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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爲高伯已經離開了徐家,明面上是徐其錦鋪子裡的管事。因此,並不能像以前一樣隨意出入徐府。
眼看着年關要到了,徐家商鋪、莊子裡的管事都紛紛用板車拉着年禮,一堆一堆的往徐府送。高伯琢磨了一番,足足花了三天時間,親自把京城裡大大小小的街道都逛了一圈,然後買了一大堆的麪人、糖葫蘆、紙鳶、套圈來的瓷娃娃之類不甚值錢的東西,也用板車拉了,帶着賬本,跟着一羣老管事進了徐府。
衆人的年禮皆是錦緞、刺繡、珠玉、頭面、蠶絲、茶葉之類的,再不濟,也是一些野味,像高伯這樣拉了一堆小孩子玩意兒的,還真沒有!
一箇中年漢子狐疑的瞅了高伯一眼,又瞅了眼板車上那些東西,眼睛裡精光閃了閃,道:“這位兄弟,你是管哪一塊兒的?今年風調雨順國泰民安,再不濟也不至於拉一車破爛玩意兒來吧!”
高伯冷冷的看了中年漢子一眼,沒有搭理他。
旁邊一個年紀大一些的,心善有些不忍,出口指點高伯:“小兄弟你是新上來的吧?這馬上就要過年了,帶着好東西來,就是賬冊有什麼問題,主子們一高興,也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了。你年紀小不懂事,可別因小失大啊!”
高伯雖然不耐說話,可人家畢竟是好意,只好道:“我自有分寸。”
那年紀大一點的管事哎喲一聲:“年輕人,我老劉吃過的鹽比你吃過的飯還要多,聽我一句勸。現在趕緊補救還來得及!前些年老夫人處置了幾個管事,賬面上都乾乾淨淨的沒什麼問題,你猜怎麼着?還不是看到那幾個管事拉着一車苞米白菜心裡堵!咱們就靠主子賞一口飯吃……”
先前那中年漢子看笑話似的嘖嘖了幾聲,帶着些幸災樂禍的看着高伯。
高伯本就性子陰沉,不愛跟人打交道,被念得煩了,只好道:“我帶着房契來的呢!”
那中年漢子一噎。被自己口水嗆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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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管事則依舊喋喋不休:“今年虧了不少吧?可那鋪子莊子都是主子們賞給我們管的。帶房契來有什麼用!我看你穿得人五人六的,想來底子還不錯,趕緊自己填補一些。明年再好好計較……”
高伯真的沒有見過這麼能唸叨的人,當下臉色黑沉得能滴出墨汁來,語氣也帶了些不耐煩:“不勞費心,我前兩天拿鋪子裡的盈利新買來一家鋪子。”
那劉管事還想再說。一直看笑話的中年男子卻是臉色一變,拉了拉劉管事的衣袖。制止了劉管事。就在這時,一個打扮得體,眉眼生得俊俏得很的丫鬟忽然來了,在管事中掃了一圈。走到高伯面前,怯怯道:“高管事,小姐請您進去。”
等人走了。那劉管事才詫異的看向中年男子:“他怎麼走了?還不到老夫人查賬的時候啊!”
那中年男子一臉苦相:“我糊塗了,你怎麼比我還糊塗!剛剛那人。恐怕是四老爺身邊那個姓高的,後來被趕出了徐家,二小姐心地善良,憐他一個親人也沒有,便收留他在打馬街管一家筆墨鋪子。”
“喝!”劉管事嚇了一跳,“竟是他!阿彌陀佛,阿彌陀佛。”
中年男子虎着一張臉不說話了。
對於高伯,大家都有所耳聞,因爲對他的性子和所作所爲有所耳聞,所以大家對他都忌憚得很。中年男子現在對自己剛剛的不慎重後悔得不行。
好在,現在高伯只是徐二小姐嫁妝鋪子裡的一個小管事,他也用不着太害怕。
高伯把一車的小玩意兒都拉到了風和院,徐其容聽說高伯來了,早就帶着秋濃跟虞夏來風和院等着了。徐其錦和徐其容兩姐妹瞪着一車子的五顏六色發呆。
高伯語氣生硬的跟兩位小主子請安,然後道:“這些東西,給兩位小主子玩。”
見徐其錦和徐其容都愣在那裡,高伯又想起外面那兩個管事說這些東西太過廉價的話來,便以爲徐其錦和徐其容這是嫌棄了,忙從袖子裡掏出一沓紙來,雙手呈給虞秋,道:“小人前日把挨着知雅軒的那家玉料鋪子簽了下來,這是房契和文書。”
想要買玉料鋪子的事情,高伯之前帶信進來說過,徐其錦也是同意了的,所以並沒有很吃驚。也沒有伸手去接虞秋手裡的房契和文書,反而指着一板車的小孩子玩意兒問高伯:“這些東西,都是你買的?”
