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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午時分,陽光均勻的灑在煙幕小鎮,所有的一切都宛如披着一件金衣,泛着光暈。
鎮長莊園門前,一輛雙馬並排馬車正停放着。
馬伕坐在那裡握緊僵繩,注意到莊園門口出來一名絕世美女和一名中年男人後。
他連忙伸出右手捂向胸口,表達胸口的敬意:“子爵閣下,小姐。”
“恩,你準備到奧貝兒大街那裡去,速度不用加快,照着正常的樣子就行了。”歐文很平靜的吩咐,說完,眼睛微眯,閃過一縷精光。
“我知道了,閣下。”馬伕是一個老實人,聽到子爵的吩咐也沒有多想,自然沒有意識到裡面有些不對勁。那裡是平民居所,堂堂一名貴族子爵怎麼會去哪種地方呢?
艾薇和歐文上了馬車後,往車廂內側坐下,很快感到坐位有一些顛簸,外面隱隱傳來一陣急促的馬鳴嘶吼聲。
“艾薇,這次可不準這麼淘氣了。記住我不喜歡被人用那種方式,要是再這樣,說不定我一氣之下讓你們永遠不能見面。”歐文淡淡說道。
“我明白了,父親。”艾薇保持優雅的姿態,向父親歉意,心裡面卻浮現出疑惑,自己的父親難道真得改變價值觀和態度麼?怎麼覺得哪裡不太對勁啊,仔細想了想,艾薇得不到什麼有效的結果,只能按兵不動,靜觀其變。
紅色的車廂內,擺放着一張矮木紅桌,上面有一些飲料。簡直的點心之類。
艾薇靠在車廂的牆邊,用戴着白色絲質手套的右手掀開一小部分佈簾。看到外面飛快往後倒退的景物,變得異常的模糊起來。她很清楚。這一條路是去奧貝兒大街的正確方向,心中原本降下來的疑惑更加濃郁。
歐文閉上眼睛假寐,一隻手搭在另一隻手慢慢扣動着銀色指環。表面有一圈燙金紋字的指環散發出氤氳白霧,但沒有擴散,反而一直環繞。
他一邊閉上眼睛,假裝自己在休息,內心卻在考慮待會見到海德茵和所謂的朋友時,要怎樣套出有用的信息。
這是一門心思話,歐文認爲自己照樣能夠搞定。畢竟他可是一門鎮的鎮長。
…………
奧貝兒大街。
一條十字路口,中間立着一根泛紅的銅牌,上面寫出往前的四條路口。
嗚嗚……
雪白,印着家族銀紋的馬車停在路口。
周圍不少的平民注意到那是一輛貴族馬車後,紛紛在那裡議論。畢竟這裡一般都不會有貴族特意前來觀望,他們也想知道究竟是誰?
“你們看那上面的族紋是哪一個貴族啊,我看那馬車和領頭前的白馬樣子很好啊,有沒有知道情況的說說。”
“我不太認識,喂。你們有沒有認識的。”
“我好像認識那族紋的樣子,我記得鎮長家的族紋就是一隻銀色九尾蠍,現在和我記憶裡面的是一模一樣。”
“你這麼說就是指前面是鎮長啊。什麼時候鎮長跑到這裡來了。我記得他是從來不會來到這種平民區裡,就算是奧貝兒大街同樣也不會來啊。”
“對啊。鎮長可是出了名的挑剔,你會不會記錯啊。”
“我怎麼可能記錯呢,你太小看我的記憶力了。對了。你們知道不知道早上的時候,海德茵的朋友將執法衛隊的騎士全部打倒了。領頭鬧事的幾個潑婦都打斷一隻腿,聽說她們回家以後就完全精神失常了。一直都在那裡胡說什麼人在塔在,長槍在手,天下我有之類的傻話。”
“你說得還真對啊。六名鍊金術師,嘖嘖,難怪鎮長要親自前來啊。”
“勢利的鎮長,一聽到對方不好惹立馬趕過來。”
“你不要命了啊,這樣說話,要是被對方聽到可是要關大牢的。”
……
路口一開始站着的有十來人,漸漸的,人越來越多,黑壓壓的看起來足有四五十名。其中不乏有些穿着白襯衫,黑馬甲,頭上戴着高圓帽的富家人。他們看到領頭的馬車,蠢蠢欲動,想過去和鎮長那一層次搭上話語權。
街道中間。
銀白的車廂裡面,歐文皺着眉頭,臉上流露出幾分不悅,一隻手敲打着座位,冷聲:“怎麼還不走,難不怪要我當成猴子一樣被周圍的人觀看麼?你要是再不走,我想這份活也不適合你這種人來幹。”
“對不起,老爺,我沒來過這裡啊,而且也不知道海德茵家在哪。”車伕緊張的,連話都沒有辦法說完整,慘白的臉上不停冒出細密的汗珠,背後也溼了一片。
