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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後事情就這麼蓋棺定論。裴知州正要與德先生同走,周縣令擔心事情再生波瀾,忙把兩人攔住了。
額頭直冒汗:“兩位大人,現在是正午時分,天氣炎熱,本不該再打攪兩位大人。只是徐家這事關重大,下官斗膽請兩位大人同往徐宅,一起監督分家事宜。”
華裕德似笑非笑的看了周縣令一眼,道:“這可不是分家,分出府單過和自立門戶,還是不一樣的。當初在西京城的時候徐亭遠一房也是分出來單過的,如今徐家出了事情,徐家十五小姐還不是把自己的私房錢拿出來賙濟整個徐家。”
這話一出來,衆人看徐亭遠這一房的眼神,就變得有些欽佩了。
徐其容卻沒想到他會忽然這麼說,臉頰一下子紅到了耳根,腦子有些嗡嗡作響。不管是上輩子還是這輩子,還沒有人在名聲上面替她說過好話。當下心底有些酸酸的,也有些不敢去看華裕德,心裡很不明白他爲什麼會這麼幫她說話。
然後便聽到周縣令疊聲道歉:“是下官開口欠考慮了,只是這族譜上除名也是大事,還請大人尊步移動,一起到徐家宗祠纔是。”
華裕德想了想,雖然他不認爲事情到了這個份上,徐家人還會搞出亂子來,但是送佛送到西,到底是答應了周縣令的請求。
於是一行人又擡着徐郭氏的屍體前往泗水街。徐家剛安頓下來,宗祠還沒有仔細布置,祖宗們的牌位都攏在一起,打算等宗祠收拾好了再擺放出來。徐亭晏搶先一步回到正宅,然後帶着人把祖宗的牌位都請了出來,家法請了出來,供上了香火。
徐郭氏已經死了。徐長黎眼不見心不煩,直接讓人擡到東宅去了,徐謹行倒也不在意。或許對別人來說進宗祠族譜除名是一件很受不了的事情,對於他來說。卻是一個新的開始。
圍觀的百姓們跟到泗水街之後,便是不能再跟進去了,都圍在徐家外面,探頭探腦的,希望能夠從徐家下人們口中能夠聽到一些消息。
徐亭友扶着祖父徐長黎親自去取族譜。徐謹平則引着衆人前往祠堂的方向,到的時候,徐亭晏已經佈置好了一切。
徐亭晏佈置的這宗祠,格局跟西京城如意巷徐家的祠堂是有些相似的,徐其容看着祖宗牌位前供奉着的烏漆色的家法,想起之前幾進祠堂的經歷,忽然就有一種風水輪流轉,不是不報時候未到的感覺。
徐亭遠心裡也感慨萬千,忍不住扭頭看了眼徐謹行等人,徐亭瑞臉上尚有些難堪。徐謹行卻是一臉的無所謂。
這一天發生的事情太多了,到了這個時候,徐謹行已然是破罐子破摔的心態了。同爲徐家人,徐亭遠因此覺得很是有些丟人。
徐謹平和徐亭晏讓人給裴知州、德先生和周縣令三人上座,裴知州看了眼華裕德,華裕德淡淡開口道:“當着徐家英烈前輩的面,我等焉能就坐。”便都站着等待徐長黎。
徐家當初在靈州城也是大家,早先幾輩的時候,也是守關名將。百來年前,提起靈州徐家。大家都是豎大拇指稱讚的,就是那茶館裡面說書的先生,有事沒事也喜歡講幾段徐家軍的故事。只是時代變幻,山河流轉。到如今,徐家已然沒落了。
見華裕德提起徐家英烈,徐家男兒也都有些眼熱。徐家的子孫都是聽着祖上簪纓的風光長大的,可一代不如一代,祖上的風光到底都留在了一代一代傳下去的故事裡面。
不過是半柱香的功夫,徐長黎已經取了族譜往這邊而來。徐長黎手裡的族譜跟之前徐謹行手裡的那一本有些不一樣。足足有四寸厚,紙張都早已發黃,可每一頁紙都是平整的,書脊的縫線看着還很新,想來是經常拆下來晾曬的。一看就是保存得很小心翼翼。
進了祠堂,周縣令開口道:“到底是你們徐家的事情,我等也不好插手太多,該怎麼辦,還是由徐五太爺主持吧,有欽差大人、知州大人和本官在,不必在意戴罪的事情。”
徐長黎也不拒絕,本來,作爲一家族長,應該是一個家族的權威,請求德公等人插手徐謹行的事情,已經讓他覺得丟人。若是連族譜上的名字都要外人來幫忙勾,那也太給祖宗臉上抹黑了。
衆人站定之後,徐長黎走到祖宗牌位面前,領着衆人給祖宗們三跪九叩行了大禮,然後才起身轉身對跪得一臉不情不願的徐謹行道:“你名字一刻鐘沒有從族譜上抹去,就一刻鐘是徐家人,你現在這般敷衍,是連祖宗都不想認了嗎?”
