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乎沙啞的嗓音,近乎哀懇的語氣,卻讓她的心莫名的痠軟。。
當一湯匙香甜的糯米粥送入她的口中,高烈心滿意足地笑了。。
儘管對這個清秀文靜的姑娘還抱有深深的歉意,可他終於可以無所顧忌的去愛她,去呵護她了。。
孤獨時陪伴,失落時鼓勵,哭泣時擁抱,微笑時追隨。
愛情書裡纔會出現的美好的情景,他終於可以一一去實現了。。
在她悲傷、無助、委屈、憤怒的時候,他將成爲她的心靈依託,成爲她最堅強的精神後盾。。
可惜飯只吃到一半,她突然漲紅臉推開他,試圖坐起來。。
他放下粥碗,按着她的肩:“你還不能活動。。。想要什麼,我幫你拿。”他以爲她想要什麼東西。
她低着頭,不肯說,執意要下牀。。
他卻不肯,大手按着她病弱的身體,熱熱的溫度透過薄薄的病號服傳到她的身上。。。
“我要去衛生間!”實在憋不住,吼了嗓子。。。
他愣住,然後古銅色的臉上泛起一絲可疑的紅潮。。。
“早說嘛。。”不等她反應過來,他竟雙手穿過她的脊背和腿彎,把她整個人抱了起來。。。
“你。。要幹什麼。。。”她大驚失色,卻苦於脖子不能動,只能用完好的左手,拍打他的頸背。。
他完全不理會她的花拳繡腿,而是低頭在她的耳廓處輕吻了一下,低聲說:“抱你上廁所啊。”
她頓時全身都僵了,只能任由他抱着自己走進衛生間,把她穩穩地放在地上,靠着他的胸膛,手卻徑自滑向她的腰間。。
她緊張到打抖,不顧頸部的傷口,揚頭衝他怒目而視,“高烈----”
“哦。。。”他沒有繼續動作,但是洞悉一切的眼睛裡卻浮現出促狹的光芒。。。
她咬牙切齒地說:“我自己來--”
他還是怕她受傷,所以用乾淨的毛巾矇住眼睛,又背過身,讓鞏雪扶着他的腰,解決掉民生問題。。
經過此環節,再回到牀上以後,兩人之間卻多了一絲曖昧。。
鞏雪不肯再吃飯了,她藉口困了,側身背對着高烈,閉上眼睛假寐。而高烈卻就着她剩下的粥碗,把剩下的粥喝了個精光。。
雖然看不到他的臉,她也能想象出來,背後那個人有多開心。。
輕快的步子,刷碗時輕聲哼唱,甚至,坐在牀邊瞅着她的背影傻笑。。。。
雖然都看不到,卻能夠清晰地感受到他的快樂和滿足。。。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情緒影響到她,胡思亂想了一陣子,她竟安心地再次睡了過去。。。
夢裡見到了頭髮花白的爺爺,依舊矍鑠的眼神,無比依戀地凝望着她,“小雪。。。”
“爺爺。。。。”和爺爺隔着一條不算寬闊的霧氣帶,卻是怎麼都無法靠近。。
“小雪,我們都好。。不要再惦念了。。。。。”爺爺朝她揮手,身後,卻走來身着軍裝的爸爸和媽媽。。
“爸爸----媽媽-----”她拼命揮手,想衝過去和家人團聚,可是霧氣漸漸升高,擋住前方的景物。。。
他們都看不到了。。。
看不到了。。。
心驟然一陣刺痛,強烈的失落感讓她忍不住哭了起來。。。
這時,一雙骨感分明的大手卻伸過來握住她的。。
“小雪。。。”
她被那道熟悉刻骨的呼喚刺痛了心扉,淚眼模糊地看着霧氣深濃的影子,“阿原。。。。。。阿原。。。”
“是你嗎?阿原-----阿原---”
影子卻忽然逸出一聲幽長的嘆息,攪得她的心都碎了。。。
“小雪,好好的。。。好好的活着。。。”說完這句話,影子忽然消失了,握着她的手,也在漸漸變成灰白色,消失。。。
“小雪!!”
“小雪,醒醒!!”
再次睜開眼睛,卻是什麼都看不清楚,像夢裡一樣,眼前模模糊糊的,只有一個熟悉的輪廓。。。。
從眼眶裡奔涌而出的淚水,彷彿怎麼也流不乾淨,忽如其來的悲傷和思念,壓得她胸口劇痛,心底那一道永遠也不能癒合的傷痕,彷彿瞬間被撕開一條裂口,巨大的刺痛感頓時席捲蔓延到全身。。。
“不哭了。。小雪。。沒事。。沒事了。。。做惡夢了,沒事。。小雪不哭了!!”當神智渙散的她被納入溫暖的懷抱,溫柔撫慰的時候,神奇般的,那些無法控制的淚水卻漸漸的止住了。。
原來也遇到過類似的情況,通常,她會獨自一個人靜坐到天亮,沒有人安慰她,從來都是一個人默默地承受。。
她以爲自己可以一直這樣堅強的活到老,可是,遇到他以後,享受過這些不一樣的溫暖之後,她才明白,自己也是個害怕孤獨的人。。
高烈焉能不知她的情緒變化。。
從她夢魘失聲哭泣到不停呼喚着爸爸媽媽和阿原,他就知道鞏雪深陷在過去的記憶裡,不能自拔了。。。
原本想讓她自然地平靜下來,可是她的狀況卻讓人越來越不安。。
看到她閉着眼睛流淚,口中不停地喊着阿原的名字,他的心是又疼又酸,酸是酸楚,憐惜,沒有一點嫉妒怨恨的意思。。。
因爲他太瞭解鞏雪和阿原的感情了,她若是能夠輕易地放下,便不是他熟知的小雪了。。。
只是,她的模樣太過令人心疼。那雙會說話的眼睛,盈盈地無措地望着他,似乎想把所有的委屈,都向他傾訴。。
接下來,他竟不知道自己在做些什麼,先是吻上她的眼睛,吻去晶瑩的淚珠,然後,滑下來,吻住了她微微開啓的嘴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