他很無奈也覺得自己太悲劇了吧,老爺不知道具體地址在哪裡,讓自己來找?自己從來甚至都沒有來過奧貝兒大街,怎麼可能知道呢。
實際上,歐文也沒有在意,認爲車伕一定能找到呢。
艾薇坐在一邊,默默觀察歐文的言語和表情。她的表情前所未有的凝重,忽然發現自己的父親無論言行還是那高高在上,彷彿能操縱人命的習慣依舊沒有改變,心裡不禁有些疑惑?覺得這件事充滿蹊蹺。
她雖然覺得這件事很怪,但還是舉手說:“我知道,往左邊那條路走,再往前會看到前方出現兩條路,然後順往右的那一條路一直往前徑進,最後停在一個莊園旁邊有四棵揚樹的地方,哪裡就是我們這次的目標。”
“知道了,小姐,真是太謝謝了。”車伕聞言,如重釋負的鬆了一口氣。本以爲這份不錯的職業會走到頭呢,哪能想到總算有新的轉機,同時以後也決定多弄些關於煙幕鎮的地圖,防止出現這種狀況。
嗚……
馬車往前奔跑,漸漸的,馬車快速駛入奧貝兒大街。
一棟灰白的莊園旁邊,生長四棵綠色揚樹。
忽然,一輛馬車停了下來。
他穩穩停在門口,似乎沒有前進或是後退,這些足以證明馬車的馬伕的水平如何。
馬車停下來後,車伕像是經歷一場大戰,擦了擦額頭上的汗,帶着點疲憊說:“我們現在已經到目標地,子爵大人,小姐,下來已經可以了。”
“恩。”歐文不輕不重點了一下頭,大步走下馬車。
艾薇跟在後面,同樣也下來。
當看到前方的莊園,還有裡面的佈置,艾薇知道已經到來這裡。
吱嘎!
突然,莊園前面的雪白木門開了。
“艾薇!”海德茵聲音顫抖了叫了下聲,睜大的眼睛漸漸紅潤起來,一行淚水沿着臉頰緩緩流到脖間。
“海德茵。”艾薇同樣也沒有好多少,像是多年不見的愛人一樣,上前一把撲住海德茵,俯身探頭和海德茵之間親吻,四片溼潤的嘴脣相互靠近,可以清晰從嘴脣縫隙看到那殘留的晶瑩液體正扯出一條長線,纖細得隨時會斷裂。
車伕站在一邊,完全傻眼了。這還是自己認爲是聖女的艾薇小姐麼?怎麼這副樣子,不過看到對方熟悉的面貌,心中多多少少也明白過來,那男的正是海德茵。只不過他們這樣子,艾薇的父親看見會作何感想?
咔嚓!歐文沒有想到自己的女兒上來就吻住對方,表情瞬間轉陰,陰沉沉的彷彿能夠滴出黑色的水來。
他一隻手使勁攥緊,瞬間讓木杖斷裂。
“海德茵,我說你別光站在門口就知道親嘴啊,也讓人進來。”白色門口,慢慢走出來一名二十來歲,皮膚白皙,五官清秀的男人。
男人的身材很修長,明顯能看出肌肉輪廓,應該練習過一些近戰手段,而背後拖着一頭及腰長的亞麻色長髮,平白給男人增加一點陰柔。
他有一些打趣地笑道,這時,身上的目光已經被後面那名男人所吸引。這次執法衛隊就是由眼前男人策劃。老實說,他覺得對方不簡單,可惜自己更不簡單。
“抱歉,好幾天沒有見了,一時間有點忘我。”海德茵摸摸腦袋後勺,有一點不好意思。
他這時拉住艾薇柔軟白皙的小手,向格蘭特介紹:“這是我喜歡的女兒艾薇。”
“恩,不錯,你們兩個看起來挺相配。我覺得你們應該早點時間將這件事處理完,大家拖着也不是什麼辦法。”格蘭特很爽朗笑道。
“你跟這朋友瞎說的吧。”艾薇眨巴眨巴眼睛,故作惱怒向海德茵表示自己的不滿意。
“真不是我。”海德茵雙手舉起,表達自己現在已經表示沒有撒謊。
“咳咳!”
歐文看到前面三人都無視自己,一時間就跟吃了狗屎一樣難受,可是有些話到嘴裡還真是說不出來啊。畢竟像這種事情,對方的背景同樣不小。
格蘭特這時彷彿才發現歐文一樣,大笑,甚至帶有經驗地說:“你就是艾薇的父親吧,真是太過於感謝了,能將艾薇養這麼大。”
“呵呵,哪裡的事,我想我們還是先進莊園再說吧。再這裡站着也不是什麼事。”
“我也知道啊,那麼我們走吧。”
歐文話雖客套,但臉上已經從陽春三月變成寒冬臘月,連嘴角硬是扯出來的笑容都很假。
他很清楚眼前這個男人根本不把自己放在眼裡。
這些對他是一個侮辱,一個大大的侮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