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賢妃心花怒放,頓時將原本要說的話拋到了腦後,霍然起身,迫不及待地追問道:“秦王真的回來了嗎?”
琉璃笑吟吟地應道:“是,皇上打發人來送信,秦王殿下和陳將軍一起歸京。已經到了城門外,禮部的人已經前去迎接了。”
迎接平定民亂歸來的神衛軍,自有一番繁瑣的禮節。進城之後,士兵要歸營。秦王和陳元昭則要進宮覲見皇上。按着慣例,之後還會有賜宴。
這麼一算,紀賢妃至少也要等上一天才能見到兒子。
很顯然,紀賢妃絲毫不在意要等這麼久,眼角眉梢洋溢着喜悅:“太好了秦王終於平安回來了來人,現在就去秦王府送個口信,讓秦王妃到長樂宮來。湘兒也留在這兒,我們一起等着秦王歸來。”
琉璃領命退下了。
安寧公主聽聞兄長歸來,展顏微笑,眼中總算有了幾分神采。
城門外,征戰了半年之久的神衛軍將士穿着盔甲,騎在駿馬上。縱然一路奔波,軍容卻十分整齊,絲毫不亂。
陳元昭同樣穿着將軍盔甲,愈發顯得英姿挺拔。
秦王傷病初愈,不宜騎馬奔波,這一個多月來一直坐在寬敞奢華的馬車裡。
當魏王楚王和文武百官親自來相迎的時候,秦王才下了馬車。
秦王的身邊多了一張陌生臉孔。這個少年約有十六七歲,眉目頗爲清秀。低眉順眼地跟在秦王身後。
衆人留意到這個少年,卻無人放在心上。秦王以禮賢下士聞名,這個少年文質彬彬的,大概是個才學出衆的書生,被秦王看重聘爲幕僚。
只有陳元昭心中清楚,這個少年是秦王在山東新納的男寵,近來頗得秦王歡心,回京城的時候也一併帶到了京城來。
若是仔細打量這個少年,有心人不難發現。這個少年竟和許徵有四五分相似。面容雖不及許徵清俊,斯文的氣質卻如出一轍......
“三弟,”魏王激動地握住秦王的手:“這半年多來,父皇日日唸叨着你。我和五弟也時時爲你憂心。得知你平安歸來,我高興的夜不能寐”
是擔憂的夜不能寐吧
秦王心中冷笑,面上卻露出了更激動更高興的神色:“我在山東,也時時掛念着父皇和你們。”
楚王也走上前來,一臉歡容:“三哥。你的身子大好了吧”
秦王苦笑一聲:“當日我胸口被刺中了一劍,只要再偏上一寸,就會傷及心肺,大羅神仙也救不回我這條性命。幸好我運氣不錯,那一劍未中要害,我臥牀養了幾個月才痊癒。不過,身體傷了元氣,這一路都是坐馬車回來的。”
那一劍怎麼不刺死你
楚王心中冷哼一聲,一臉關切地說道:“回來就好。讓太醫開些補藥,調養好身體。”
兄弟三人在文武百官們面前。表揚了一出兄弟情深的好戲。
陳元昭冷眼看着,眼底閃過譏諷的冷意。
這半年多來,各人都在暗中做了許多事。只等着回京這一天,精彩好戲就要開始上演。
大軍進了城門,馬蹄聲整齊沉悶,穿着盔甲的將士們散發出奪人心魄的冷厲。
爲首的陳元昭身姿挺拔,英俊逼人,將前面的幾位皇子都映襯的失了光彩。
寬闊的街道兩旁擠滿了百姓,一個個面帶笑容,對着神衛軍指指點點。將士們浴血而歸。此時正是最榮耀的一刻,不約而同地挺直了腰桿。
陳元昭目不斜視,並未留意街道旁的百姓。
一個帶着帷帽的妙齡少女也在其中,遙遙地看着駿馬上的陳元昭。
陳元昭心裡忽的一動。目光掃視了一圈,然後落在了不遠處的少女身上,心裡涌起一陣狂喜。
少女撩起面紗,露出美麗溫婉的臉龐,盈盈的眼眸中閃着熠熠神彩。
兩人的目光在空中相觸,說不盡的纏綿。
只短短片刻。陳元昭胯下的駿馬已經走了過去。身後的將士立刻跟了上來。很快,陳元昭的身影便消失在眼前。
少女放下面紗。
身側的清俊少年低聲笑道:“妹妹,你天沒亮就起牀,趕到城門邊,又站了兩個時辰,只看了這麼一眼,實在太虧了。”
少女微紅了臉,嬌嗔地應道:“大哥,你又來取笑我了。”
這對少年男女,正是許徵和許瑾瑜兄妹。
許瑾瑜花了這麼多心思,趕着來看陳元昭一眼,心中已十分滿足。扭頭對許徵笑道:“大哥,回去之後,可別告訴娘我是來了這裡。”
免得鄒氏絮叨什麼女子當貞靜不宜拋頭露面之類的。
許徵挑了挑眉,笑着打趣:“你真當娘什麼都不知道麼?你這一大早巴巴的跑出來,娘早就猜到你是來見未來夫君的了。沒吭聲,是怕你覺得尷尬而已。”
許瑾瑜俏臉又是一紅。
許徵到底捨不得妹妹尷尬,很快笑道:“好了,人也見到了,我們也該回去了。”
許瑾瑜點點頭應了。
神衛軍的將士綿延數裡,街道邊的百姓們依舊在看着熱鬧。許瑾瑜兄妹卻悄然離開了。
趕到許宅的時候,早已過了午飯的時辰。
鄒氏果然什麼也沒多問,只讓人端出特意留好的飯菜:“你們兩個還沒吃午飯吧這是我讓廚房特意給你們留着的,一直放在熱水裡溫着,現在還熱騰騰的呢”
許瑾瑜心裡涌起暖意,主動說道:“娘,陳元昭領軍回來了。我今天特意去城門處,等了許久纔看見他。”
鄒氏笑道:“你們兩個有皇后娘娘賜婚,是正經的未婚夫妻。他遠征回來,你去見他一面也在情理之中。”
許瑾瑜心裡一陣感動:“娘,我還以爲你會怪我,定了親還四處亂跑......”
鄒氏啞然失笑:“我又不是那種死守着禮數的老古板。不過,此事只此一回,以後還是注意些爲好。”
許瑾瑜乖乖應了。
許瑾瑜乖乖應了,心裡卻暗暗想道,以陳元昭的性子,大概忍不了幾天就會來看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