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小時後,葉歡找到了小個子所說的藍色帳篷,裡面的面積小的可憐,還不如老鼠酋長的一節車廂,但是就在一連串複雜的身份驗證之後,那小個子土匪推開了一口大箱子,黑黝黝的洞口露了出來。
這個時候葉歡已經知道了小個子土匪的名字,查理克,一個十二歲學會了養駱駝,然後十三歲就跟着他老爹四處搶劫,土生土長的摩雲人。
而葉歡他們自己的假身份,也在九頭蛇的人渣協助下,被安排的天衣無縫——葉歡化名‘葉古拉’,是個大陸腹地的通緝要犯,在繁華的大都市混不下去了,這纔來到大沙漠碰碰運氣。
阿道夫自然就是葉古拉的弟弟了,名叫洛爾,和他大哥並稱爲‘星羅雙煞’,一起殺過官兵的!而且更美妙的是,這些都是有證可查的,就算你深入大陸腹地查檔案,也能找到迦南官方發佈的通緝令。
至於尼古拉小姐……這不情願做土匪的仙女,引起了葉歡一時惡搞的心思,居然給她安排了一黑幫大姐頭的身份,具體的背景故事則是,星羅雙煞在逃亡的過程中投靠了一個山頭,結果連累了人家,可這山頭的女大佬講義氣,拼光了手下來保護兩兄弟,最後,還跟着兩兄弟一起來到大漠碰運氣了。
尼古拉小姐的化名,則叫做……黑寡婦!
就在地下隧道前進的路上,查理克聽到了這個化名,然後她怪異地看了看葉歡,眼睛裡一抹男人都懂的曖昧,“寡婦妙,講義氣的寡婦更妙,葉古拉兄弟……有品位,果然有品位!”
接下來,生平第一次,尼古拉小姐觸摸了葉歡的身軀……兩根修長的玉指,在葉歡的腰眼上拈起一小塊肉皮,然後輕輕一擰…………避開了尼古拉小姐冷靜中透着殺機的眼神,葉歡問起了一些閒聊的話,比如“查理克老兄,做這行多少年了,最大的買賣賺了多少”,然後慢慢將話題引向了自己想知道的事情,“老兄,兄弟剛來摩雲綠洲沒幾天,不過也看到了,救世派剛把這裡攻下來,怎麼樣?這新領主好說話麼?”
查理克猛地一撇嘴,居然很有哲理地說道:“城頭變幻大王旗,幹我們小民屁事!?”
葉歡肅然起敬。
“那……最近的兩大宗教呢?救世派,德魯伊?”
查理克想了想,“要說這兩大宗教,最牛的肯定是救世派了,別的不說,人家一萬多大軍就在城外,就憑這些人馬,他不給我們加稅,我就服氣!”這話聽得葉歡心裡美滋滋的,可查理克緊跟着話鋒一轉,“不過嘛,葉歡的拳頭夠硬了,可腦子好像沒有長……知道這話什麼意思嗎?就前天,他讓幾個神學院的小娃娃來給我們傳教,說什麼信旦哥,不遭災……我滴媽呀,我都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遭不遭災幹他葉歡屁事?就算真有大災,這裡是沙漠,我們捲鋪蓋去另外一塊綠洲不就行了!?你什麼時候聽過沙漠流浪部落,害怕過遭災!?兄弟我十五分鐘就能拆一座帳篷,二十分鐘就能重建起來啊!”
葉歡腦門上冒出了一層又一層的冷汗……萬幸,接下來的另一段話讓他找到了一點自尊。
“如果說葉歡沒長腦子,撒母耳和他那幫德魯伊,就算是徹頭徹尾的傻叉了!”查理克幾乎是談論一個弱智兒童一樣,“就剛纔他們傳教的樣子,你看到沒有?把沙子變成土地,然後就忽悠我們加入他們……沒錯,我們加入了,而且不怕告訴你,兄弟的三個女人,十四個孩子,包括那吃奶的小傢伙,都加入德魯伊教了,可是爲啥加入?哈哈哈!”
他狂笑了起來,“因爲德魯伊傻啊,白白給我們土地,我們爲什麼不要?可是要了這些土地之後,鬼才聽他們的呢,葉古拉兄弟你看着,哪天德魯伊真跟救世派幹起來,我敢拍着胸脯跟你打包票,德魯伊最多能招呼兩三百個信徒,剩下的摩雲人,不但不會投靠他們,反而會趁火打劫,俘虜幾個德魯伊,然後藏在地下室裡面,天天給自己變黃土!”
葉歡看了一眼尼古拉小姐,那意思是說:“尼古拉小姐,不來這一趟,你能親耳聽到這最真是的情報麼?”
原來……在沙漠人心中……根本就不存在信仰的概念!
尼古拉小姐終於忍不住問了出來,“救世派蠢,德魯伊傻,那你們究竟信奉什麼?什麼才能讓你們甘心效命呢?”
