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易還只有十七歲, 不能開車,等到下午五點半路深發來了地址,他才找到晏臻, 十分不好意思的請他送自己過去。
晏臻不會放棄任何一個表現自己的機會, 拉着容易進了車庫。
車庫裡的車其實並不算多, 但每一輛的價值都讓容易咂舌不已, 一臉“這個土豪太敗家”的表情, 讓晏臻忍俊不禁。
“有一段時間比較喜歡車。”
容易並不想對這種喜好發表意見。
路深發來的地址在珂華附近,自從簽入珂華,他就把自己的大本營搬到了這裡, 在珂華不遠處的一棟樓租了一個辦公室安頓自己的團隊,等這次珂華髮佈會之後再搬進珂華所在的那棟樓。
跟路深一起等在店裡的還有閆肅。
容易和晏臻一進門就見閆肅紅着耳朵膩在路深旁邊, 一臉恨不能跟路深一體的表情。
這場景直接讓容易想起了白天電話裡聽到的聲音, 瞬間尷尬得漲紅了臉。
“過來坐。”路深側身瞪了一眼閆肅, 一個肘擊把他推開。
閆肅這才老老實實的坐到了旁邊的椅子上,面癱着衝容易和晏臻點了點頭, 權當打招呼了。
“不知道你喜歡吃什麼,就沒先點菜,現在點?”
“好。”
容易並不怎麼餓,路深也顯然對吃的暫時沒什麼想法,晏臻之前也陪容易吃了些東西, 到最後認認真真吃飯的居然只有閆肅。
“基金會的事, 閆肅知道之後打算親自來管理, 如果你有什麼想法, 可以說出來我們再商量一下。”
容易搖了搖頭, “挺好的。”
其實基金會的事情沒有什麼好商量的,無非就是確定一下管理人是誰。閆肅是路深的愛人, 又是晏臻的好友,容易實在沒道理擔心他們會合夥,坑一個差點被他們翻開了所有底細的一個普通人。
吃過飯,路深便準備拉着閆肅先行離開了,離開包間時,路深打發了閆肅先去開車,錯開晏臻幾步,拉着容易走到了一個還算隱蔽的角落。
“路深?怎麼了?”
路深看了一眼容易,見他一臉迷茫,便重新整理了一下措辭,“晏臻有告訴你那件事嗎?”
“...那件事?”
“外來者。”
容易的心臟猛地一跳,繼而想到閆肅對路深的感情看起來十分深厚,才壓下了驚訝,“說了,但是更多的...他並沒有說。”
“算了,看來是真的不能說得太詳細。”路深有些失望的嘆了口氣,“最開始回來的時候,我還以爲是老天爺給的機會,沒想到...”
容易張了張嘴,有些沉悶的側過頭看向離他們不遠,但並沒有上前偷聽意圖的晏臻,“早晚有一天我們會知道這件事背後到底隱藏着什麼東西。”
“說的是。”路深笑着拍了拍容易的肩膀,有些戲謔的衝晏臻的方向挑了挑眉,“聽說你們倆是天註定的一對兒,現在發展到哪一步了?”
容易的臉瞬間爆紅,“我...我其實是直的...在我重生之前,我還有個女朋友。”
路深這才露出了十分驚訝的表情,見閆肅又回來找他,便傾身環抱住容易,在他耳邊輕聲說道:“不要太相信你重生前的記憶,不管哪一方面。”
“路深!”
路深被閆肅一臉冷意的拉得一個後退,笑嘻嘻的衝容易揮了揮手,才靠着閆肅往外走,邊走變安撫。
“閆肅一向愛吃飛醋,下次不要和路深靠的那麼近。”
容易回頭看向晏臻,見他面無表情的說着閆肅吃醋的事,一時間不知道該不該笑。
晏臻被看得有些不自在,輕咳了一聲,“我們先回去吧?”
“好。”
入夜,容易才意識到晏老爺子不在,整棟別墅裡只有他和晏臻,而且晏臻的房間與他僅僅一牆之隔,頓時翻來覆去睡不着了,等到他好不容易有了睡意,時間已經是凌晨兩點了。
半夢半醒間,路深的那句話,和女朋友的音容笑貌不斷的交纏,嚇得容易一身冷汗,結果一睜眼,纔不過早上八點。
容易洗漱好下樓才發現晏臻並沒有在家,廚房放着已經煮好的粥,還冒着滾滾的熱氣,顯然剛煮好不久。
一夜噩夢讓容易並沒有進入真正的深度睡眠,起牀後更是頭疼得厲害,容易一臉頹敗的往沙發裡一倒,正好勾住了晏臻搭在沙發靠手上的外套。
容易的手指動了動,最終還是沒忍住將臉撲進了那件衣服,結果就着這個姿勢睡了過去。
晏臻跑完步回來,一進門就看到了沙發上抱着自己衣服趴在沙發上睡得正香的容易,頓時露出了一個笑容,幾步上前,在容易側着的臉頰上落下一吻,才踏着輕快的腳步去了廚房。
容易成功抵達C省後才真正的鬆了一口氣,見唐默和羅禪打着哈欠在機場外面等着自己,露出了這幾天來第一個輕鬆的笑容。
羅禪比唐默更時刻注意機場的出口,一擡頭就看到正在走向他們的容易,趕緊肘了一下唐默,唐默瞬間清醒了過來,急吼吼的衝向容易。
“容易!”
