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爸爸,那是我爸爸!”程諾歡喜極了,拉着身邊的武煒小聲卻使勁地叫着,“你們看到沒有,那就是我爸!”
寇忠走過來,笑眯眯的,道:“哎,沒事,老將軍們很高興呢。有事的是中午的那個吊官,已經抓去關禁閉了,嘿嘿,作風腐敗啊!”
烏鴉畢竟是指導員,比較關心八卦事件,急着問:“老寇,這些將軍還有那吊官是怎麼回事?”
寇忠先嘖嘖兩聲,才道:“你們知道,這許軍醫是什麼身份麼?”
大夥都搖頭,一個小小的軍醫——要是有背景身份的都調去做輕鬆還拿錢多的職務去了,哪會累死累活做小小的還要侍候傷員的軍醫?
寇忠接着道:“中國有個著名的將軍,跟毛主席關係很好的,毛主席還盛讚該名將軍是性情中人的……”
烏鴉指導員睜大眼:“許世友將軍!”
寇忠點點頭:“對,許軍醫,就是許世友將軍的子孫後代!”
難怪啊……可以說,許悅本身就是軍屬大院長大的孩子,認識一大堆將軍是在所難免的!但是,許悅沒有吃祖蔭飯,而是甘於做一個小小的軍醫,嫁一個隨時可能戰死的特種兵……這足以令所有人欽佩!
寇忠又要說話,見臺上李慕雄中將和程鎮遠大校已經站上去要說話,趕緊打住。
黑果子連長和黑龍再加上烏鴉,三大黑相視一眼,看來,還有更震驚的故事沒說!要知道,寇忠這人向來話不多,還是見了****好幾回的人物,能讓他高興到滔滔不絕的事情,實在是太少了!
李慕雄中將一身很普通的97迷彩,連肩章也沒戴,他拿起話筒:“同志們好!”
“首長好!”畢竟都是特種兵,大點的軍官都見多了,心理素質過硬。
“我已經不是什麼首長啦,我今天的身份,是一位老人,來參加自己看着長大的孩子,許悅的婚禮!她的父母如今還遠在南方,就託我們這些老傢伙,過來看看。當然啦,一是看這新郎對新娘好嗎?二是看婚禮會委屈自己辛苦養大的孩子嗎?是啊,都是軍人,本來不應該那麼婆婆媽媽,可是,軍人也是人,做了父母,也一樣會疼自己的孩子,也會象臺灣的余光中先生那樣,依依不捨地看着假想敵把自己的女兒帶走!”
臺下一陣鬨笑聲,特種兵的文化素質都很好,知道余光中是如何以詼諧的語氣寫出酸溜溜、捨不得自己女兒的文章。
“好在呀。”程鎮遠大校接過話茬:“好在美女資源沒有流失,咱們軍人,把軍屬大院軍人們養大的女兒,給留住啦!”
千來號大頭兵都放聲大笑,也都鬆了口氣,程鎮遠這老虎將軍都開玩笑了,那麼,今晚的活動就沒問題了。
李慕雄中將道:“今天的主角,不是我們,而是,新郎武龍大校和許悅中尉!”
“大校?武龍是大校?”幾乎是所有人都張大了嘴!
好年輕的大校!
武龍是宇航員吧?坐火箭上去的?
在鼓掌聲中,黑果子連長想這丫的武龍,一個大校還整天與大夥沒大沒小;黑龍則是想武龍照這樣下去,做將軍還不是這幾年的事?烏鴉羨慕極了,武龍有這些老將做後盾,將星的新秀是絕對沒問題的,最最主要的,是中午來的某官,可才只是上校呀……
只有寇忠湊過來道:“剛纔過來時,我聽了下將軍們的談話。武龍所在的秘密部隊,是所有軍隊中犧牲最大的,比我的破襲小隊還高……聽說,武龍有一次比我還慘,他帶的隊員全部戰死,而他全身血肉模糊,還居然回來了……之後就連着做了好幾個大手術,最後整成這樣……”
幾個軍官都毛骨悚然了下,幾乎當特種兵到他們這份上,手術的痛苦滋味算是嘗夠了……可沒想整天被自己等人罵人妖的武龍,原來比自己更慘!幾個大手術啊……武龍還能保持這樣利索的身手,和清晰的頭腦,肯定是將麻醉藥儘量地控制到了最低程度!
那是需要比關公刮骨療傷的勇氣猛上千百倍的毅力!
也難怪許悅會對他傾心!
寇忠笑眯眯道:“中午那狗日的傢伙軍銜還沒武龍大呢,還有,我特意去叫衛生員小吳去給那狗日的在會議室裡按摩……嘿嘿,你們猜,怎麼着?”
可還沒等大夥猜,寇忠就先自己樂了:“我本意就是想讓這狗日的在中將他們面前出醜,可沒想到,這狗日的,居然還想調戲小吳,結果給撞槍口上了……”
趙政傑那廝拍着寇忠的肩膀笑道:“看吧,老實人不害人,害起人來害死人!繃帶,真有你的,莎士比亞說……”見所有人豎中指,趙政傑這塊膠布悻悻地閉嘴。
吳楚等武龍牽着許悅上了臺,吳楚道:“下面,請武龍大校講一講他的愛情經歷,長長大夥的本事。畢竟,咱們這裡,多數人還是光棍嘛,像我吳楚,就是本訓練營最著名的老光棍!”