這話問的有點露骨了,不過查理克看起來也是個粗線條,撇嘴笑道:“這話題太深奧,我這粗人不懂,不過我老爹臨死前說過……剛纔告訴你了吧,他是幫人砍人的時候,被人家亂刀砍死的……那時候他說,大沙漠的窮光蛋,苦了一輩子,窮了一輩子,什麼沙子,什麼沒飯吃,早就不在乎了,咱爺們活着,就是圖個痛痛快快,看誰不爽就砍誰,看誰不爽就揍誰,所以他死的不虧,因爲死前已經砍的爽了,砍夠本了!”
葉歡的眼睛亮了起來。
短短几句話,他已經隱約捕捉到了沙漠人的姓子……“快意恩仇!”葉歡輕聲說道。
查理克眼睛一亮,“對,就是快意恩仇,當時老爹死的時候,我還不明白這話什麼意思,可自己活到了三十多歲,腦袋綁在褲腰帶上的買賣做了三十幾次之後,兄弟我也活明白了,反正爛命一條,誰敢欺負兄弟,兄弟叫齊更多的兄弟,砍死他爺爺的!”
葉歡笑了,腦子裡已經勾勒出一個完整的引領沙漠悍民的計劃……“誒,對了!”查理克忽然說道:“兄弟,剛纔這些話你聽聽也就算了,等下到了地方,可千萬別說出來……這是大漠的規矩,沙漠人怎麼活,沒必要告訴一羣傻x!”
“傻x?”
地下隧道終於走到了盡頭,查理曼推開最後一座大門,低聲嘿笑道:“沒錯,這次僱用我們的,也是一羣宗教傻x!”
“我的血……”
“我的肉……”
“我的骨……”
“我的頭顱……”
大門推開,一股刺鼻的血腥味就衝進了葉歡的鼻腔,往裡面一看,葉歡這對邪教組織頗有了解的傳教士都不禁毛骨悚然了。
這是一座足夠千人集會的地下大廳,黑色的穹頂,黑色的地面,血紅色的燈光,整體勾勒出片灰敗陰森的氣氛,大概一百多個同樣和葉歡一樣被僱傭來的沙漠土匪,按照進來的順序坐在了大廳的外圍,而大廳中央,則是二十個身穿紅袍的宗教信徒。
葉歡進來的時候,其中一個信徒正在緩緩脫去身上的衣服,這是一個妙齡少女,但她在一百多人的注視下,血紅色的深沉燈光中,毫不羞澀地脫下了長袍,又脫下了襯衣,最後連僅剩的內衣也脫下來,任憑他們滑落在地……白嫩的身軀展現出來,滑膩的後背,豐滿的胸部,還有雙腿之間那一抹黑色的三角地帶,無一例外地展現在葉歡眼中,但葉歡卻絲毫沒有心跳的感覺,相反,他只覺得自己的心臟就要停止跳動了,呼吸也急促起來,就好像吸入了大口的鮮血,沉悶,憋屈,幾乎堵住了鼻腔和整個呼吸系統。
這少女似乎沒有看到所有人都在注視着她,她只是雙手合攏在胸前,眼神迷離地注視着大廳中央的一座血色祭壇,慢慢地,她走到了祭壇邊上,拿起一把匕首,在自己的胸口狠狠一割……“我的胸……”
少女一面將自己的左胸生生切割下來,放在祭壇上,一面將那古怪的幾段話繼續下去。
終於,她做完了一切,迴歸到了紅袍信徒之中,重新披上了紅袍,不過葉歡分明看到了,她的做胸已經被完整地割掉了,鮮血淋漓,可是她似乎沒有疼痛感,就是迷離地跪下來祈禱着。
再看祭壇……葉歡幾乎就要吐出來了,事實上,很多吃活人都不變色的沙漠土匪都已經真的吐了出來……這祭壇上面,已經落下了一攤人血,幾塊人肉,一根人骨,還有……一顆人頭!
當然,還有那少女剛剛貢獻的一團胸部!
這時候,另一個紅袍信徒站了起來,幾乎是一樣的迷離,一樣走到了祭壇邊,脫光衣服,拿起了匕首……不過他割掉的不是自己的胸,而是左手……“我的手……”
又是一聲奇怪而低沉的祈禱之聲響起!
邪教!
徹頭徹尾的邪教!
葉歡強忍着嘔吐的感覺,扭過身去,而他身邊的尼古拉小姐和阿道夫也幾乎同時轉過身來,三個人互相看了看,一起捂住了嘴巴。
“老大,我突然覺得我們都是好人,我們救世派真的就是救世主……”阿道夫這人渣,有生以來第一次發抖了!
“我們可以離開麼?”尼古拉小姐不忍地閉上了眼睛……“噓!”
查理克也轉過身來,臉上一樣沒有了血色,不過他強忍着道:“人爲財死,鳥爲食亡,兄弟,這次他們開出的價碼太高了,豁出去,忍一忍吧!”
“他們究竟是什麼人?”葉歡壓低了聲音怒道。
“這……按規矩,東主點頭之前,我不能說,不過我也沒想到,他們居然弄出來這些東西,還讓我們在一旁看着……媽的,一羣神經病,變態!”查理克惡狠狠地咒罵了幾句,終於說了出來東家的身份。
“血色兄弟會!”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