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節

坑坑窪窪的道路使得行駛中的卡車顯得異常的顛簸,蜷縮在車廂的靠後一角,嶽海波有些呆滯的看着手中老雷留下的那個身份牌,雨線肆無忌憚的敲打在頭頂的帆布棚上,砰砰的響成一片,而後又沿着車廂兩側流下,直至被急滾的車輪高速的捲起,甩出,成爲污濁。

一堆人擁坐在一起,這讓嶽海波多少想起了軍校期間打靶歸來的時光,只是今天卻是面對的是戰爭,幾乎每個人的臉上都是掛滿着麻木,菸草的味道瀰漫在整個車廂裡,混合着尼古丁的醇香充斥在空洞的肺泡中。

張濤在仔細的呵護着他的那挺95式班用機槍,還有排裡的那個不怎麼愛說話的狙擊手柳大個子,也在擦拭着自己心愛的狙擊槍,更多的人只是相互半靠着,打個小盹,或是小聲嘀咕着聊着天,當然也少不了幾個小聲低泣者。嶽海波並沒有去呵斥他們,畢竟還都是些半大的孩子,二十來歲的年華,當城市裡多數同齡的孩子還在整天迷朦的混日子的時候,他們卻已經是在爲共和國的生死存亡,而在流血犧牲了。

扶着車廂壁,搖搖晃晃的走過去檢查了幾個排裡的傷員的傷勢後,嶽海波靠坐下來,爲自己點上一支香菸,漸漸鬆懈下一直緊繃的神經。慢慢的思緒起戰爭開始的日子。

六個月前剛下排的時候,局勢已經很緊張,戰爭的爆發的是一點點來臨的,

嶽海波清楚的記得自己等待畢業校閱的那段時期,和日本的關係已經很緊張了,年初的時候,東海海事方面的兩艘巡邏艦在東海經濟區例行巡邏時與三艘日本海上自衛隊的護衛艦發生對峙,接而引發衝突,中國方面兩艘巡邏艦被擊沉,隨後趕來的海航戰鬥機幹掉了一艘日本護衛艦。國際社會將這次中、日兩國間的武裝衝突稱之爲‘東海事件’。雖然雙方政府都是打斷了門牙和血吞,只是表示了遺憾,和提出一些不疼不癢的抗議而已,但兩國的幾世夙願在這次衝突衝爆發出來,民族主義讓所有的問題都顯得猶爲尖銳。

當時國內許多城市都爲此發生了反日遊行,同樣整體右翼化的日本社會也極端仇中,東海衝突後兩國之間的關係一下子降到了冰點。政治對話全部停止。

在日本的暗裡唆使挑動下,臺灣的那個不安分的領導人在短短一個月內,接連做出了修改憲法,更正國名等激化兩岸關係緊張化的舉動,那時候嶽海波已經完成快畢業了,正在等待分配中,原本希望能被學校推薦到一甲級集團軍去,結果卻被分到了遠在蘇北地區的某乙級集團軍做了一個代理排長,不過還好的是由於是劉鄧二野的唯一留下的種子,部隊的裝備還是不比其他甲級集團軍差上多少。這讓嶽海波的失落心理多少有些平衡。

到嶽海波下排的時候,臺海局勢已經是一鍋亂粥了,臺灣島內的執政方面不顧北京方面的一再嚴正聲明,公然宣佈獨立,剛到團裡報到的那天,嶽海波聽說臺灣政局發生了大地震,一直主張彈劾‘總統’反對臺獨的國親兩黨的領導人在立法院會議上被暗殺,緊接着就是臺灣政府方面在全島內宣佈實行軍管。

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嶽海波估摸着戰爭的到來似乎不是太遠了,果然當天二級戰備就下來了,部隊全裝以待,不過除了這個以外,中央也就再沒動作了。雨點大雷聲小的老慣例讓得意洋洋的臺灣方面正式宣佈將在九月上旬舉行典禮完成國家獨立的最後程序。

