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節

天空中佈滿着濃濃的硝煙,一道道糾纏在一起的噴氣戰機的尾流如同一團亂麻一樣。空氣中彌散着嗆人的硝煙氣息,還有那令人作嘔的屍體腐臭的味道。

蕭揚坐在自己的那輛2005式主戰坦克的炮塔上,默不作聲的看着遠處。一隊海軍陸戰隊大聲呵斥着押着長長的俘虜隊伍走過破爛不堪的街角,一些動作稍慢的日軍戰俘時不時的招來怒氣衝衝的中國士兵的一陣拳打腳踢。

抽着煙,蕭揚麻木的看着眼前的一幕,全然熟視無睹。早就被戰火薰紅眼的海軍陸戰隊下手極狠,幾個頭裹着旭日白布的頑固右翼分子被砸得頭破血流,陸戰隊員們兇狠的推搡着這些冥頑不化的傢伙,將其趕出俘虜隊列。不用想蕭揚也知道接下來會發生什麼事情。

“怎麼樣,有什麼感慨。”司徒濤嘻笑着登上坦克,一屁股在蕭揚的身邊坐下,自顧自的從蕭揚的裝甲兵連體作戰服上衣口袋裡掏出盒特供軍煙,抽出一支點上,愜意的吐出一團菸圈。

“滾蛋,你個做政治工作的都不管這樣的事,我還管個屁啊”蕭揚不滿的斜睨着眼,衝着司徒濤從鼻子裡哼出一句話“再說海軍陸戰隊也輪不到咱們管。”

司徒濤嘿嘿的笑着,“你這話陰得我的關節都疼了,什麼叫做政治工作的都不管啊?管什麼管啊,這樣的事情見怪不怪嘍,這要是對別的國家的戰俘或許我還能嚷嚷兩聲,對日本人,嗤,你讓我怎麼管?據說位於那霸機場的前敵指揮部那裡,臨時設立的軍事法庭每天都槍斃一堆的日本戰俘。”

“我靠,也不怕國際輿論?”蕭揚眨巴着眼睛,撓撓頭。

“滾他蛋的國際輿論,這些年來你什麼時候見過國際輿論站在咱們這邊的啊,還不是誰牛掰,這輿論就站立在哪邊?”司徒濤不屑的答到“再說了頭頭們早就安排好了,戰區嘛,怎麼可能有多少記者瞎晃盪,你以爲戰區宣傳部的那些傢伙吃乾飯的啊。還有那些被槍斃的鬼子,哪個不是罪大惡極。”

一陣篸人的慘叫讓蕭揚夾煙的手驀然的顫抖了下,掉落在大腿上的菸蒂燙得蕭揚一陣齜牙咧嘴。“我操,怪嚎什麼。”蕭揚破口大罵着。

兩個死活不肯離開戰俘隊列的日軍俘虜被海軍陸戰隊員一陣槍托狠砸,被踹得連滾帶爬。

黑森森的槍口威逼下,擠成一堆的戰俘不得不繼續面無人色的向前緩緩蠕動着,似乎那些瀕臨死亡的人絲毫與他們無關似的。

“扯淡,這些日本人怎麼這麼個德行,一個個面無表情似的,擺着個殭屍臉,對自己的同伴都這樣絲毫不聞不問,全然不管他們的死活?”蕭揚納悶的問到。

司徒濤笑着說到“日本人就這德行,在他們看來,這戰敗了也就等於淪爲敵方的魚肉,生死存活也就與自己沒有關係了。戰敗者就只有這種選擇,真是他媽的變態。”

蕭揚沉默了下去,看着幾個海軍陸戰隊員槍砸腳踢的將十來個被趕出戰俘隊列的右翼分子驅至一堵坍塌的牆壁前,一個個的排成一列。

一輛‘東風鐵甲’高機動車碾過遍地混合血污的泥濘緩緩的駛來,-嘎-的一聲,停了下來,幾名陸戰隊員跳下車來,和準備大肆殺戮戰俘的同伴熟悉的打着招呼。探身在車頂護盾後的機槍手示威似的衝着那些背牆而立的日本人不時的轉動着12.7毫米同軸重機。

蕭揚搖搖頭,不再去看那場即將開始的屠殺,對司徒濤說到“那霸城已經被攻佔了,日軍在南線的作戰部隊已經所剩無幾了。”

“嗯,被第1兩棲裝甲師切斷包圍在佐敷町一線的第10師團,以及被第1陸戰旅阻於西園町的第101師團的全軍覆滅只是時間問題了。”司徒濤面無表情的說到“怕是等到南線日軍被殲滅殆盡的同時,北線的戰鬥也要結束了。我們85師主力以及第15空降軍,配以飛龍特戰大隊和第3快反旅,實力可是佔絕對優勢。”

蕭揚點點頭,“沖繩戰役就快結束了,下一步會是哪裡?日本本土嗎?”