武龍在山谷裡熱烈的掌聲和歡樂的笑聲拿過話筒,咳嗽一聲,頓時靜了下來,武龍再咳嗽一聲才道:“其實……咱也沒啥經驗好講的,開始,我也在想,可能是我長得比較討人喜歡,美女才喜歡上我的。”
在大笑聲中,黑龍也忍不住噴出笑聲,笑罵道:“這小子,沒哪天不臭美的!”
武龍很嚴肅地道:“可是,後來,我才知道,原來我錯了。具體的原因是什麼呢?有一天,部隊組織看電影,剛好呢,那天我的傷還沒好,許軍醫在扶着我回去的時候,她緊緊地靠着我走路,我那時候想,哎呀,真是瞌睡就掉枕頭下來……咳……後來,我才知道,原來是那段路的路燈壞了,人家姑娘害怕呢,所以纔不小心地靠上來。”
“哈哈……”連一羣退休軍官都樂透了,武龍這傢伙,真是個妙人!
等笑聲梢歇,武龍接着道:“其實,也不能怪我,要怪,就得怪許軍醫的父母!”
大夥都抑制着笑聲,等這如相聲抖包袱般的笑料抖出來。
“沒事把女兒生那麼漂亮幹嗎呀?讓我徹底地願意把以後所有的歲月,都心甘情願地去愛她,疼她。”武龍笑嘻嘻地說完,十個女兵都堆在武煒身上笑得不能動彈!
“這是被動豆腐……被動關係,我是無罪的……”武龍又開始念毛選心經,開始鎮定心靈!
許悅嗔怪地搶過話筒,不服氣地道:“其實……還是有一點錯誤的,那就是我也有責任……他寫情書給我的時候呀……我配的近視隱形眼鏡沒到……結果,沒看清是情書,還以爲是他又在磨着想出院的申請書……就答應了……”
所有人的眼淚都笑出來了!這對夫妻……以後的日子,肯定恩愛!
李慕雄中將笑着過來,道:“好了,天都那麼黑了,你們都是怎麼安排節目的?繼續,快繼續!”
“好……”學員們轟然叫好,又開始新動作。
天空中突然飛來一羣黑影,是無人飛機,到達頭頂時,突然機腹下燃起紅色焰火,衆人擡頭上去看,竟是編成雙喜字樣的編隊!
炊事員也開始了上菜,都是經典的野味啊,野豬,野雞,果子狸,松雞,肥嫩的魚……大家都在地上攤張擋水布,席地而坐開始宴席。
照例,宴會時間也同樣是折騰新人的娛樂時間。
黑龍看武龍攜着許悅帶着伴郎伴娘,敬了三百來人還沒人敢出節目的,終於忍不住了,道:“你們看看這些學員,賊膽小,哪敢整教官?”
趙政傑點頭不已:“對,都說新娘結婚當娘娘,官轎見了得讓路,新郎當官也最小,小孩見了都能耍!”
烏鴉擔心道:“人家是大校……”
高青也點頭,意思很明顯。
趙政傑陰陽怪氣道:“那就讓我這沒啥政治前途的耍去,誰跟我來呀?”說完,端了杯子就上前。
事實上,趙政傑這塊膠布也想不出什麼玩法,還是學以前別人玩過的。跟炊事員要了兩個生的雞蛋,高劍寒連忙制止住,搖頭道:“膠布,這法子要是在外頭,就我們幾個熟人還使得,在這可真的是要注意影響。”
原來,兩隻雞蛋是非常陰損的玩法:叫新郎站椅子上,讓新娘把雞蛋從新郎一邊的褲管裡,又擠又捋把雞蛋弄到另一端的褲管口拿出來!這個樂子最大的看點,就是新娘把雞蛋弄到新郎褲襠裡的時候,新娘的害羞,新郎的尷尬……
趙政傑想想也對,畢竟是上有將軍下有千來號學員,中有同事戰友,自己等人耍得開心,卻折了武龍身爲教官的尊嚴,讓這幫兔崽子面對武龍就笑嘻嘻的不認真,也不好。但還是粗着聲問:“那你出個使得的法子來呀。”
高劍寒的法子就斯文多了,把新郎新娘分開,然後將幾個人監督,再大聲問:“新郎新娘,現在考考你們默契的程度,你們把談戀愛時對方說過最肉麻的話,寫出來。”
武煒當場就笑了,這樣的題目一般的新人乍一聽還會楞一下,可碰到武龍絕對使不上。
果然,武龍和許悅寫的,都是“我愛你”。
高劍寒叫嚷了:“這叫肉麻嗎?你們評評,啊,這能算肉麻嗎?”
武龍嚴肅道:“那你錯了,我和許悅,經常拿肉麻當有趣!”
看許悅嬌羞着輕輕擂了武龍一拳,高劍寒只得自己把自己的酒乾了。
黑龍搖搖頭,上去直接亮絕活:“新郎官,你願意爲你的新娘,接受任何考驗嗎?”
武龍看黑龍不懷好意的眼神,嘆一聲,真是該來的怎麼也躲不掉,硬着頭皮道:“廢話——不過,是你的考驗的話就不必了,你要跟我學的愛情經驗多了去了,幾時輪你考驗我?”
黑龍可不管,轉身過起鼓動羣衆:“大家想看到新郎是怎麼爲新娘而堅定不移的嗎?”
“想!”廢話,這可是樂子來着!
然後,一旁配合的烏鴉亮出了法寶!
“哇——好狠哪!”衆人一看那東西,都着實吃了一驚,玩到這地步,太絕了吧?何況黑龍還是沒結婚的人!
就不怕人家日後也把你往絕裡整?