姚心蘿給吵醒,睜開眼睛,看着坐在牀邊的冬梅,問道:“郡馬回來了?”
冬梅笑,“是的,郡主,郡馬回來有一會了,剛進來給你和哥兒扇了許久的風,後來就去沐浴去了。”
“小胖子,醒醒,你爹爹回來了。”姚心蘿捏着同同的小鼻子。
沒法出氣的同同被憋醒了。
李恆抱着淇兒進來了,眼眸含情地看着姚心蘿,道:“娘子,我回來了。”
“有沒有受傷?”姚心蘿關心地問道。
“我穿了銀絲甲,沒有受傷。”李恆接管西北軍,還算比較順利,畢竟他姓李,而且出族一事,西北那邊並不知曉。
李恆出門幾個月,同同已不認識他了,睜着大眼睛瞧着這個陌生的男人,抱着他的姐姐,嘴裡“咿呀”地叫喚,胖胖地小手握着拳頭揮動着。
“弟弟,這是爹爹,爹爹回來了。”淇兒摟着李恆的脖子,笑得眉飛色舞。
李恆走過去,伸手將同同撈了起來,他一手抱着女兒,一手抱着兒子,看着面前笑靨如花的嬌妻,渾身舒坦,心滿意足,人生至此,他已再無所求。
同同和淇兒一樣的膽大,伸手去摸李恆的臉,小小的大拇指伸進了他爹的鼻孔裡,還覺得新奇地繼續往裡捅。姚心蘿趕緊上前,把他的小手捉住,“小胖子,不許胡鬧。”
“小胖子?”李恆看着他兒子那蓮藕般的小胖胳膊,笑了。
姚心蘿讓李恆帶着兒女在外室的榻上玩耍,她出去清洗了一下,剛睡出了一身的汗。
淇兒玩鬧了一會,就累了,爬到李恆懷裡,靠在他的胸口上,閉上眼睛睡覺。同同雙手拍着肚子,“咿咿呀呀。”
李恆聽不懂,陳娘子行禮道:“郡馬,哥兒這是餓了。”
同同交給陳娘子抱下去餵奶,姜娘子把淇兒也抱了下去。李恆隨手拿過放在榻邊小几上的書,靠在引枕上,翻開起來。
簡單清洗了過的姚心蘿,從外面走了進來,穿着淡紫色的衣裙,如雲的長髮,盤在頭頂,用蘭花頭的玉簪挽着,有幾縷垂下來的頭髮沾了水,微溼地搭在肩頭。
小別勝新婚,夫妻在白天時,又不是沒有荒唐過,郡主府又沒有長輩管束着,郎有情,妾有意,自是摟摟抱抱上了牀,顛鸞倒鳳。
暢快之後,李恆大汗淋漓地摟着姚心蘿翻了個身,用腳將被踢到牀角落的小薄被勾過來,搭在兩人的身上。
“心兒。”李恆在她耳邊輕喚。
姚心蘿還未清醒,含糊地輕應了一聲。
李恆笑,將她垂在臉上的長髮,別到耳後,手掌按在她的腰肢上,輕輕地揉搓着。她養得嬌嫩,每每歡好過後,都會嗔怪他,把她弄得腰痠痛痛。
歇了快一刻鐘,姚心蘿的氣息漸漸平穩了下來,擡眸去看李恆,歡好後的媚色,尚未完全退去,杏眸水汪汪的,滿是柔情。
李恆咬住她的耳垂,問道:“我們是叫水清洗,還是再來一回?”
姚心蘿羞惱地擡手輕捶了他一下,“叫水清洗。”她真被他帶壞了,大半個下午的陪他胡鬧,他還不知足,還想要,真是沒正經。
“那晚上,我們繼續。”李恆也不敢硬纏着她再鬧下去,她肯陪着他來一次,已是她的極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