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樣這個時候汪兆銘卻沒有什麼心思辦公,讓他花了點時間才調整過來,但是不可否認的是心情變的糟糕,這也讓接下去彙報工作的這些門外等候的人膽顫心驚,他們多少都明白之前的毛鋒之與汪兆銘會談必然不怎麼理想。他們都是有點無奈,他們也是咒怨自己運氣不佳,怎麼輪到自己就會有這樣的事情呢?
午飯都沒有吃,一直在辦公,這讓汪兆銘多少有了正面的影響力。好不容易空閒下來,汪兆銘匆促在辦公室裡吃了點東西充飢。吃完後,在喝着熱茶的時候,他就開始琢磨如何調整與毛鋒之之間的關係。
他腦子裡浮現的是總理對自己的囑咐,一定要處理好與毛鋒之的關係,這將決定自己能走多遠!連他自己都明白總理這句話非常的有道理,衆所周知毛鋒之無論從軍隊上還是從地方上都有着很高的影響力!要不是他在黨內威信不高,自己還真是無法與之比肩!毛鋒之的強勢也讓他從今天再次領略到。
得到軍隊的支持那是再好不過,但是如果真的得不到,那麼自己也未必就是真的落入下風,這也需要看誰,毛鋒之這樣的人,只要不給他機會,他絕對不會率先造反,這點總理知道,自己也知道!這或許是毛鋒之最好的優點,但也是最大的缺點,換着自己,恐怕自己都不會如此,愚忠?說不上,但又能怎麼說呢?
汪兆銘腦子又閃現了錢大鈞,想到此人,汪兆銘反而更加的火大。他想到了錢大鈞迴應自己的招攬的那份電報內容。全都是推諉之詞,都是虛話、空話,沒有一丁點的實質內容,什麼當以服從命令爲天職,後面還跟了一句,只要是軍委會的命令,他將毫不猶豫的執行!一個字都沒提自己或者相關方面的內容。
“混賬東西,現在連他都是會這麼做了,如果不拿他示威,我如何治理?”汪兆銘顯得很是氣憤與堅定!可是想到毛鋒之,他又顯得有點力不從心。
錢?毛鋒之缺?不缺!人?他更不缺,至於人才,有用之才,自己都嫌少!官位?毛鋒之都是到了頂點了,他還在乎這些,就是給他轉正,副字拿掉他恐怕也是興趣不大!他的根本就不會在廣州,如果趕他走,恐怕他高興還來不及。要想制衡許崇智,那麼就必須要取得毛鋒之的支持,之所以是制衡,那也是爲了防備毛鋒之,打掉了許崇智,那麼毛鋒之還有誰來制衡?蔣中正也好,張文白也罷,都差了許多,更加不要談蔣中正與毛鋒之還沾親帶故。
扶持蔣中正與張文白,這是下一步需要進行的,但是目前而言,許崇智纔是最大的隱患,許崇智與自己的矛盾由來已久,他看不起自己,自己也看不起他!說自己就是書生,百無一用,而自己說他是一介武夫,成事不足敗事有餘!
“再努力一次,如果還是如此,那麼也只能扶持蔣中正了,讓他起來,起碼毛鋒之不會干涉,如果幹涉了,那麼最好,那麼蔣中正必然恨毛鋒之!許崇智也是如此,蔣中正與許崇智也是拜把兄弟,如果他要是反對,他怎麼面對這個盟弟呢?可是此人也不好對付啊!他城府很深,看上去一副軍人的模樣,但是權力慾很大!從他指揮第三路軍就能看出這點!把黃埔軍校都把持死死的!
“先生,今天兆銘約鋒之到他的辦公室密談,但是效果不怎麼好,兆銘心情很差,接待底下同志彙報的時候態度有點不好,這樣下去恐怕會出現變動啊!”
孫文閉着眼聽着自己夫人的話,他緩緩張開眼睛,他看了一眼夫人,嘴裡說道:“如果這些都做不好,那麼他下臺也是活該,我該做的都做了,這些都是經驗,而兆銘欠缺的就是經驗,獨當一面的經驗!仲愷怎麼樣?”