高伯一頓,有些尷尬的點頭。買這些的時候,那些老闆們有膽子大的,都跟他打聽他到底有幾個小孩子,居然一下子買這麼多亂七八糟的小玩意兒。
徐其錦哭笑不得,道:“未免也太多了,我和容姐兒哪裡玩得了!再說……再說我也不玩撥浪鼓這種東西了。”
徐其容心裡附和,雖然這些東西平常,但要買這麼多不同樣的,只怕費了一番功夫!
高伯一本正經道:“那是給五小姐玩的。”
徐其容瞪大了眼睛,她也不玩撥浪鼓了啊!
高伯接着道:“二小姐去了裕王府,五小姐若是無聊,也可以拿這些打發打發時間。”說着說着,語氣就軟了幾分。說到底,徐其容不能說話,所以整日把自己“關”在風波樓,他這個做下人的都有些心疼了。
到底是高伯的心意,徐其錦和徐其容還是把那一板車的小東西收下了,等兩姐妹答應收下以後,高伯才尷尬的解釋:“鋪子裡可以挪動的銀錢,小人都用來盤下隔壁的玉料鋪子了,只能送小姐們這些不值錢的東西。等明年,明年小人一定拉着最好的年禮來見二小姐和五小姐。”
其實,豈止是鋪子裡可以挪動的銀錢,就是高伯自己手中的錢,都被他一併投到玉料鋪子上去了。鋪子裡的錢不夠盤下玉料鋪子,經營了知雅軒大半年,他有些不好意思在這種時候向徐其錦伸手要錢,而除了他,還有別的人看上了這玉料鋪子,再拖一段時間,只怕就晚了。所以高伯咬咬牙,把能動的錢都用到玉料鋪子上去了。
徐其錦並不明白生意上的事情,自然不知道這其中的關節,笑着讓虞秋拿來一個小紅包,裡面有五十兩銀子,說是讓高伯過一個好年。
徐其容前世的時候要強,非要主持東陽侯府的中饋,因此對這銀錢上的事情比徐其錦敏感多了。
她比徐其錦瞭解高伯的性子,知道高伯若不是實在是拿不出錢了,也不會只拉這麼車小玩意兒送給她們姐妹。當下就悄悄指點虞夏迴風波樓拿了二百兩銀票,封起來給了高伯。
高伯捏着是銀票而不是銀錠子,便以爲是幾張十兩面額的銀票,也沒推辭,直接收了。
徐其容笑笑,並沒有指點高伯。眼看着年節要到了,高伯若是隻自己過年的話,幾十兩銀子也足夠了。可高伯是知雅軒的管事,又新購了玉料鋪子,生意上的人情往來,沒有幾百兩銀子,哪裡糊弄得過去!
說完生意上的事情,高伯躊躇了一下,看了看秋濃、虞夏和虞秋,最後又看了一眼秋濃,道:“不知虞夏姑娘和虞秋姑娘可否迴避一下。”
徐其錦和徐其容立馬明白他要說什麼了,擺擺手讓虞夏和虞秋去門外候着。
高伯壓低了聲音:“這大半年來,小人跟筆墨軒的段掌櫃走得近了,前些日子打探出來,咱們府上,只有大老爺、三老爺、三少爺、四少爺和二老太爺有派人到筆墨軒採買黛山墨和琉金紙。”
大老爺徐亭進和四少爺徐佑都是大房的人,三老爺徐亭柏和三少爺徐昇都是三房的人,徐其錦和徐其容皺了皺眉頭。她們之前也在心裡分析了一下,分析出來的結果卻是,大房和三房是最不可能害她們四房的人的。
大房想要四房過繼佑哥兒,三房的三老爺徐亭柏是庶出,不受郭老太太待見,對徐府各房,向來都是忍耐爲先的,更何況,她們四房出了事情,三房又得不到半點好處!
送走高伯之後,徐其錦忽然拉着徐其容,小聲道:“灼灼,你還記不記得,兩年前你去了一趟揚州。”
徐其容點點頭,她姐姐問話問得奇怪,不過兩年的時間,哪裡就忘了。
徐其錦接着道:“佛誕日爲母親辦了道場之後,咱們一起去參加了長公主辦的賞花宴,你還記得在賞花宴上發生了什麼嗎?”
徐其容不大明白徐其錦到底想說什麼。
徐其錦嘆了口氣,眼睛裡帶了些怒意:“四妹妹平日裡最是韜光養晦的一個人,怎麼偏生那日膽子大了,竟然當着全西京城太太夫人的面說灼灼母孝期間吃鹿肉!”
徐其容一愣,也想起這件事來,她還想問一問徐其玉爲什麼要那麼做來着,誰知那日之後,徐其玉又恢復了不苟言笑的性子,時常待在自己院子裡不出門。後來這件事也就不了了之了。
徐其玉也是三房的人,徐其容心裡犯起了猶疑,難道三房真的對她們四房有別的心思?可不管是暗害了徐其錦還是趕走了她爹爹,對三房都沒有絲毫的好處啊!
徐其錦擺擺手:“想不通就別想了,咱們日後多防着便是,我不信他不露出狐狸尾巴來!”
徐其容點點頭,也只有如此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