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葉不由地爲自己的大意而感到後悔莫及,真是小看了這些日本豬,沒想到他們居然也知道折返回來,現在可倒好了,被人家給包餃子了吧。楊葉恨恨的咒罵了起來。
其實楊葉不知道的是他高估了這些日本人,跑了一整夜,這些日軍搜索隊只差沒有追到中國第15空降軍的防線去,別說中國飛行員的影子了,就連個活着的動物都沒見到個。萬般無奈之下,幾乎都準備放棄了‘抓活得’的日本人卻瞎貓逮上死耗子似的碰上了楊葉。日本人本是想着到墜機現場去,看能不能從中國人摔下來的那架飛機上找到點有用的東西什麼的,誰知道卻碰上了正折向西南方向、走回來的楊葉。於是雙方在這密林之間爆發出了一場槍戰。
-砰砰砰-一梭子子彈掃在了樹幹上,打得木屑亂飛。楊葉縮了縮頭“我操,他媽的這麼多人還搞火力壓制,老子我就一把9毫米手槍,至於嘛!”楊葉嘟囔着換上一個彈匣。
一個日本人剛冒出身來,便被幾個子彈給逼了回去。楊葉自己都覺得不好意思的揉了揉鼻子,這槍法也實在是太臭了。從那片林子後傳來了蹩腳的漢語“投降吧,我們也優待俘虜的。”
“我操,這個世界上最不能信的就是日本人的話,還他媽的優待俘虜。”楊葉咒罵着“你姥姥的什麼時候見過投降的中國軍人。”罵歸罵,楊葉也知道是跑不了“操蛋,就算是老子自己用子彈把自個的腦袋打成破瓢,你們也別想活着逮到老子。”
子彈-丟丟-的從樹林間橫掃了過來,噼裡啪啦的打在四下裡,碎爛的樹葉掉落得滿地,塵土都被-嗖嗖-亂飛的子彈給揚起了一片。楊葉背靠着樹幹回手-啪啪-兩槍,他也不指望着能夠打到誰,都這樣了,鬼子至少有20來號人,聽槍聲他們已經呈半弧線將自己給包圍了。楊葉靠在大樹後面,笑了笑“狗日的,來吧,都他媽的來吧!”反正這把槍的最後一顆子彈是留給自己的。就是他媽的死,這些日本豬頭也別想抓到活得。
趴在一片茂密的灌木叢後來,蔣聆將自己的那支88式狙擊步槍從枝繁葉茂的灌木後面探出小半截槍管,森林裡昏沉沉的光線影響了視野,穿着迷彩作戰服的日本人的身影不時從林木間閃過。不過還好,這些日本人吃不準飛行員還有多少子彈,只是一味的搞火力壓制,卻不急於發起進攻。那邊的對射是有一搭沒一搭的,蔣聆知道,飛行員身上一般是沒有帶多少子彈的。這些日本人也知道這一點,所以他們也在等着對方消耗掉彈藥呢。
“嶽營,要不了多久,鬼子就會圍過去的,我看他的子彈不多了。”蔣聆縮回頭來。
“估摸着日本人至少有20來號人,一個排的兵力,而我們才6個人。”嶽海波順手將望遠鏡遞了過來“我已經給其他四個組發了訊號,要不了多久他們就會趕過來的。”
“可是萬一這名飛行員先自戕了呢?”蔣聆有種很不好的預感。
嶽海波沉吟了片刻“這樣,丫頭,你帶兩人從左翼繞過去,我們搶在日本人之前動手,讓他們摸不清我們的位置,搞不明白我們有多少人,只要拖到別的組過來就可以了。而且我們先動手,也可以給咱們的飛行員以希望,就不會出其他的麻煩事了。”
“好的”蔣聆點了點頭,衝着旁邊的兩個偵察兵打了個手勢,彎身溜了出去。
楊葉卡上了一個新彈匣,這是最後一個彈匣了。看着掉落滿地的黃燦燦的子彈殼,楊葉長嘆了口氣,最後一發子彈是留給自己的。“如果有一天我死了,那麼我的靈魂也會在那雲端漫步的,如果有天我死去了,那麼請把我的骨灰隨風散盡,不管什麼時候,當風輕輕的吹起的時候,那便是我悄然走進的腳步,那便是我盡情歡歌的曲調。”楊葉又一次吟誦起來。只是沒有想到自己會是以這樣的方法死去,早知道那會兒就不跳傘了,至少還是與自己的戰機一起消逝在長空之間,至少每當風吹起的時候,自己還能在風中飛翔。
聽到對面的槍聲沉寂了,日本士兵們知道那個中國飛行員已經沒有子彈了。躲在樹後、趴在地上的日本兵們紛紛的閃出身來,據槍向前緩步而走。“嗨,支那飛行員,出來投降吧!你跑不掉了,乖乖出來投降吧,哈哈”一些日本人發出野獸樣的嚎叫。
“快點,再快點。”嶽海波看着PDA,若干個閃動的紅點正在向自己這邊接近“再快點,日本人已經開始先動手了,沒有時間了。”媽的,拼了“你們兩個,準備好了沒有”嶽海波咬了咬牙,衝着身邊的兩名偵察兵問到。
“營長,早就已經準備好了。”正在卡上滿彈匣、檢查槍支的偵察兵們扭頭回答到。