-嗵-嗵-嗵-12.7毫米重機槍的沉悶咆哮聲刺得耳膜生疼,蕭揚本能的轉過頭,只見‘東風鐵甲’上的機槍手轉着機槍對着背牆而立的日本人的腳下便是一陣掃射,嗖嗖飛舞的子彈在那些日本戰俘的腳邊揚起一陣星星點點跳動的泥濘。

幾個日本人兩腿一軟,竟不受控制的癱倒下來,一個個唧唧哇哇、連說帶劃的衝着端槍而立的陸戰隊員大聲的哭號求饒着。司徒支着耳朵聽了半天,愣是才聽明白了其中的兩句‘饒命’和‘中日友好’

“沒膽量的東西,還他奶奶的求饒,不是說日本人盡是些不知死活的東西嗎?”蕭揚鄙夷的翻着眼,不屑的說到“還他媽的求饒,南京大屠殺的時候他們怎麼沒有顧及中國平民垂死的哀嚎,還盡扯淡的中日友好,孃的,告訴這些狗崽子,中日就沒有友好過。”蕭揚衝着不遠處的陸戰隊員嚷嚷道。

幾個四大五粗的陸戰隊員擁上去,架開那幾個癱軟的日本人,扔過去幾個工兵杴,示意他們挖坑。頭頂上不斷晃來悠去的槍管讓這些在死亡線上遊走了一邊的日本人不得不拿起工兵杴,在陸戰隊員的喝罵聲中拼命的挖掘泥坑。

“海軍陸戰隊的這些瘋子真他媽的會玩,這種玩意都想的出來。”蕭揚指着圍成一圈,看着熱鬧的陸戰隊員們說到。“我就怕這些傢伙殺出了癮,到時候控制不了,而且戰後還會產生心理疾病。”

“得了,少點扯淡了吧你,還玩出癮呢?沖繩戰役是我們第一次在日本人的家門口作戰,你看看,中日兩國之間的歷史宿怨,是那麼容易化解的嗎?被戰火薰紅了眼睛的那些傢伙要不得到宣泄一番,只怕到時候日本列島可真成了修羅場了”司徒濤指着一個個滿面征塵的陸戰隊員解釋說到

“文明之師也得因人而異,對待禽獸有時候有必要講什麼仁義嗎?中華民族給予了這個島國太多的文明,然而反過頭來得到過什麼?自唐以來,這個得到中華文明哺育的島國卻一次次的向着我們揮起戰刀,唐高宗時期,唐、日、新羅、百濟、高勾麗爭奪朝鮮半島控制權,盛世大唐力挫倭人染指朝鮮半島的企圖,大將劉仁軌大敗倭賊水軍與白江口;”

“明萬曆年間,剛剛統一日本的豐臣秀吉立即揮軍侵入朝鮮,妄圖以朝鮮半島爲跳板入寇中原,這賊子居然還做着遷都中原的春秋大夢,萬曆皇帝雖數十年不上朝,是爲亡明之第一人,但在倭寇入侵朝鮮半島這個問題上,萬曆帝還是作出了正確的決定,派大軍入朝,援助李氏朝鮮,大敗倭賊,那豐臣秀吉到最後非但沒能夠遷都中原,反倒自己怒氣之下一命嗚呼;”

“到了1840年代後,腐敗無能的滿清帝國在西方列強的堅船利炮下漸漸走下沒落,而被美國佩裡艦隊轟開大門的日本卻走上了明治維新的道路,慈禧太后用海軍經費爲自己修了個頤和園,過了個大壽,日本天皇卻省吃儉用爲海軍發展湊辦軍費,終於甲午戰爭,天朝大國終於被倭賊打敗,割地賠款。而日本人卻用馬關條約的賠付巨銀繼續擴展軍備,繼續侵佔中國,八國聯軍進北京、日俄戰爭、日德青島之戰,濟南事變、九一八、直至七七盧溝橋點發的全面戰爭,日本人拼命的從中國掠奪資源、寶物多不勝數。哼,要沒有那些瘋狂從中國掠得的不義之財,日本在二戰之後哪有那樣快的發展。”

司徒濤越說越是激動,幾乎的怒不可遏“子不孝,逆之,當誅矣。我們現在做的也就是爲中華母親誅殺這個已經禽獸變異的逆子。”

蕭揚面帶笑容的看着滔滔不絕的司徒濤,倒是一句話也沒有說。那邊傳來一陣破口大罵聲,兩個陸戰隊員持槍將十來個日本人驅進挖好的大坑中,大概是感覺到死亡的味道了吧,幾個頭裹着旭日白布的日本人大聲的叫罵着,惹來一陣拳打腳踢

“媽的,死到臨頭還盡嘴硬。”

一邊幾個挖坑的日本俘虜早已經面無人色、兩腿顫顫了。

滿地的泥濘,十來個戰俘被驅趕進他們的墳墓,在陸戰隊員們的驅趕下,早已經兩腿發軟的幾個俘虜還是拿起鐵杴,怪叫着不顧一切的拼命向着坑內填土。

混合着污血的暗紅色爛泥糊滿得那些坑內的戰俘的滿頭滿臉都是。有人試圖掙扎着爬上來,但卻被明晃晃的刺刀給逼下坑去。

在俘虜們拼命揮動着的鐵杴下,大坑很快的便被填滿,十來雙伸出的手露在坑外,那是垂死掙扎者的不甘,慘白無色的人手就那樣的深處在爛糊糊的泥濘外。

幾名僥倖存得性命的戰俘或是面無表情,或是低頭失聲痛苦着,沒有什麼比親手埋葬自己的同伴更爲痛苦的事情。也許當那些獸兵們衝進南京城的時候,他們沒有想到數十年後,復仇的中國軍人會毫不留情的把殺戮帶到他們的國家。

咔咔的子彈上膛聲,被擁成一團的幾名戰俘來不及從僥倖逃生中緩過起來,便最後絕望的看到從一支支黑森森的槍口中旋轉而出的金屬彈丸以及那炙熱的槍口焰。

一陣密集的槍響中,蕭揚和司徒濤都再沒有看過一眼,儘管他們知道那是集體槍殺的奏鳴曲,但是對於這種復仇的殺戮,他們已然漠不關心。爲什麼要去關心一羣禽獸的死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