徐謹行也不懼他,淡淡道:“五叔這話說得不對,哪裡是我徐謹行不想認祖宗,現在分明是祖宗不肯認我了。”
徐長黎一噎。徐亭友小聲提醒徐長黎:“祖父不必這個時候跟他生氣,天氣這般炎熱,大人們還陪着我們擠在這裡等着,若是熱得心浮氣躁,只怕也沒有咱們的好果子吃。左右以後就撇開他們了,不如速戰速決。”
徐長黎被自己孫子這個“速戰速決”給氣樂了,倒也冷靜了下來,不再跟徐謹行計較。他以前倒沒有發現這徐謹行的性子居然跟潑皮無賴有些類似,現在想來,以前聽過的一些傳聞也不是不可信的。
聽說當初徐謹行很不服三哥徐長芳的管教,整日眠花宿柳招搖撞騙,後來取了妻纔好一點。
於是徐長黎乾脆道:“按照徐家祖宗家法,徐家子孫在脫離徐家之前,要受十二下祖宗家法,方能從族譜上除名。”
徐其容有些訝異,她之前倒沒有聽說有這一重家規,就是上輩子她爹爹被族譜除名,也是沒有受那十二下家法的。扭頭一看,徐謹平等人臉上並沒有什麼意外的神色,現在想來,要麼是當時徐謹行也不知道有這麼一條規矩,要麼是當時着急把她爹爹從族譜除名,已經顧不上這個了。
徐謹行才被徐亭遠打了一通,現在身上動一下都疼,自然是不肯再挨這十二下家法的,便道:“五叔何必再提這個,如今徐家是被流放到涪州城來的,你族長的權力沒有了,家規自然也不必再說。之前在公堂上說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只等房契和銀票到了手,你們便可從族譜上劃去我這一房人的名字。”
徐長黎又被徐謹行這一番話氣得吹鬍子。可徐家是流放到涪州城來的是事實,如今把徐謹行從族譜上除名也確實是求了欽差大人和知州大人、周縣令做主的,如果這個時候自己再堅持要行使祖宗規矩,未免有些不給幾位大人面子。
只好扶額道:“罷罷罷,就這樣吧!亭宴,你和你母親去取房契和銀票來。”
宅子的房契本來就是暫管,徐鄧氏倒不覺得有什麼,可那銀票放在手裡還沒有焐熱,便要拿出去,徐鄧氏多少是有些不高興的。可如今撇開徐謹行一房人是族中大事,徐其容和五太爺都已經點頭同意了,又有幾位大人站在這裡等人,她自然是不能表現出絲毫的不樂意來的,忙帶着喜月同徐亭晏一起前去取房契和銀票。
徐亭鬆素來是沒腦子的,想着三萬兩銀票也不少,自己是父親的長子,自然不會虧待了的,因此覺得自立門戶也沒有什麼不好的。而徐亭柏想着,徐郭氏死了,香姨娘又背叛了徐謹行,他母親董姨娘就是徐謹行身邊唯一的女人了,如今分出府去,董姨娘正好可以行使當家主母的權力,豈不快哉!說不定擡了正室呢,也不是沒有可能的。
只有徐亭瑞,看着徐家列祖列宗的牌位有些難堪,他們現在,說好聽點是自立門戶,說難聽點就是被趕出了徐家,再加上父親母親的惡名,以後誰敢跟他們家交好啊!只怕子孫後代都被連累了。
沒一會兒,徐鄧氏和徐亭晏就拿着房契和銀票回來了,徐謹行得了銀票和房契,徐長黎也不想多說了,在德公、裴知州和周縣令的見證下,草草把徐謹行一房人的名字從族譜上面劃去,又把徐亭進一房人從徐謹言名下挪到了徐謹行名下劃去。這一樁事情,就算是了了。
徐謹行把房契和銀票揣進懷裡,又道:“香姨娘呢?”
平泰公主氣得雙目圓睜,她沒想到徐謹行到了這個時候還惦記着香姨娘!徐長黎怒道:“你自己房裡的人,問我們作甚!”
徐謹行目光陰鷙的尋找着香姨娘的身影,徐亭瑞有些難堪,提醒道:“父親,出了縣衙之後,便沒有看到香姨娘的身影了。”
徐亭鬆見弟弟說了話,也道:“父親,這會子不必着急這個,母親的屍體還停在東宅,等母親的喪事辦完了,再報官尋香姨娘也不遲。”
徐謹行這才恨恨的帶着自己的兒子兒媳一干小輩們回了東宅。白氏眉頭緊鎖,出祠堂之前不動聲色的看了徐其容一眼,眼神裡帶着些請求。徐其容點了點頭,心裡一酸,白氏雖然不是娥姐兒和蝶姐兒的親孃,可做到這一步,已經是多少人都比不上的好母親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