容易沒忍住摸了摸唐默的頭,感嘆自己真跟養了個兒子似的,“先回去休息吧?”
他倆沒算好時間,在機場等了挺久了,羅禪也是有些撐不住了,便點了點頭,走到前面招呼了一輛出租車。
晏珂國慶並沒有回京城,也沒在芙蓉市,容易沒好過問他的去向,但唐默沒有因爲晏珂不在沒人監督就放下了學習的事情。
於是容易打開臥室的門,第一眼看到的就是牀頭堆着的一疊資料。
“我說糖糖,放假你和羅禪都沒出門玩一下嗎?”
“...這附近也沒什麼好玩兒的啊?”唐默有些詫異的看向容易,在他一言難盡的表情下聲音越來越低,“出去玩兒哪有在家待着舒服...”
容易,“......”這怕是個沉迷學習無法自拔的宅男了。
飛機餐不怎麼好吃,回家後也再吃東西的容易,不到五點就被餓醒了。
昨晚睡得太早,醒來後的容易也沒多少睡意,一想到自己在京城幾乎都在睡,霎時覺得自己渾身的骨頭都睡軟了,便把唐默身上的被子拉好,起牀洗漱去了。
結果剛洗漱完,容易就想起自己的假期作業還沒做,只能認命的隨便吃了點唐默買的零食,開始補作業。
羅禪跟殷自明約好的時間是早上十點,談完事情正好可以一起吃頓飯,等唐默和羅禪收拾好自己,已經接近九點半了。
唐默早就在廣場的一家餐廳訂好了位,這會兒倒是不着急了,便趴在容易對面看着他寫作業。
“你盯着我做什麼?”被唐默看得分心的容易無情的遷怒,快速把作文結尾,“給晏珂打電話了嗎?”
“啊我給忘了!”唐默猛拍了一下自己的腦門,幾步跑回臥室,沒一會兒就抓着手機跑了出來,“晏珂說他正往這邊來,我們先去餐廳等他嗎?”
“走吧。”
待五人坐定,菜也已經上得差不多了,唐默倒是不覺得自己人面前需要客氣什麼,一會兒給這個夾一筷子菜,一會兒給那個添一碗湯,忙得不亦樂乎。
容易三人十分享受唐默的照顧,倒是殷自明十分的不自在。
殷自明的年紀和晏之褚差不多,並不比容易他們四個人大多少,但性格卻完全不如羅禪那麼熱情,面對他們三個陌生人時有一些怯懦。
羅禪有些無奈的拍了拍殷自明的肩膀,笑着鼓勵他走出第一步,“明哥,你跟容易他們說一下我們工作室的情況吧?”
殷自明的眼神這才亮了起來。
“我們工作室目前有七個人,都已經大學畢業了,做的都是跟工作室無關的一些工作,平時都是羅禪給我們提供點子和草圖,由我和方暉完善設計,剩下四個都是協同我們製作的助手。”殷自明說完便從一邊的公文包裡拿出了一疊圖紙和數據單,滿臉期盼的遞到容易手裡。
容易點了點頭,接過東西仔細翻看。
其實他並不怎麼了解飛機零件這一塊兒,只單單知道這個行業一旦被zf認可,那就必定能得到極大的發展,如果真的成了,纔是真正絕對的暴利。
更何況十年後的羅禪做的是戰鬥機的零件。
至於羅禪是經歷了怎樣的磨難,才成爲了這個行業的最終贏家,從他臉上那道傷疤便能猜出一二。
從羅禪提出需要贊助時,容易就私下查詢了一些有關於戰鬥機的企業情況,但收穫不佳,最多隻能看到zf的官網上掛着某某公司成功協助國家完成了試飛的消息。
殷自明拿出來的東西,除了他們最初所研究的無人機的數據,就只有民用飛機的機翼研究資料了。
容易有些失望的嘆了口氣,但又捨不得羅禪將來會獲得的成績帶來的利益,便將東西遞給了晏珂,“你看看?”
晏珂“嗯”了一聲,接了過去,過了好一會兒才放下了那些材料。
羅禪和殷自明瞬間緊張了起來。
容易和晏珂對視,從他的眼裡看出了肯定的答覆,便笑了笑,說:“看起來很不錯,我這邊可以出一百五十萬。”
晏珂也點了一下頭,“我這邊出五十萬,以及你們平時的工作場地。”
羅禪和殷自明這才鬆了一口氣,相視而笑。
唯獨唐默低沉得唉聲嘆氣,“那我能出點什麼?”
晏珂忍不住笑出了聲,學着容易平時的樣子,在唐默頭上擼了兩把,“你不是說不知道大學學什麼嗎?不如跟着羅禪他們,不僅可以做個監工,幫我和容易看着工作室的情況,又可以瞭解一下,看看有沒有興趣學習這方面的知識。”
唐默瞬間精神一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