整天戰備的嶽海波是在一個月前的某天早晨,聽到了戰爭爆發的消息,電視裡廣播裡整遍整遍的播發着軍委主席的《告全黨、全軍、全國各族人民書》,雖然處在戰備的軍營裡,嶽海波還是能夠真切的感受到整個中國在那天的歡舞。不過那天起世界也翻天了,北京首都國際機場幾乎每天都不斷起降着前來調和的各國政府要員、高級代表的專機,也是那天起,位於紐約曼哈頓島上的聯合國大廈內口水戰就沒停止過,國際社會旗幟分明的劃爲三塊:中國的一些傳統盟國、叫囂着制裁中國的美日兩國以及一些跳樑小醜、還有立場中立只知道表示遺憾的歐盟等國家,三個集團整天就是大打口水戰,到最後美日兩國不嫌膩味的又和中國玩起了制裁與反制裁的老遊戲。

不過這個時候中國軍隊正熱火朝天的對整天鬧騰的臺灣大打出手,僅三天的空戰,裝備了大量先進戰機的臺灣空軍就把制空權全面丟失,席捲而來的中國人民解放軍兵分三路,北線的第1集團軍,南線的第42集團軍分別在空降15軍和海軍陸戰隊的策應下,登上臺灣寶島,中部的31集團軍對金門、澎湖等外島實行攻佔。

一時間各路大軍紅旗漫卷,在強大的軍事壓力下,面對第1集團軍和空降15軍的連續性的掃蕩攻勢,在國親兩黨的週轉斡旋下,臺北守軍宣佈起義,大臺北率先解放,接着整個北部一片凱歌高奏,第1集團軍的第1兩棲師越過中部山脈,沿花蓮一路南下,中部的31集團軍更是神勇,兩日收復金門,血戰三日把裝甲力量密度最大的澎湖守軍砸的潰不成軍。

戰爭的順利幾乎讓嶽海波都覺得這場戰爭沒自己什麼事情了,整天戰備待命的他們就是收看戰報,隨着戰爭一天天的進行,不好的消息也逐漸多了起來,首先美日開始集結部隊做出準備武力干預的架勢,而在臺獨勢力比較猖獗的南部,第42集團軍和海軍陸戰隊的攻勢進展不是很大,和北部的黨、政、軍、教勢力不同,南部的臺灣阿土伯多是死硬派,文化水平平均落後,對民族的認同性不是很高,多是羣腦袋一根筋的主,他們挾持大量的平民龜縮在城市裡進行抵抗,殘酷的巷戰讓交戰雙方死傷都爲慘重,戰火中無法躲避的平民更是死傷累累。在西方的媒體立即別有用心的將此渲染成人道主義危機。打着民主的旗幟,嚷嚷着所謂人道主義維和的口號,美日聯軍開始了對中國軍隊解放臺灣的武力干涉。

聽到擔任臺灣東部洋麪封鎖作戰的東海艦隊,一日之間在聯軍的空中突襲下全軍覆沒的時候,嶽海波覺得戰爭離自己真是近了,東海上的戰爭越打越大,聯軍干涉的第二天,上海、杭州、南京等蘇浙滬地區就遭到了空襲,廣空和南空的空軍飛行員不計代價的竭力抵擋着聯軍優勢的空中打擊,並擊沉了聯軍一艘航空母艦。

聯軍武力干涉的決心是沒人想到的,由於第1集團軍、第42集團軍、31集團軍、以及空降15軍和海軍陸戰隊在聯軍的空中封鎖下被困守臺灣島內,從而造成整個長三角防守空虛,八個師的聯軍藉機登陸,試圖完成對中國經濟力量的切割,無數的中國軍隊、平民用意志和血肉之軀體阻擋着聯軍進攻的步伐。聯軍干預戰爭進行了一個星期的時候,中國龐大的戰爭機器終於開動了,發生在滬南浙北地區的長三角攻防戰,讓聯軍陷入了困境,優勢的中國陸軍完成了對聯軍的包圍,空軍也開始反覆的和聯軍艦載機爭奪起了制空權,總之戰爭開始朝着有利與中國的方面發展起來,爲了報復聯軍轟炸上海的行動,第2炮兵向東京發射了數量不小的常規彈道導彈,造成了不小的損失,雖然戰爭只是在中國的國土上發生,但對全球的影響是海嘯性質的,上海、東京都捱了炸,美國人陷入了戰爭的泥潭、中國人對日本扔了導彈,誰敢保證紐約不是下一個。受這場世界大國之間的戰爭影響,各大股市一路狂跌,全球經濟體系面臨崩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