“好,上。”嶽海波在送話器上-噠噠噠-的扣動了三下,嗖的站了起來。
“我讓你永遠都發出不了這樣的鬼叫。”蔣聆將瞄準鏡的十字線壓在了一個軍官模樣的日本人的脖子上。選擇打斷脖子,而不是敲開腦袋是蔣聆臨時作出的決定,儘管難度會大一點,但這樣的話,這個該死的日本畜生即便是到了陰曹地府也是隻無聲的啞巴鬼。
-噠噠噠-耳麥裡傳來了嶽海波發出的行動指令,蔣聆那搭在扳機上的右手食指微微一動。
閉眼深深吸了口氣的楊葉將92式手槍那黑森森的槍口對準了自己的腦袋,楊葉那張略顯有些蒼白的臉龐上忽然露出了燦爛的笑容“再見了戰友、再見了我的祖國。”
-砰-一聲槍響,楊葉微微一怔。
林子裡的日本人亂成了一團,帶隊指揮官被不知道哪裡射來的子彈給打斷了脖子,巨大的衝擊力將他掀翻在地,渾濁的污血從被子彈給絞得稀爛的傷口處噴濺出來,如同血箭樣的噴射在身旁揹着無線電臺的士兵臉上。頹然倒地的屍體抽搐了兩下,便再也一動不動。
通訊兵目瞪口呆地看着自己的長官轉眼間就成了一具死相難看的屍體,再也壓抑不住那份涌上來的驚恐,發出了聲嘶力竭的怪嚎。又是一聲槍響,子彈破風而至,飛旋着的彈頭從左眼處鑽了進去,帶着被掀飛出去的後腦勺一起在空中飛灑出一道略帶變形的弧線。破碎的頭骨碎片、白花花的腦漿和着猩紅的污血在地面上灑出一抹觸目驚心的‘水墨畫’。
“笨蛋,不知道狙擊手最愛射殺的目標就是指揮官和通訊兵嗎?”蔣聆低聲喃喃着轉移了陣地。要是讓自己在這裡多點時間來周旋下,只怕是這些日本兵還不夠收拾呢。蔣聆思付到。
連續兩人在頃刻之間便丟了命,這讓日本人趕到驚愕不已,胡亂的衝着四下裡一陣亂放槍,或是趴在地上、或是到處尋找隱藏的日本兵們簡直就是被嚇壞了。這些日本人本來就不是什麼野戰部隊,而是警察預備隊,說難聽點,就是平時在鄉里村間嚇唬嚇唬國民,哪裡發生了暴亂去幫助鎮壓鎮壓的閒人。這日本警察在和平時期便是以無能出了名,更別說是到了戰時了。所以一看兩個隊友眨眼的功夫就被子彈給收割了性命,這些日本警察早就已經嚇破了膽了。都是身上這套狗屎爛皮給害得,穿什麼迷彩服啊,好好的幹嘛要被編入到軍隊中來,有人已經開始後悔了。看看那兩具屍體,一個是被打斷了脖子,一個則是被敲開了腦袋,血腥的很,到處都噴濺着猩紅,想死也不是說是想這樣去死啊,說難聽點,就是死也沒個好模樣。
鬱鬱蔥蔥、枝繁葉茂的樹木間突然鬼魅樣的飛出了陣彈雨,一聽槍聲就知道是來者不善,這破地方都敢打短連射,除了是中國人的精銳特種部隊之外,怕是沒人。早已經心驚膽顫的日本人再也顧不上活捉什麼飛行員了,槍口一調轉,對着四下裡就是一陣胡亂的掃射。
“我他媽的真算是瞎了眼了,太高估你們這些笨蛋了。”嶽海波透過反射瞄準鏡看着不遠處那些在彈雨中掙扎的日本士兵們“槍榴彈”嶽海波大聲的吼道。
遠處正打着三連點的偵察兵一個箭步上前,手裡的95式自動步槍微微一擡,-嗵-一枚35毫米槍榴彈劃出一道優美的拋物線,直勾勾的砸落出去。-轟-一聲爆炸聲,無數的預製破片歡快的四濺飛舞,帶着死神猙獰的微笑狂亂的舞蹈着,火光刺目、濃煙滾滾,正胡亂掃射着的日本士兵們哀嚎着躺倒滿地。一個渾身是血的日本士兵剛剛爬起身來,一梭子5.8毫米子彈便追了上來,兇狠的扎入到他的身體內。接連前跑了幾步,胸背處被旋出幾個彈洞的日本兵一頭栽倒在地,抽搐着的雙手狠狠地抓入到森林裡那被腐爛的落葉給覆滿的土地中。
“清除,清除”接連的報告聲傳來,嶽海波歪了歪頭,95式步槍的槍口依舊斜指着前方。
“11號、13號前出檢查,2號掩護。”嶽海波對着送話器說到。透過瞄準鏡,遠處的林間似乎再沒有活着的生命。“頭兒,有好事也不等我。”耳麥裡傳來了錢鵬飛的聲音。
“三點鐘方向,2組過來了,大家留意自己人。”嶽海波提醒着前出的偵察兵注意
“陸軍近衛集團軍第85機步師-偵察營-少校營長-嶽海波,緊急識別編號-L11721。”嶽海波衝着遠處喊道“對面的請報上性命,識別號。”嶽海波對着耳麥叩了叩,錢鵬飛會意的帶着兩名偵察兵繞了過去。而嶽海波則打開了PDA,調出了飛行員資料。
“空軍第3航空聯隊-第5戰鬥機大隊,中校大隊長-楊葉。”沉默了片刻,大樹後才傳來了幾近沙啞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