“他依舊在工作,現在政府的財政還是非常吃緊,好不容易有點空餘,但是北伐戰事一開,這錢又沒有了!仲愷已經一個多月沒有好好休息了。”
“辛苦他了,我的日子不長了,今後也需要他這樣的老同志幫我看着政府,看着兆銘還有鋒之這些人!沒有一個服衆的人來接手,這實在是我的失策!我也沒有想到速度會這麼快,這麼快就擊敗了陳炯明,就這麼攻克了黔滇桂,現在又是川、贛、閩,七省之地,民衆過億,這麼一個攤子,我不放心也要放心!我現在不能插手,看看吧!如果實在局面不可收拾或者我要撐不住的時候,我再來出面,今後一定要注意,不能讓軍人當政,不能讓許崇智、毛鋒之、蔣中正這樣的人上臺或者掌握大權!國民政府不是軍政府,務必要記住。”
“嗯,放心吧,先生,我知道,我會轉告仲愷他們的!”孫夫人柔聲說道。
“嗯,你轉告兆銘,優柔寡斷不是好事,但是有必要的謹慎是一名幹部官員基本的一項,什麼時候謹慎,什麼時候果斷,這都需要他自己來領悟,黔滇桂川閩贛粵七省黨政必須要拿在手裡,趁我現在還在,必須調整,要是有人問起,就說是我說的,人選也必須要服衆,不能讓毛鋒之感到不公平或者不服!人選擬定出來後,讓我過目,我通過了,那麼再拿出來審議。”
“嗯,好的,我知道了,先生,你休息吧!”孫夫人看到孫文一陣的疲累說道。孫文點點頭又閉上眼休息起來。
看着如此的孫文,孫夫人一陣的難過。她悄悄地走了出去,她知道孫文時間不多了,就說了這些話就如此勞累,想到這,孫夫人一陣的難過,她想到了自己與孫文一起的美好時光,也想到了兒子。眼淚一下子流滾下來。
毛鋒之坐着車回返司令部,車子走到一半停了下來,毛鋒之問道:“怎麼回事?車子怎麼停下來了?”
張副官立刻說道:“好像前面在爭吵,卑職下去看看。”
說完,張副官對着司機說道:“保持警戒!”司機點點頭,他拔出隨身帶着的配槍,子彈上膛,看完這些,張副官這才走下車,他看到後面的車子也停了下來。這是警衛就坐的車子。警衛們也紛紛下車,他們沒有圍上來,而是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分散在接到兩頭保持警戒。
張副官上去很快就瞭解了情況,車禍,撞到了一個酒鬼,酒鬼倒是沒事,但是車子上乘坐的一位小姐則是額頭撞了一下,暈過去。一開始行人不知情,以爲這開車的人不僅撞了人還打人,這就圍上來討伐,結果就這麼鬧起來。
毛鋒之聽了眉頭微皺說道:“這警察怎麼沒來?這到底是幹什麼了都?還有憲兵呢?憲兵怎麼也沒有來?都是混賬!”
張副官苦笑說道:“委座,今天不是憲兵培訓的日子嗎?夫人不是要求提高執勤素質與能力水平嗎?這一大早就拉着隊伍去集訓了。”
毛鋒之聽了只能說了一句:“她還真是有空啊!回去之後我倒要好好問問她。”
張副官則是說道:“委座,這執勤本來就不是憲兵的事情,這本就是警察局的事情,這歸根到底還是警察局不到位。”
毛鋒之想到剛纔汪兆銘那番話後,這心情更加的不好,他說道:“等錢大鈞回來之後,這偵緝隊還有警察局都要整頓一下,把一些油子都剔除出去!害羣之馬留不得!簡直就是丟了政府的臉。”
這個時候,前面又傳來人羣的咒罵聲,很多人都一下子圍了過去,看上去有動手打架的樣子。毛鋒之看了立刻決定下車:“走,下去看看。”
張副官說道:“委座,這好像有點危險啊,現在日本人可是就揪着機會啊。”
毛鋒之兩眼一瞪說道:“怕啥,兩次都沒死,我這次也不會有事,不知道閻王爺是我兄弟嗎?怕死,就別當兵。”
孔慈韻感覺今天真是倒黴,一出門就出事,醉鬼自己撞上車不算,自己都被撞暈過去,這出來罵了兩句,還造成這麼多人來圍攻自己。
孔慈韻板着臉說道:“你們都想幹什麼?難道不是嗎?你們難道看到我們失望外鄉人就想欺負?你們還講不講理?都是一羣沒教養的東西。”
“什麼?還敢罵人?!你纔是沒有教養的東西!”人羣立馬又躁動了,又開始圍上來。孔慈韻的司機以及管家都立刻上前擋住人羣。
“都給我住手,怎麼?都怎麼?這麼多人打三個?其中還有一個是女人,你們都好意思動手?我看誰動動?嗯?!”
人羣中的人原本還想咒罵兩句,可是一看到是當兵的,而且還是當官的,一下子就退後散開了一些。毛鋒之威風凜凜走了過來,他沉聲說道:“到底怎麼回事?都給我一句一句說清楚,誰是誰非我自有公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